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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年的草原冷痕与旧案余毒(1 / 1)

《长夜追凶》第十三章 2010年的草原冷痕与旧案余毒

2010年12月3日,内蒙古呼和浩特市的冬雪下得铺天盖地,草原钢城的烟囱在雪雾中若隐若现,呼出的白气刚飘到空中就凝成了霜,落在行人的眉毛和衣领上,转眼就积成了薄薄一层。张建国站在新城区幸福小区的单元楼下,军大衣的领口和袖口都沾满雪粒,冻得发硬的协查函攥在手里,边缘几乎要划破掌心——2007年在这里遇害的单身女工王丽娜,案发现场留下的42码马丁靴鞋印、与张二军dna片段重合的毛发,还有那道与白银系列案如出一辙的颈部锐器伤,像三根淬了冰的刺扎在他心里,三年来始终没拔出来,每逢降温就隐隐作痛。

“张队,楼上就是王丽娜当年住的302室,现在已经租给一对年轻夫妻了,但我们特意保留了当年的现场痕迹照片、物证清单,还有部分提取的毛发样本。”呼和浩特市公安局的刑警队长赵刚搓着冻得通红的手,声音里带着寒气,说话时的白气在眼前聚成一团,“当年咱们的技术条件有限,毛发dna只检测出部分片段,没办法锁定嫌疑人,只能先归档。直到上个月省厅完成dna数据库升级,把旧案的片段数据重新比对,才发现跟张二军的dna有25的重合度,省厅立刻就把协查函发过来了。”

张建国点点头,跟着赵刚往楼上走。楼梯间的墙壁上贴着泛黄的租房、疏通管道的小广告,大部分已经被岁月撕得残缺不全,雪水从松动的窗户缝渗进来,在台阶上结成一层薄冰,走起来需要格外小心。302室的门打开时,一股混合着煤烟、暖气和饭菜的味道扑面而来,租客是一对刚结婚不久的小夫妻,得知警方是来复核旧案后,很配合地收拾起客厅的杂物,让出了空间。赵刚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塑封好的泛黄现场照片,小心地贴在客厅的白墙上——照片里,王丽娜倒在客厅的实木茶几旁,身上穿着一件新买的红色羽绒服,领口的毛领还蓬松着,颈部的血迹顺着衣料往下渗,染红了她脚上的米白色雪地靴;茶几上的玻璃杯摔得粉碎,碎片溅到了沙发底下,旁边散落着几张水电费单据,还有一枚孤零零的银色纽扣,纽扣边缘有磨损,明显不是王丽娜羽绒服上的款式。

“这枚纽扣当年我们查了很久,一直没找到来源。”赵刚指着照片里的纽扣,手指在上面轻轻点了点,“材质是锌合金的,比普通衣服纽扣重,正面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狼’字图案,背面没有厂家标识,不像是批量生产的商品扣。还有鞋印,是42码的黑色马丁靴,鞋底有‘骆驼’牌的logo,但磨损痕迹很特殊,特别是鞋跟外侧,有一道将近一厘米深的裂痕,技术科判断应该是长期在工地粗糙路面行走,反复摩擦造成的。”

张建国蹲下身,视线与照片里的地面平齐,手指在想象中的鞋印位置轻轻比划:“王丽娜当时在哪个单位上班?性格怎么样?案发前有没有跟同事、邻居提过被人跟踪,或者跟谁发生过矛盾、结过仇?”

“王丽娜当时在小区附近的‘蒙羊羊绒衫厂’上班,负责成品质检,工资不算高但稳定。”赵刚从案卷里抽出一份询问笔录,递给张建国,“她的同事和邻居都说,王丽娜性格特别内向,平时很少跟人吵架,连跟陌生人说话都会脸红,没听说过她跟谁结仇。不过,她的同屋室友回忆,案发前半个月左右,王丽娜总说下班路上有人跟着她,那个人穿一件黑色的长款外套,戴灰色的毛线帽,走路有点跛,左腿不太灵便,每次王丽娜加快脚步,那个人也会跟着加快,一直跟到小区门口,等王丽娜走进单元楼,那个人才会转身离开。”

走路有点跛?张建国心里猛地一动——他立刻想起张二军的审讯记录,张二军的双腿完好,没有任何残疾,而且根据乌鲁木齐警方的调查,张二军2007年全年都在乌鲁木齐的五金店打工,有完整的考勤记录,没有离开过新疆,绝对有不在场证明。这说明,王丽娜案的凶手不是张二军,而是与他有亲属关系,或者受过他“教唆”、模仿他作案的人,而且这个凶手的腿部有旧伤,走路跛脚,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身份特征。

“立刻调整排查方向!”张建国站起身,语气坚定,“第一,查2007年前后从新疆来呼和浩特务工的白银籍人员,重点筛选年龄在30到45岁之间、42码脚、腿部有残疾(尤其是左腿跛脚)的男性;第二,排查呼和浩特市及周边的建筑工地、羊绒衫厂、旧货市场,这些地方是外来务工人员聚集的重点区域,特别是2007年有员工因打架、旷工被开除的单位;第三,重新调查那枚‘狼’字纽扣,联系全市的服装辅料店、五金店,特别是能定制金属纽扣的小作坊,看看有没有人在2007年制作过同款纽扣。”

赵刚立刻安排人手,将团队分成三组,分头开展排查。张建国则留在呼和浩特市公安局的刑事技术中心,重新翻阅王丽娜案的全部卷宗,从现场照片到证人笔录,再到物证清单,每一页都看得格外仔细。他注意到,案卷里记录着王丽娜的银行卡在案发后没有任何交易记录,手机也消失不见,这与之前白银系列案“不劫财”的特征一致,进一步确认了这是模仿作案。

接下来的三天,排查工作有条不紊地推进。第一组民警走访了呼和浩特市二十多家建筑工地和羊绒衫厂,调取了2007年的员工档案,筛选出十多名符合“白银籍、跛脚”特征的人员,但经过逐一核实,这些人要么案发时有不在场证明,要么dna与现场毛发不匹配;第二组民警则重点排查旧货市场,终于在12月6日下午传来了突破——玉泉区“通顺旧货市场”的一个老摊主,看到警方出示的“狼”字纽扣照片后,突然一拍大腿:“这个纽扣我有印象!2007年春天,有个男的来我这儿订做过一批,也是刻着‘狼’字,说要当‘纪念章’用,不是缝在衣服上的。”

“那个男的长什么样?多大年纪?有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或者在哪里上班?”张建国立刻通过电话追问,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年纪大概三十多岁,中等身材,脸上有一道很长的疤,从额头一直划到下巴,看着挺吓人的。”老摊主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带着回忆的模糊感,“他说话是甘肃口音,具体是不是白银的我分不清,走路有点跛,左腿不太好使。他没说真名,只让我叫他‘老疤’,说自己在附近的‘鑫源建筑工地’打工,住工地的临时工棚,取纽扣的时候是晚上来的,还戴着口罩,好像怕被人认出来。”

张建国让技术科根据老摊主的描述,绘制出“老疤”的模拟画像——国字脸,额头到下巴的刀疤,左眼下方有一颗痣,中等身材,穿黑色长款外套,走路左腿跛脚。画像完成后,他立刻带着画像,亲自走访“鑫源建筑工地”。12月7日上午,在工地的生活区,一个看大门的老工人看到画像后,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突然说:“这不是刘疤子吗?2007年在这儿干过活,是个钢筋工,因为跟工友抢工具打架,把人打得头破血流,被包工头开除了,之后就没见过他,听人说去包头找活干了。”

老工人还回忆,刘疤子的真名叫刘建军,是甘肃白银人,1998年因为在白银打架斗殴把人打成重伤,被判了三年刑,2001年出狱后就去了新疆打工,2005年在新疆的一个工地干活时,从脚手架上摔下来,左腿摔断了,治好后就留下了跛脚的后遗症,2006年才从新疆来呼和浩特找活干。这些信息,与警方排查的“白银籍、跛脚、2007年在呼市务工”特征完全吻合!

“立刻联系包头市公安局,查刘建军现在的下落!”张建国对着对讲机下令,“重点排查包头市的建筑工地、旧货市场、临时工棚,特别是青山区、东河区这些外来务工人员集中的区域;另外,查刘建军的亲属关系和社会交往,看看他跟张二军有没有直接或间接的联系。”

包头市公安局接到协查请求后,立刻展开排查。12月9日下午,传来了确切消息:刘建军在包头市青山区的“盛景花园”建筑工地打工,化名“刘勇”,担任木工,住在工地的临时工棚里;通过调取刘建军的通话记录和社会关系,发现他有一个远房表哥叫张强,是张二军在新疆乌鲁木齐打工时的工友,两人2006年在乌鲁木齐的工地见过面,还一起吃过饭,有明确的交往记录。

“准备出发,去包头!”张建国当机立断,带着小李、小林和呼和浩特警方的两名民警,驱车前往包头。12月10日清晨,包头的气温低至零下二十度,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呼气成霜,连车窗玻璃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花。张建国和包头警方的民警提前潜伏在“盛景花园”工地的临时工棚外,躲在一辆装满建材的卡车后面,透过车缝密切观察。

早上七点半,一个穿黑色棉袄、戴蓝色安全帽的男人从临时工棚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布袋,里面装着馒头和咸菜,准备去工地食堂吃饭。他走路时左腿明显跛脚,脸上的刀疤在晨光下格外显眼——正是化名“刘勇”的刘建军!

“行动!”张建国低声下令,民警们迅速从卡车后冲出来,形成一个半圆形的包围圈,快速向刘建军靠近。刘建军听到脚步声,猛地回头,看到穿警服的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下意识地转身就跑,却因为左腿跛脚,跑得又慢又不稳,没跑几步就被小李扑倒在地。“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没犯法!”刘建军嘶吼着,双手在地上乱抓,想要挣扎起来,指甲缝里的水泥灰都蹭到了小李的裤子上。

“没犯法?2007年呼和浩特市新城区的王丽娜,是不是你杀的?”张建国走到刘建军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如霜,“你脸上的刀疤,你跛脚的左腿,还有你跟张二军的关系,都是证据!你以为改个名字叫‘刘勇’,躲在包头的工地上,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刘建军的身体猛地一僵,挣扎的力气瞬间消失,他趴在冰冷的地面上,肩膀剧烈地颤抖着,过了很久才抬起头,脸上满是泪水和泥土,嘴唇哆嗦着:“是……是张二军教我的……2006年在乌鲁木齐,他跟我喝酒,说他杀了好几个女人,警察都没抓到他,还说杀那些看不起我们外地人的女人,能解气,能让人不敢欺负我们……”

民警们随后对刘建军的临时工棚进行了搜查。临时工棚里挤满了上下铺,刘建军住在最里面的上铺,床底下放着一个破旧的黑色木箱。民警打开木箱,里面除了几件换洗衣物,还有一双黑色的马丁靴——42码,鞋底有“骆驼”牌logo,鞋跟外侧有一道很深的裂痕,与王丽娜案现场的鞋印完全吻合;一件黑色的长款外套,口袋里沾着几根浅棕色的羊绒纤维,经过初步检测,与王丽娜当年工作的羊绒衫厂生产的羊绒成分一致;更重要的是,木箱底部藏着一个铁盒子,里面装着十几枚刻着“狼”字的锌合金纽扣,与王丽娜案现场发现的纽扣一模一样,甚至连磨损程度都相似。

“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张建国拿起一枚“狼”字纽扣,在刘建军面前晃了晃,“这些纽扣,你的马丁靴,你口袋里的羊绒纤维,还有你自己的供述,每一样都能证明你就是杀害王丽娜的凶手。你以为模仿张二军的手法,故意留下纽扣混淆视线,就能蒙混过关?”

刘建军瘫坐在地上,再也没了挣扎的力气,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在零下二十度的低温里,很快就结成了细小的冰粒。“2007年,我在呼和浩特的工地干活,工资被包工头克扣,还总被工友嘲笑是‘跛子’。”他哽咽着说,“有一次我在羊绒衫厂门口等活,看到王丽娜下班,我跟她问路,她却躲着我走,还跟同事说‘离那个跛子远点,看着吓人’。我气不过,就开始跟踪她,摸清了她每周二、四晚上要加班到八点,会独自步行回家。案发那天晚上,我躲在她小区的单元楼里,等她掏出钥匙开门时,从背后捂住她的嘴,用我平时削木头的水果刀割破了她的脖子……我本来想把她的手机和钱包拿走,伪装成抢劫,但我看到她的眼睛,突然害怕了,就只翻乱了屋子,留下了一枚纽扣,想让警察以为是别人干的……”

2010年12月15日,刘建军被押回呼和浩特市公安局,因涉嫌故意杀人罪被依法批准逮捕。审讯室里,他详细交代了自己的作案经过,包括跟踪王丽娜的具体路线、行凶时的心理活动、逃跑时的路线选择,甚至包括他订做“狼”字纽扣的原因——“我觉得‘狼’能让人害怕,留下纽扣,别人就会以为我是帮派成员,不敢惹我”,每一个细节都与警方掌握的证据完全吻合。技术科的dna检测结果也显示,刘建军的dna与王丽娜案现场提取的毛发dna完全一致,马丁靴鞋底的泥土成分与王丽娜小区的土壤成分匹配,所有证据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无可辩驳。

张建国站在审讯室外的观察窗前,看着里面低头认罪的刘建军,心里却没有丝毫轻松。从1988年的高承勇,到1994年的王德才,2000年的刘斌,2006年的张大军,2008年的张二军,再到2010年的刘建军,整整二十二年,六起恶性杀人案,六个凶手,像一串被“仇恨”和“自卑”串联起来的糖葫芦,从甘肃白银到新疆乌鲁木齐,再到内蒙古呼和浩特,把罪恶的种子撒向了千里之外的草原。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曾在生活中遭遇过挫折,却把对命运的不满、对他人的怨恨,变成了伤害无辜者的屠刀,甚至形成了一种畸形的“罪恶传承”,让悲剧不断复制。

他回到办公室,把刘建军的案卷与高承勇、王德才、刘斌、张大军、张二军的案卷整齐地摆放在一起,六本案卷叠在一起,厚厚的一摞,放在桌上占了大半空间,像是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窗外的雪还在下,细密的雪粒把呼和浩特的街道、屋顶都覆盖成了白色,却掩盖不了那些逝去生命的痕迹,也抹不去受害者家属心中的伤痛。张建国拿起笔,在刘建军案卷的扉页上郑重写下:“草原虽广,难藏罪恶;正义虽远,终不缺席。纵跨山河,亦要为逝者讨回公道。”

就在这时,赵刚拿着一份新的协查函匆匆走进来,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凝重:“张队,黑龙江省公安厅刚发来协查函,2009年哈尔滨市道里区发生过一起单身女工被杀案,受害者叫孙晓梅,27岁,是当地一家电子厂的工人,死状与我们的系列案完全一致——颈部锐器伤、无性侵痕迹、现场被翻乱却未劫财,现场留下的鞋印是42码的棕色雪地靴,dna检测显示,现场提取的毛发与刘建军的dna有20的片段重合,怀疑是刘建军的同伙,或者是其他模仿者。”

张建国接过协查函,看着上面孙晓梅的照片——照片里的女孩扎着马尾辫,笑容灿烂,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却永远停在了27岁。他的手指轻轻拂过照片,心里的担忧越来越深:这张罪恶的网,比他想象的还要庞大,还要复杂。从西北的甘肃、新疆,到华北的内蒙古,再到东北的黑龙江,这些凶手像是被一种无形的“恶疾”传染,把对生活的绝望变成了杀人的理由,不断在不同的城市复制着同样的悲剧。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让他混乱的思绪瞬间清醒。他知道,刘建军的落网,只是揭开了这张罪恶之网的又一角,还有更多的凶手潜伏在暗处,还有更多的真相等待着被发现。这场跨越二十二年、纵横大半个中国的追凶之战,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他和他的同事们,还要继续走下去,不管未来的路有多难,不管要跨越多少山河,不管要面对多少未知的危险,都要把所有的罪恶都绳之以法,还那些逝去的生命一个迟到的公道,还每一座城市一个安宁无惊的夜晚。

2011年1月5日,张建国带着王丽娜的案卷,再次来到呼和浩特市烈士陵园。王丽娜的墓在陵园的西北角,位置偏僻,墓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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