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天，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两台suv在弯弯绕绕的盘山公路上缓慢前行。
“这路怎么跟导航说的不一样啊？绕得我胃里都开始跳广场舞了！”
车里五人，坐在后座中间的小美揉着翻腾的胃，又看看那个不靠谱的垃圾导航，不住吐槽。
沈清川没开车，架起相机坐在后排拍摄，充当司机的小张，隔着车窗玻璃被阴天的水汽蒙了层白雾，往外看只能瞧见成片发黑的松柏，风一吹就晃得跟张牙舞爪的鬼影似的。
小美另一边的顾楠初，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滑动，屏幕里不是导航，而是一串密密麻麻的代码在闪烁。
“这地方风水有点意思，要是一切正常，我赚谁的钱？”
“可是，会不会太邪门了些，平时那家人也是这么摇摇晃晃上来的？咱们该不会是遇上鬼打墙了吧。”
“去去去，别胡说。”小王本来就看不太清楚路，被她一说心里有些发毛。
副驾上的一个胖子突然醒来，“什么，鬼在哪？”
“说不定还真是。”顾楠初假装吓唬她，小美抱着设备包往直往沈清川身边缩。
“那些监控画面怕不是ai合成的吧，肯定是故意借楠初姐的名头圈流量。”
看来她是真不知道宋家在江湖上是什么地位。
沈清川回神，目光不自觉飘向那个低头工作的——
顾楠初姐今天穿了件黑色冲锋衣，头发扎成高马尾，露出的侧脸线条利落，明明是讨论 “闹鬼” 这种渗人的话题，她却一副无比淡定的表情，连指尖敲键盘的节奏都没乱。
“别听网上瞎传，咱们是拍纪录片，讲究实事求是。”
沈清川话是对着小美说，眼神却带着点哄人的意味，“楠初是玄学大佬，没有她搞不定的事。”
顾楠初点头，弯了弯嘴角，眼底却藏着点坏笑：“也说不定是真有呢？见见也好。”
“卧槽！” 小张手一抖，方向盘也跟着歪了一下，“楠初姐你别吓人啊，我这小心脏可经不起你这种蹂躏折磨。”
全车人都笑了，尤其是副驾刚睡醒的胖子，笑得比谁的声音都大，沈清川的摄像机对着窗外，镜头却悄悄扫过顾楠初的侧脸，把她眼里的笑意揉进画面。
终于，绕过最后一道弯，一栋气派的欧式别墅出现在视野里，外墙爬满藤蔓，连窗户都是暗沉沉的，看着就像老电影里的鬼屋。
“终于到了。”
“哇靠，这宅子，这规模，比永宁戏楼那边豪横多了。”小王扒着车窗，口水直流。
小美跳下车，刚站稳就打了个哆嗦，“这地方也太有那味儿了吧，比我看的恐怖游戏直播还带感！”
人们忙着搬设备，小张一边扛三脚架一边嘀咕：
“现代社会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鬼神，但那画面清晰真实，这么有头有脸的人家不可能骗咱们的，怎么解释？”
沈清川正检查镜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拍了再说，科学讲究证据，别担心。”
这话刚落，就听见小美一声短促的尖叫，众人回头，只见她指着一个方向，“那边有个黑影子窜进去了，大概这么高，毛茸茸的，尾巴还挺长——”
“说不定是什么东西成精了，看见你来，欢迎你呢~”顾楠初故意吓唬她。
小美瞬间躲到沈清川身后，连设备包都抱得更紧了。
“楠初姐！” 小张哭丧着脸，“你这是把我们当恐怖视频素材嚯嚯啊！”
“瞧你怕的，”胖小子阿明插了一句，“重点是活儿，宋家这宅子，一看就是有故事的，够劲，够邪乎！”
顾楠初把笔记本放进车里，又背了个包，率先往大门口走去，丢下一句“故事有没有不知道，事故肯定是有了。”
管家赶紧迎上来，态度恭敬却难掩紧张。
门宽的能开进坦克，院子大的能容下飞机，只不过空荡诡秘，没什么人气。
“各位，监控里的怪事都发生在二楼书房和客厅，我带你们去。”
小张扛着设备跟在后面，小声吐槽：“这地方也太压抑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脚印想想……”
顾楠初正好跟在身后，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阴恻恻的说：“许～是～真～的～呢～”
“啊啊啊！”小王吓得一蹦三尺高，差点把手里的稳定器扔出去。
小美挡着嘴憋笑。
走在前面的管家直缩脖子。
顾楠初满意的勾起嘴角，拍了拍吓傻的小王：“慌什么？玄学的尽头是科学，科学的尽头嘛……就是咱们现在要干的活。”
“赶紧的，干活！”
顾楠初的罗盘一进客厅就开始转了，这会儿上了楼那指针就像开启了“蹦迪模式”。
“得，这地儿磁场比永宁戏楼还嗨。”她吐槽一句，率先走进去。
顾楠初看着客厅墙上挂着的油画，突然停下脚步：“管家，这画上次掉落是什么时候？”
管家愣了愣：“就是三天前，早上发现的，挂钩和绳子都检查过，没问题，也没刮风 ——”
顾楠初伸手摸了摸画框边缘，又看了看地面，打开手机，调出刚才在车上写的代码界面，“别慌，再去看看花瓶。”
“咦？这里倒是没什么，只是地板水平度略微偏差，不是什么大事。”
接着管家指着墙角的碎片：“那就是上次掉下来的花瓶，本来放在窗边的架子上，没人碰，自己掉的。”
沈清川立刻架起摄像机，对着碎片和架子拍了一圈，还特意测了架子的稳固度：
“架子没问题，承重也够，确实不像人为的。”
“嗯，再去出现脚印的地方看看。”
李哥戴着监听耳机，反复分析采集到的环境音：
“顾老师，我觉得这段低频振动很有规律，不是自然声源，反倒像是……某种隐藏的管道里有规律的水流脉冲？”
“或者是……小型水泵间歇性工作的声音？”
他顺着声音疑似来源的方向摸索，最终指向一块踢脚线，“好像是这。”
顾楠初双唇紧抿，把眼睛闭上，感受这种让人不安的磁场能量。
大家不敢打扰，各自忙碌，尽量降低音量，而沈清川则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镜头下都是她的身影。
她缓缓睁开眼，面色显得疲惫苍白，她看向罗盘、灯光、窗外，有点亮手机屏幕不停搜索，“嗯——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