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暖洋洋地洒在课桌上。自习课的教室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偶尔的翻书声。柳月（林默）假装认真地看着眼前的英语课本，心思却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
她已经在这具身体里待了快一整天了。从最初的惊慌失措，到勉强应付，再到现在的似乎有点习惯成自然？这感觉太诡异了。更诡异的是，柳月自己的意识，就像彻底关机了一样，没有丝毫要重新启动的迹象。
一开始她还庆幸不用面对意识争夺控制权的尴尬局面，但现在，一丝隐隐的不安开始浮现。这正常吗？不会出什么问题吧？她偷偷尝试在心底呼唤了几声“柳月”，却如同石沉大海，只有一片寂静。
“喂，发什么呆呢？”一张小纸条从旁边递过来，是沈瑶的字迹，龙飞凤舞。
柳月（林默）侧头，看到沈瑶正对她挤眉弄眼，用口型无声地说：“担心‘原主’了？”
她点点头，在纸条背面写上：“她怎么还没醒？不会有事吧？”然后把纸条推回去。
沈瑶看完，嗤笑一声，刷刷几笔写完后，把纸条揉成个小团，精准地弹到柳月（林默）的课本上。
柳月（林默）展开纸团，上面写着：“能有什么事？睡得香着呢！估计是昨天被你那一下‘强制登陆’给整懵了，系统需要点时间重启。再说了——”
她抬眼，看见沈瑶又递过来一张新纸条。
“——还不是你赖在人家身体里不肯走，占著茅坑不拉屎，还好意思问原主为啥不回来？脸皮真厚！
柳月（林默）的脸“唰”地红了，又羞又恼地瞪了沈瑶一眼。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但好像也有点道理？是自己“鸠占鹊巢”太久了。
她不服气地写：“我也想脱离，是他自己沉睡的，我又不是故意的！”
沈瑶的回信很快：“急什么？你这‘新房客’不是住得挺舒服吗？我看你都开始习惯用‘她’自称了。现在嘛你就安心当你的‘柳月小姐’，好好体验优等生生活吧。对了，提醒你，下周有数学小测，柳月可是数学课代表，你自求多福吧！
数学小测？！课代表？！柳月（林默）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她自己的数学水平，能考及格就得烧高香了，现在居然要代替数学课代表去考试？这不是等著被当众处刑吗！
她欲哭无泪，趴在桌子上，把脸埋进臂弯里，感觉人生一片灰暗。
沈瑶看着她这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又写了张纸条塞过来：“现在知道当美女的代价了吧？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是沉重的学业压力啊！加油哦，‘月月’同学，我看好你！”
柳月（林默）决定不理会这个幸灾乐祸的家伙了。
放学铃声终于响起，柳月（林默）如蒙大赦，赶紧收拾书包。周围的同学陆续离开，有女生过来约“柳月”一起去图书馆或者回家。
“月月，一起去图书馆写作业吗？”
“月月，今天一起走吗？我发现一家新开的奶茶店！”
柳月（林默）正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沈瑶已经背好书包，走过来一把揽住她的肩膀，对那几个女生笑着说：“不好意思啦各位，月月今天被我预定了！她得陪我去买东西，是吧月月？”说著，手下轻轻捏了捏柳月（林默）的肩膀。
柳月（林默）赶紧点头如捣蒜：“嗯嗯，对，我和瑶瑶姐有点事。”
女生们露出“懂了”的表情，嬉笑着离开了。
走出校门，喧嚣稍减。柳月（林默）松了口气，感觉比跑了一千米还累。
“怎么样，众星捧月的感觉？”沈瑶调侃道。
“累死了”柳月（林默）有气无力地说，“说话要细声细气，走路要注意姿态，还得时刻保持微笑当美女也太难了。”
“这才哪到哪？”沈瑶不以为然，“等你以后收到情书被堵在墙角表白，或者被不喜欢的男生死缠烂打的时候，那才叫麻烦呢。”
柳月（林默）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自己一个男的被男的围着表白，打了个寒颤，还是当个男生比较省心。
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柳月（林默）看着身边沈瑶的侧脸，忍不住又问：“沈瑶，柳月她真的不会有事吗？”
沈瑶停下脚步，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他）的眼睛，语气难得地正经了一些：“放心，我检查过，她的生命体征很平稳，意识只是深度沉睡，像是在进行某种自我修复或者适应。可能跟你的‘本源’特殊，以及她体质的敏感性有关。说不定等她醒来，还会有意想不到的变化呢。”
她顿了顿，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捏了捏柳月柔软的脸颊：“所以呢，你就别瞎操心了，别把月月的账号玩废了就行。走吧，回家吃饭，我饿了。”
说著，她很自然地牵起柳月（林默）的手，向前走去。
手心里传来温暖柔软的触感，柳月（林默）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沈瑶握得更紧。
“别乱动，”沈瑶头也不回地说，“好闺蜜牵手回家，很正常。”
柳月（林默）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又看了看沈瑶的背影，心情复杂到了极点。这种被照顾、被引导、甚至被“欺负”的感觉，虽然别扭，却让她产生了一种奇怪的依赖感。
也许在柳月醒来之前，就这样继续扮演下去，也不错？
这个念头再次冒出来，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甩甩头，试图把它驱散。
但手心里传来的温度，却异常清晰。
夕阳的余晖将公寓染成温暖的橙黄色。柳月（林默）和沈瑶一起吃了外卖当晚餐之后沈瑶就洗澡去了，气氛看似轻松，但林默的心里却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看着镜子里柳月那张清纯娇俏的脸，看着她房间里摆放的毛绒玩具、书架上的课外书、还有桌角那张她和父母的温馨合影一种越来越强烈的愧疚感，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紧了林默的心。
这不仅仅是借用一件衣服或一个房间。这是侵占了一个女孩的人生。她的身体，她的社交，她的生活空间甚至她母亲充满爱意的关怀。而柳月自己的意识，却不知缘由地沉睡着，对外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沈瑶的调侃和那种被需要的感觉，起初确实冲淡了不安，但此刻独处，冷静下来，道德感开始重新占据上风。
他一个男生，长时间占据一个女生的身体，哪怕初衷不是恶意，也实在太越界了。这跟之前被迫附身或为了训练不同，现在危机似乎解除了，他却还“赖”在这里，甚至开始有点“享受”。
“为所欲为”他想起自己之前的念头，脸上阵阵发烫。虽然没做什么真正出格的事，但那种隐秘的兴奋和新奇感，本身就是对柳月的一种不尊重。
她走到床边，看着窗外渐深的夜色，下定了决心。
“得离开”林默在心底对自己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至少，在柳月意识恢复之前，他不能一直这样占据着她的身体。这是一种背叛，对柳月，也对他自己那点可怜的良知。
脱离的过程，似乎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容易。当“离开”的念头变得坚定，那种与柳月身体深层次的连接，就开始变得松动。他不再去感受这具身体的柔软和，不再去留恋那种被关注的感觉，而是集中精神，回想属于“林默”自己的、那份有些单薄却真实的躯体感知。
一种轻微的抽离感缓缓传来，像是从温暖的水中浮出水面。视野模糊又清晰，他感到自己的意识轻飘飘地脱离了柳月身体的“操作舱”。
他悬浮在半空，看着床上呼吸平稳得像童话里睡美人的柳月，心情有点复杂。嗯，主要是爽完之后那点微不足道的愧疚感在作祟。
她依旧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啧，这身体，真是绝了。”林默的灵魂体像个鉴赏家一样打量著柳月。肌肤莹润，五官精致，睡颜纯得让人不忍打扰。附身时的种种感受——那轻盈的体态，敏锐的感官，还有沈瑶凑近时这身体本能泛起的细微战栗——都像高清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
确实有点上瘾。他暗自承认。这种完全掌控一具完美躯壳的感觉，比打游戏开满级神号还刺激。而且，也不知道是柳月体质特殊，还是他这“灵魂出窍”的技能点歪了，值钱附身过程那叫一个丝滑，念头一动，整个灵魂就“唰”地一下融进去了，连个卡顿都没有，比回家开门还顺畅。
“就是老占着人家姑娘的身体，好像是不太地道。”林默的灵魂体耸耸肩（如果灵魂有肩膀的话），“而且再待下去，老子怕是真的要开始研究口红色号了，那不成变态了？”
他决定暂时让柳月的身体“下线维护”一下。反正按照沈瑶的说法，柳月本体意识睡得正香，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无所事事的灵魂状态有点无聊。林默像团雾气似的在房间里飘来飘去，穿过墙壁，又穿回来，玩得不亦乐乎。这种无视物理规则的感觉，也挺爽。
飘着飘着，就飘到了浴室，门没关严，留着条缝。林默下意识地（绝对是下意识！）就“渗”了进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让人血脉贲张的一幕——当然，是灵魂意义上的血脉贲张。
沈瑶刚洗完澡，只裹了条浴巾，正站在镜子前吹头发。湿漉漉的长发贴在雪白的脖颈和锁骨上，水珠顺着光滑的肌肤滚落。浴巾下摆堪堪遮住大腿根，露出一双笔直修长、白得晃眼的腿。氤氲的水汽还没散尽，围绕着她，让她整个人像笼罩在一层柔光里，美得极具冲击力。
“卧槽”林默的灵魂体瞬间僵住，感觉自己的“灵魂核心”都在震颤。这视觉效果，比用她自己身体看刺激多了！
沈瑶似乎完全没察觉屋里多了个“隐形观众”，很自然地放下吹风机，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甚至还轻轻扯了扯浴巾的边缘，嘴里哼著不成调的歌。
林默内心天人交战：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但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不对，我现在连肉都没有！这是艺术鉴赏！对，纯粹的艺术行为！
就在他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时，沈瑶突然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或者说，是透过镜子看到了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小恶魔般的笑容。
“喂，看够没？”她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刚洗完澡的慵懒沙哑，“灵魂状态偷看女孩子换衣服，可是要比流氓还下流哦，林默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