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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开海禁,松江潮涌(1 / 1)

新年朝会,朱棣当众宣布“开海禁,设市舶司”的诏书。消息如惊雷炸开,朝野震动。反对的奏疏雪片般飞进通政司,言官们声嘶力竭,痛陈“开海必引倭寇”“弃祖宗成法”。但圣意已决,诏书明发天下:松江、泉州、广州三处市舶司,正月十五正式开埠。

正月初五,李景隆离京赴松江。他只带了五十名护卫,却押着十辆大车的文书、账册、测量仪器——这是市舶司的全套章程。临行前,朱棣在乾清宫单独召见。

“九江,松江是首埠,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朱棣咳嗽着,将一枚虎符塞给他,“若遇民变,可调松江水师。若遇官绅阻挠,可先斩后奏。但记住,开海是为通商,不是为杀人。刀要用在刀刃上。”

“臣明白。”李景隆郑重接过。他知道,这枚虎符可调东南沿海五万水陆官兵,是真正的尚方宝剑。

正月十二,松江府(上海)。

李景隆的船队驶入黄浦江时,江面已被各式船只塞满。福船、广船、沙船、乌篷船,甚至有几艘西洋帆船,桅杆如林,绵延数里。岸边码头,货栈鳞次栉比,扛包的苦力、吆喝的货主、讨价还价的牙人,喧嚣声震天。这就是大明最繁华的港口,也是走私最猖獗之地。

松江知府、市舶司提举等一干官员早已在码头恭候。知府姓王,五十来岁,圆脸富态,笑容可掬;市舶司提举姓钱,四十出头,精瘦干练,眼神透着商人的精明——他是从户部抽调来的,据说做过十年盐课大使,最懂收税。

“下官等恭迎李大人。”王知府躬身。

“诸位辛苦。”李景隆下船,扫视码头,“开埠在即,准备如何?”

“回大人,”钱提举递上账册,“松江现有登记海商三百七十八户,大小船只千余。下官已按章程,制作‘船引’三千张,分甲、乙、丙三等。甲等船引可赴西洋,年费五百两;乙等可赴南洋,年费三百两;丙等只准沿海贸易,年费一百两。另有关税则例:丝绸十税一,瓷器十税二,茶叶十税三,香料十税四……”

李景隆边听边走向市舶司衙门。衙门设在码头西侧,是新建的三进院落,门前已竖起“大明松江市舶司”的金字牌匾,两侧有兵丁把守。

“船引发售,可有人买?”

“这……”钱提举犹豫,“来问的多,真买的少。海商们都在观望,说……说朝廷朝令夕改,怕今天买了引,明天又禁海。”

“还有,”王知府补充,“本地几家大海商,像‘沈万通’‘陈记’‘周氏船行’,都还没动静。他们不买,小户也不敢动。”

李景隆点头。这是意料之中。开海禁触动最大的是这些大海商——他们原本靠走私牟取暴利,如今要纳税领引,利润大减,自然抵触。

“传话出去,”李景隆在堂中坐下,“正月十五,市舶司开埠典礼,本官亲自主持。凡当场购引者,首年关税减半。另,本官已请旨,市舶司税收,三成留地方,用于修码头、疏河道、建灯塔。这是实打实的好处,让他们自己掂量。”

“大人英明!”王知府、钱提举齐声道。

然而,暗流已在涌动。

当夜,市舶司后堂。李景隆正在灯下审阅船引样本,赵铁柱匆匆进来,低声道:“公爷,有情况。咱们在码头的人发现,今晚有三艘船悄悄出港,没挂旗,没点灯,看方向是往东海外海去了。”

“走私船?”

“肯定是。属下派人跟了,但那三艘船到了铜沙洋就消失了,怕是熟悉暗礁水道。另外,”赵铁柱从怀中取出一枚箭簇,“这是下午射进衙门的箭,上绑着字条。”

李景隆接过箭簇,取下字条。上面歪歪扭扭一行字:“李景隆,松江不是南京。识相的滚回去,否则沉尸黄浦江。”

“威胁?”李景隆冷笑,“看来有人坐不住了。查,谁干的。”

“查过了,箭是军中制式,但松江卫所的箭都有编号,这枚没有。应是私造。送箭的人没抓到,但守门的兵丁说,是个十来岁的乞儿,收了十文钱跑腿。”

“十文钱……真是瞧不起人。”李景隆将字条烧掉,“明日,你带人去查那几家大海商。特别是沈万通,他是松江海商行会会长,走私的事,他脱不了干系。”

“是。”

正月十三,沈府。

沈万通的宅子在松江城东,五进大院,亭台楼阁,比知府衙门还气派。李景隆只带赵铁柱及四名护卫,登门拜访。沈万通五十余岁,黑胖,穿一身杭绸直裰,手指上戴着三枚翡翠扳指,见李景隆来,不卑不亢行礼。

“草民沈万通,拜见李大人。”

“沈员外不必多礼。”李景隆在主座坐下,打量厅中陈设。紫檀家具,官窑瓷器,墙上挂着唐寅的画,案上摆着西洋自鸣钟——皆是价值不菲之物。“沈员外生意做得不小。”

“托朝廷洪福,勉强糊口。”沈万通赔笑,“不知大人光临,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李景隆端起茶盏,“市舶司开埠在即,船引发售。沈员外是行会会长,当为表率。不知准备买几张引?”

沈万通笑容微僵:“这个……大人明鉴。草民做的是小本生意,船不过三五艘,跑跑沿海,够养家糊口罢了。西洋、南洋,风险太大,不敢去。”

“哦?可我听说,沈员外去年有船到过满剌加,带回胡椒、象牙、檀香,获利颇丰。这还算小本生意?”

沈万通脸色一变:“大人,那、那是谣传……”

“是不是谣传,查查账就知道。”李景隆放下茶盏,声音转冷,“沈员外,打开天窗说亮话。朝廷开海禁,是为通商互利,不是要断诸位财路。走私逃税,短期得利,但终究是杀头买卖。如今朝廷给正道,纳了税,领了引,光明正大出海,岂不更好?”

“大人说的是。”沈万通擦汗,“只是这税……十税一、十税二,实在太高。草民等小本经营,利薄,若再纳税,怕是……”

“所以本官给了优惠,首年关税减半。”李景隆盯着他,“沈员外,你是聪明人。朝廷既然开了海禁,就不会再禁。走私的路,走不长了。你是想继续提心吊胆,还是想堂堂正正做个皇商?”

“皇商?”

“对。”李景隆从袖中取出一卷黄绫,“陛下有旨,凡年纳税银万两以上者,赐‘皇商’匾额,子弟可入国子监读书。沈员外,这可是光宗耀祖的机会。”

沈万通眼中闪过贪婪,但旋即迟疑:“大人,此事……容草民与行会诸位商议。”

“可以。”李景隆起身,“正月十五,本官在市舶司等你们。但有一句丑话说在前头——”他走到沈万通面前,压低声音,“若有人阳奉阴违,表面领引,暗地走私,本官的尚方剑,不认人。”

沈万通浑身一颤:“草、草民明白。”

离开沈府,赵铁柱低声道:“公爷,这沈万通滑得很,怕是会耍花样。”

“他不敢。”李景隆望着繁华街市,“这些海商,最是精明。利大,他们敢冒险;但若风险太大,他们比谁都会算账。咱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们知道,走私的风险,比纳税大得多。”

正月十四夜,黄浦江上。

三艘快船如鬼魅般滑出港口,驶向外海。船上装满丝绸、瓷器,却没挂旗,没点灯。船头,一个疤脸汉子低声催促:“快!赶在子时前出铜沙洋!”

忽然,前方江面亮起一片火光!数十艘水师战船如幽灵般浮现,船头炮口森然。主船上,松江水师参将陈瑄高喝:“奉令查私!前方船只停航受检!”

疤脸汉子大惊:“是水师!调头!快调头!”

但为时已晚。战船合围,跳帮索抛出,水师官兵如虎入羊群。厮杀短暂,走私船护卫不过二十余人,顷刻被制。疤脸汉子被押到陈瑄面前。

“你是沈万通的人?”陈瑄问。

“不、不是!小的自己……”

“搜身。”

兵丁搜出块腰牌,上刻“沈”字。陈瑄冷笑:“带走。船货扣留,等李大人发落。”

消息当夜传到沈府。沈万通面如死灰,瘫坐椅上。管家急道:“老爷,那疤脸刘是咱们二掌柜,他若招了……”

“他不会招。”沈万通咬牙,“他妻儿在我手上。但……水师怎会知道得这么准?咱们出港不到半个时辰……”

“老爷,是不是有内鬼?”

沈万通眼神变幻。良久,他长叹一声:“备车,去市舶司。”

正月十五,辰时。松江市舶司。

衙门前的广场上,搭起木台,披红挂彩。台下,海商、船主、牙人、力夫,黑压压站了上千人。王知府、钱提举等官员立于台下,神色紧张。

李景隆一身绯袍,腰佩尚方剑,登台而立。他目光扫过人群,朗声道:

“诸位,今日松江市舶司开埠,自此,海禁大开,商路畅通。朝廷有制:凡出海贸易,需领船引,纳关税。但朝廷也有恩:首年关税减半,税收三成留地方,修码头,疏河道,建灯塔。这是互惠互利之事!”

他顿了顿,声音转厉:“但,国有国法,商有商规。凡无引出海者,以走私论,船货没官,人犯斩首!昨夜,三艘走私船被擒,货主沈万通——”

众人哗然。沈万通被两名兵丁押上台,面色惨白。

“沈万通,你可知罪?”李景隆厉声。

“草、草民知罪!”沈万通跪地,“草民一时糊涂,求大人开恩!”

“按律当斩。”李景隆抽剑,“但念你是初犯,且愿戴罪立功。本官判你:罚银五万两,船引照领,但三年内不得赴西洋。你可服?”

“服!草民服!”沈万通连连叩首。五万两虽肉疼,但总比丢命强。

“诸位看到了,”李景隆收剑,“守法纳税,平安发财;违法走私,人财两空。何去何从,你们自己选。现在,发售船引!”

钱提举捧上船引样本。人群静了片刻,忽然,一个声音高喊:“我买!甲等一张!”

是“陈记”的东家。他挤上前,掏出银票:“五百两,赴西洋!”

有人带头,人群顿时骚动。海商们争先恐后涌上:“我买乙等!”“丙等三张!”

木台前很快排起长队。银票、元宝、银锭,流水般堆上桌案。钱提举带着十名吏员,飞快登记、发引、盖章,忙得满头大汗。

李景隆站在台上,望着这喧腾景象,心中却无多少喜悦。

这只是开始。海商纳了税,就会要求权利;水师护了航,就要增加军费;市舶司收了税,就会有贪墨……

而朝中那些反对开海的人,不会善罢甘休。

远处江面,一艘西洋帆船正缓缓进港。船头,几个红发碧眼的番商,正用单筒望远镜观察码头。

李景隆与他们目光相接。

番商举起望远镜,仔细打量他,然后,右手抚胸,微微躬身——这是西洋礼节。

李景隆点头还礼。

风暴,才刚刚开始。

但大明的船,已经启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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