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涌动,县衙风波
黑风寨的土匪如同瘟神般离去,留下王家一片狼藉和王富贵满心的恐惧。
王癞子捂着肿成猪头的脸,哭丧着上前搀扶:“老爷,您没事吧?”
“滚开!”王富贵一把推开他,三角眼里充满了血丝,那是屈辱、愤怒和恐惧交织的火焰。他王富贵在赵家村乃至清河县作威作福十几年,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还是在自己家里,被一群他曾经瞧不起的土匪像打狗一样殴打!
“赵天……赵天!”他咬牙切齿地念叨着这个名字,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可一想到刘三那凶神恶煞的警告,他就像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透心凉。
“老爷,这事儿……就这么算了?”王癞子不甘心地问道。
“算了?”王富贵猛地扭头,眼神狰狞,“怎么可能算了!此仇不报,我王富贵誓不为人!”
但他不傻,硬碰硬肯定不行了。赵天不知道用什么法子,竟然让黑风寨那群亡命徒如此维护他。
“明的不行,就来暗的!”王富贵喘着粗气,脑子飞速转动,“他不是能弄出那什么鬼酱料吗?黑风寨护着他,无非是为了利!如果……如果这利,没了呢?”
一个阴毒的计策,渐渐在他心中成型。
“王癞子!”他低喝道,“你立刻去县城,给我盯紧了醉仙楼!看看赵天那小子,是不是真在跟醉仙楼做生意!还有,去查查,他那酱料,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是,老爷!”王癞子连忙应声。
“还有,”王富贵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去找‘毒蛇’李三!告诉他,只要他能弄到赵天的秘方,或者……让赵天再也做不出那酱料,我给他一百两银子!”
“毒蛇”李三是清河县城有名的地痞头子,手下有一帮泼皮无赖,专干些偷鸡摸狗、栽赃陷害的勾当,手段下作,比土匪更让人防不胜防。
王癞子眼睛一亮:“老爷高明!让李三去办,就算出了事,也牵扯不到我们头上!”
与此同时,赵家却是一片难得的宁静与欣欣向荣。
还清了王家的阎王债,又暂时震慑住了王富贵这个地头蛇,赵家笼罩在头顶的阴云似乎散去了不少。
赵天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了两件事上:修炼,以及扩大“鲜味酱”的生产。
修炼《万古星辰诀》依旧痛苦而缓慢,但成效显着。他能够引动的星辰之力越来越粗壮,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强健,肌肉线条逐渐分明,力量、速度、反应都远超常人。短短数日,他已稳固在练力境中期,开始朝着练力境后期迈进。他甚至能隐隐感觉到,皮膜之下,有一股微弱的气感在流动,那是即将踏入练皮境的征兆。
有了力量作为底气,他行事也更加从容。
与黑风寨的合作悄然展开。第一批五十罐“鲜味酱”在后山老槐树下顺利完成交接。刘三派来的人态度恭敬,钱货两清。这些酱料通过黑风寨那些见不得光的渠道,迅速流向了清河县乃至周边县城的酒楼、赌场、勾栏等场所,因其独一无二的味道,立刻受到了追捧,供不应求。
大量的白银开始流入赵天手中。他没有将这些钱全部藏在家里,而是大部分用于采购更多的原材料(酸浆草和各种辅料)、定制更多统一的陶罐,并在自家院子后面,悄悄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工棚,作为初步的“生产车间”。
他还雇佣了大哥赵壮和村里两个信得过、手脚麻利但家境同样贫寒的年轻人,负责原材料的初步处理和熬煮的火候控制。最关键的核心配方和最后调味,则由他亲自完成。
赵家,这个曾经村里最穷困的家庭,几乎一夜之间,成了村民们私下议论和羡慕的对象。每天都有马车(黑风寨伪装的)悄悄来往,赵家人穿上了新衣,脸上有了红润,连那破旧的茅草屋,也开始了修缮。
这种变化,自然引起了村里人的各种猜测。有人说是赵家祖坟冒了青烟,有人说赵天走了狗屎运捡到了宝贝,更有人眼红嫉妒,暗中传播着赵天勾结土匪的流言蜚语。
对于这些,赵天充耳不闻。他深知人心之复杂,在拥有绝对的力量之前,低调发展才是王道。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几天后,麻烦终于找上门,而且来自一个赵天暂时还无法用武力直接对抗的方向——官府。
这天上午,赵天正在工棚里指导大哥他们熬煮新一批酱料,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马蹄声。
紧接着,就听到母亲赵氏惊慌的喊声:“天儿!不好了!官……官差来了!”
赵天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活计,沉稳地走了出去。
只见院门外,站着四五个身穿皂隶公服、腰挎铁尺的官差,为首一人,身材高瘦,面色阴沉,正是清河县的捕头,姓钱,人称“钱扒皮”,是个雁过拔毛的主。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点头哈腰、眼神闪烁的人,正是王癞子!
“谁是赵天?”钱捕头目光扫过院子,最后落在气质与众不同的赵天身上,语气倨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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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赵天上前一步,不卑不亢,“不知钱捕头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钱捕头打量了他几眼,心中也有些惊讶这农家少年的镇定,他冷哼一声:“有人举报你私设工坊,偷逃税款!还有,你与城外黑风寨土匪勾结,贩卖不明货物,可有此事?!”
这话一出,赵老实和赵氏吓得脸都白了,浑身发抖。勾结土匪,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王癞子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帮腔:“钱捕头,小的亲眼所见!黑风寨的土匪经常半夜三更往他家跑!而且他家这突然暴富,钱来得不明不白,不是勾结土匪,还能是什么?”
赵天心中雪亮,这必然是王富贵搞的鬼!自己不便出手,就借官府的力量来打压自己。
他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和委屈:“钱捕头明鉴!我家确实做了点小生意,熬制些酱料补贴家用,但这‘工坊’二字实在不敢当。至于税款,不知这自家熬酱,需要缴纳何种税款?还请钱捕头示下。”
他话锋一转,指向王癞子:“至于勾结土匪,更是无稽之谈!王管家,你说亲眼所见,不知是何时?何地?看到土匪与我有何接触?可有物证?若信口雌黄,污人清白,按《大周律》,该当何罪?”
他言辞犀利,句句在理,反而将了王癞子一军。
王癞子顿时语塞,他哪有什么真凭实据,支支吾吾道:“我……我……反正就是看见了!”
钱捕头也是收了王富贵的好处来找茬的,见赵天如此镇定且熟悉律法,心中也是一凛。他本以为是吓唬一下就能捞到油水的泥腿子,没想到是个硬茬子。
“哼!牙尖嘴利!”钱捕头不想在律法上纠缠,他来的目的就是找麻烦和捞钱,“你说你没勾结土匪,那你这暴富的钱财从何而来?你这酱料卖给谁了?今日若不说清楚,就跟我们回县衙大牢说去吧!”
说着,他使了个眼色,身后两个衙役就拿着锁链作势要上前拿人。
“住手!”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个清朗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青色绸衫、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带着两个小厮,快步走了进来。来人正是醉仙楼的刘掌柜!
刘掌柜先是客气地朝钱捕头拱了拱手:“钱捕头,好久不见,今日怎么有空到这赵家村来了?”
钱捕头显然认识这位醉仙楼的掌柜,醉仙楼背景不浅,他不敢怠慢,连忙换上一副笑脸:“原来是刘掌柜,失敬失敬。我等是接到举报,说这赵天勾结土匪,特来查问。”
“勾结土匪?绝无此事!”刘掌柜断然否定,他转身对着赵天,语气带着几分熟稔和客气,“赵小兄弟,你让我好找啊!我们东家对你提供的‘鲜味酱’赞不绝口,特意命我前来,想与你签订长期供货契约,价格好商量!你怎么就搬到这村里来了,让我一通打听。”
说着,他还从怀里掏出一份精美的契书样本。
这一幕,让钱捕头和王癞子都愣住了。
醉仙楼的东家?长期供货契约?
醉仙楼可是清河县的招牌,其东家据说在府城都有关系!这赵天,竟然是醉仙楼的供应商?而且看刘掌柜这态度,分明是求着赵天做生意!
王癞子傻眼了,他没想到赵天背后站着醉仙楼这尊大佛!
钱捕头更是额头冒汗。他收了王富贵的钱来找赵天麻烦,本以为是个软柿子,没想到踢到了铁板!得罪了醉仙楼,他这捕头怕是也当到头了!
赵天心中明了,这刘掌柜来得如此及时,恐怕并非巧合,或许是黑风寨那边得知消息后,通过某种渠道通知了醉仙楼,毕竟他们的利益现在是一致的。当然,也可能是刘掌柜确实看重这酱料,一直在关注自己。
他顺势而下,对刘掌柜笑道:“有劳刘掌柜挂心,家中琐事,暂居于此。契约之事,我们稍后再详谈。”
然后,他看向脸色变幻不定的钱捕头,淡淡道:“钱捕头,现在可以证明我的钱财来源清白了吗?这熬制酱料,自家食用或售予酒楼,不知触犯了哪条王法?需要缴纳何种税款?”
钱捕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尴尬无比,连忙摆手:“误会!都是误会!本捕头也是听信小人谗言!”他狠狠瞪了王癞子一眼,“还不快滚!”
王癞子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跑了。
钱捕头又对赵天挤出一丝笑容:“赵……赵小哥,打扰了,打扰了!您忙,您忙!”说完,带着手下衙役,灰溜溜地走了。
一场危机,看似化解。
刘掌柜这才松了口气,低声道:“赵小兄弟,王家小人,不得不防。日后若有麻烦,可随时来醉仙楼寻我。”
“多谢刘掌柜解围。”赵天拱手道谢,心中却无多少喜悦。
他知道,王富贵就像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一次不成,必定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而官府的介入,也让他意识到,仅仅有钱和一点武力还不够,他需要权力,需要官面上的保护伞。
送走刘掌柜后,赵天看着远方清河县的方向,眼神深邃。
经商,积累财富,只是第一步。
这浑浊的官场,看来也不得不去淌一淌了。
(第六章 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