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匪制恶，初显峥嵘
柴房里，两个土匪被结结实实地捆成了粽子，嘴里塞着破布，如同两条待宰的土狗。下巴碎裂那个已经疼晕过去，耳根中针那个则满眼惊恐地看着走进来的赵天。
赵天手里把玩着那枚刻着“刘”字的木牌，眼神淡漠如冰。
“王富贵让你们来的？”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那土匪拼命点头，呜呜地发出声音，眼中满是哀求。
“想活命？”赵天蹲下身，拔出他耳根的钢针，那土匪顿时感觉麻痹感消退了不少，但剧痛依旧。
“想！好汉饶命！小的也是奉命行事啊！”土匪忍着痛，连忙求饶。
“奉谁的命？王富贵，还是刘三？”
“是……是王管家来找的我们三爷，说是请赵……请好汉您上山做客，吓唬吓唬，不让伤人……”土匪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
赵天心中冷笑，做客？怕是上了山，就由不得他了。
“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赵天晃了晃手中的木牌，“带我上山，去见刘三。”
那土匪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人不但不怕土匪，还要主动上山？
“怎么？不愿意？”赵天眼神一寒。
“愿意！愿意！”土匪吓得一哆嗦，连忙答应。好汉不吃眼前亏，先保住小命再说。
赵天不再多言，将他提起，解开了腿上的绳子，只反绑着双手，又用一块黑布蒙上他的眼睛。至于那个昏死的，则继续扔在柴房。
此时，天已蒙蒙亮。
赵天对忧心忡忡的家人交代了几句，让他们锁好门户，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然后，他便押着那个土匪，朝着黑风寨所在的方向走去。
黑风寨位于赵家村后山的深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寨子里有土匪二三十人，头领刘三是个练过武的亡命徒，据说有练皮境的实力，在这一带凶名赫赫。
那土匪虽然被蒙着眼，但熟悉山路，在赵天的逼迫下，深一脚浅一脚地带着路。
约莫走了一个多时辰，来到一处山隘口，树后跳出两个放哨的土匪，手持朴刀，厉声喝道：“站住！什么人？”
被赵天押着的土匪连忙喊道：“是我！王老六！快……快通报三爷！”
哨匪认出王老六，又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和被反绑的双手，以及身后气度不凡的赵天，顿时警惕起来：“老六，怎么回事？他是谁？”
赵天不等王老六回答，直接开口道：“去告诉刘三，赵家村赵天，来给他送一场富贵。”说着，他亮出了那枚木牌。
哨匪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下，一人飞快跑回寨子通报。
不多时，那哨匪回来，神色古怪地看着赵天：“三爷让你进去。”
赵天押着王老六，坦然自若地走进了土匪寨子。寨子不大，用木栅栏围着，里面搭建着一些简陋的木屋。空地上，十几个面貌凶悍的土匪或坐或站，目光不善地打量着赵天，有人甚至不怀好意地舔着刀刃。
正前方一座最大的木屋里，一个脸上带着刀疤、身材精壮、眼神凶狠的汉子大马金刀地坐在虎皮椅上，正是黑风寨头领刘三。他身旁站着两个心腹，气息都比普通土匪沉稳，显然也练过。
“小子，你就是赵天？”刘三上下打量着赵天，见他年纪轻轻，身材也不算魁梧，但眼神平静得可怕，面对满屋子的土匪竟无一丝惧色，心中不由有些惊疑。王老六的本事他是知道的，算是寨子里的好手，竟然栽在这小子手里？
“是我。”赵天松开王老六，任由他连滚带爬地跑到一边。
“你好大的胆子！”刘三猛地一拍椅子扶手，厉声喝道，“伤我兄弟，还敢闯我山寨？真当我刘三是泥捏的不成！”
顿时，周围的土匪纷纷拔出刀剑，杀气腾腾地围了上来。
赵天仿佛没有看到那些明晃晃的兵刃，目光直视刘三，淡然道：“刘三爷，我今日来，不是来打架的，是来跟你谈一笔生意。”
“生意？”刘三气极反笑，“你一个泥腿子，有什么资格跟我谈生意？”
“就凭这个。”赵天手腕一翻，指尖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根钢针，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芒。
刘三眼神一凝。他看得清楚，那钢针出现得极其突兀，这小子手法快得惊人！
“暗器功夫不错。”刘三冷哼一声，“但这还不够。”
“当然不够。”赵天收起钢针，话锋一转，“但若我能让刘三爷你，不再守着这穷山沟，整天提心吊胆，而是拥有源源不断的财路，甚至……将来有机会洗白身份，做个富家翁呢？”
这话一出，刘三和他身边的心腹都愣住了。
“哈哈哈！”刘三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小子，你莫不是失心疯了？就凭你？”
“就凭我。”赵天语气笃定，“王富贵为什么让你抓我？因为他怀疑我手里有赚钱的秘方。他猜得没错。”
刘三目光闪烁，王癞子来找他时，确实隐晦地提过这一点。
“秘方在你手里，我拿下你，不一样能得到？”刘三眼中凶光毕露。
“你可以试试。”赵天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但我保证，在你拿下我之前，你，还有你身边这两位，一定会先变成死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恐怖杀意，瞬间笼罩了整个木屋！这不是虚张声势，而是源自神帝灵魂本质的威压！
刘三和他两个心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呼吸都为之一滞！周围的土匪更是被这股气势所慑，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手中的刀剑都差点拿不稳。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
刘三额头渗出了冷汗，他混迹江湖多年，刀口舔血，对危险的直觉极其敏锐。他清晰地感觉到，眼前这个少年，绝对有说到做到的能力！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在木屋中蔓延。
良久，刘三才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骇，挥了挥手，让手下退开。
“你说……生意，怎么谈？”他的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赵天收敛杀意，恢复了平静的模样：“很简单。秘方在我脑子里，我可以提供一种利润远超你们打家劫舍的货物给你们销售。所得利润，我要七成。”
“七成？你怎么不去抢！”一个心腹忍不住叫道。
赵天瞥了他一眼：“抢，有我这个来得安稳、来得长久吗？而且，你们只需要负责销售和运输，制作由我负责。风险我担大半，要七成，合情合理。”
刘三沉默片刻，问道：“是什么货物？”
“一种调味酱，独一无二，味道绝佳。”赵天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陶罐，正是他之前熬制的那款“鲜味酱”的改良版，味道更浓郁，“刘三爷可以尝尝。”
刘三将信将疑地接过，沾了一点放入口中。
下一刻，他的眼睛猛地瞪圆，脸上露出了和醉仙楼刘掌柜如出一辙的震惊表情！
这味道……这鲜味……他这辈子都没尝过！若是拿去卖……
刘三的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他是土匪，但不是傻子。这酱料的价值，他瞬间就明白了。如果真如赵天所说，这绝对是一条源源不断的金矿！远比他们拦路抢劫、朝不保夕强上百倍！
利益，永远是打动人心最直接的东西。
刘三脸上的凶悍之气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商人的精明和算计。他看了看赵天，又看了看手中的酱罐，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王富贵？去他娘的王富贵！跟这泼天的富贵相比，王富贵那点小钱算个屁！
“赵……赵兄弟！”刘三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脸上堆起了笑容，“刚才多有得罪，恕罪恕罪！这生意……我看行！就按赵兄弟说的，你七，我三！”
他亲自起身，给赵天搬了把椅子：“只是，这销售渠道……”
“渠道我来指定初步方向，具体如何打通，是你们的事。”赵天坐下，从容不迫，“第一批货，三天后，我会准备好。你们派人到赵家村后山的老槐树下取。记住，低调，不要暴露我的存在。”
“明白！明白！”刘三连连点头。
“另外，”赵天语气转冷，“王富贵那边，他知道你们失手了。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刘三眼中凶光一闪：“赵兄弟放心！王扒皮敢打您的主意，就是跟我刘三过不去！我知道该怎么做，保证让他以后老老实实，再也不敢骚扰赵兄弟！”
赵天满意地点点头。借力打力，以匪制恶，这只是他棋盘上的第一步。
他没有在山寨多待，谈妥细节后，便起身告辞。刘三亲自将他送到寨门口，态度恭敬。
看着赵天消失在密林中的背影，刘三的一个心腹忍不住低声道：“三爷，咱们真就听这小子的？他要是耍花样……”
刘三摸了摸脸上的刀疤，眼神复杂：“这小子，不简单。他身上有股子……煞气，比我们这些刀头舔血的还重。跟他合作，或许真是我们兄弟的一条出路。至于耍花样……”
他冷笑一声：“先把王富贵这老小子摆平了再说！传令下去，以后赵家村赵天，是我们黑风寨的贵客，谁都不准去招惹！违令者，斩！”
当天下午，王家。
王富贵正在书房里盘算着等刘三把赵天抓来，如何逼问出秘方，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和惨叫。
他刚站起身，书房门就被“砰”地一声撞开！
只见王癞子鼻青脸肿地滚了进来，哭嚎道：“老爷！不好了！黑风寨的人……打进来了！”
王富贵大惊失色，还没反应过来，几个凶神恶煞的土匪就冲了进来，为首一人，正是刘三身边的一个心腹头目。
那头目二话不说，一把揪住王富贵的衣领，蒲扇般的巴掌就扇了过去！
“啪！啪！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书房里回荡。
“王扒皮！你他娘的敢坑我们三爷！”头目一边打一边骂，“那赵天是我们黑风寨罩着的人！你敢动他？活腻歪了！”
王富贵被打得眼冒金星，牙齿都松动了，吓得魂飞魄散：“好汉饶命！误会！都是误会啊！”
“误会？”头目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听着！以后赵家村赵天，少一根汗毛，老子就扒了你的皮！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王富贵捂着脸，蜷缩在地上，如同一条瘌皮狗，连声求饶。
土匪头目又狠狠踢了他几脚，砸了几件古董，这才扬长而去。
王富贵瘫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更是充满了恐惧和屈辱。
赵天……黑风寨……
他到底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至此，王富贵心中对赵天的所有贪念和恶意，都被这顿毒打和恐吓，暂时深深地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
赵天用他的手段，暂时扫清了身边的恶犬。但他的目光，早已投向了更远的地方。
这小小的赵家村，乃至清河县，都不过是他的起点。
（第五章 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