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知道，这些‘证据’，到底是从外部入侵被我们截获的，还是…从内部生成，故意放置给我们看的！我们要做数据流向分析。”
这是技术层面的关键验证，数据是外部侵入还是内部伪造，其技术特征有本质区别。
小王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陈铭的意图，脸色瞬间发白：
“处长，您怀疑…数据是伪造的？！”
“执行命令！”陈铭没有解释，语气不容置疑。
“是！”小王不敢再多问，立刻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操作起来。
等待结果的时间，比之前更加难熬。
每一秒都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
陈铭和陈亮紧紧盯着屏幕，等待着那个可能颠覆一切的答案。
十几分钟后，小王猛地抬起头，脸上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处长！队长！验证结果…初步显示，那些指向‘东方欲晓’的关键数据碎片，其底层协议特征和注入方式…高度疑似来源于…来源于市局内部网络！
而且时间戳存在逻辑冲突，像是在某个时间点被批量生成并植入的！反向追踪…指向模糊，但排除了外部大规模入侵的特征！”
“内部生成…伪造…”陈亮喃喃自语，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严振国的面具，被这技术证据撕开了一道巨大的裂口！
“果然如此…”陈铭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那么，那个模糊的影子…”
他立刻调出大楼的通风管道结构和安保巡逻电子日志。
“亮子，查！那个时间点，所有巡逻保安的定位器信息，以及那条走廊附近通风管道的压力传感器数据！”
陈亮双手如飞，很快调出了记录。
“巡逻保安定位显示，最近一人在五十米外的另一个区域！通风管道…压力传感器在那一时间点，在信息处工作间外侧走廊段，有极其微弱的、短暂的波动！波动模式…不像正常气流！”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骇。
那不是“东方欲晓”ls-001的反监视！
那极有可能是严振国派去的人！
目的，或许是为了确认信息处工作间（小王）的状态，或许是为了安装什么，或许…就是为了制造那个“模糊影子”，进一步加剧他们的危机感，推动他们更快地跳入陷阱！
所有的线索，在此刻仿佛被一条无形的线串联了起来，最终指向的，不是那位高高在上的“东方欲晓”ls-001，而是他们一直视为依靠和引路人的——严振国！
“王八蛋！”陈亮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怒火几乎要将他点燃：
“他居然…他居然把我们当猴耍！想把我们当祭品！”
陈铭的眼神却异常冰冷和清醒：
“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亮子，我们现在的处境更危险了。严振国在暗，我们在明。他掌控着纪检渠道，可以轻易给我们罗织罪名。
他一定在等着我们下一步动作——要么去收集所谓的‘铁证’，要么去准备那份‘联合署名’的报告。只要我们动了，他就会立刻收网！”
“那我们怎么办？按兵不动？”陈亮急道。
“不，”陈铭摇头，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
“对！”
陈铭走到白板前，快速画出了一个简单的示意图：
“他不是希望我们动吗？那我们就动给他看！但要按照我们的节奏，指向真正的目标！”
“首先，”陈铭竖起一根手指，“‘暗影’小组保持‘蛰伏’，但变更集结地点和触发指令，新的指令只有我们两人知道。防止严振国通过他可能安插的眼线掌握我们的动向。”
“其次，小王那边，继续配合‘表演’。让他伪装出拼命恢复数据、寻找‘东方欲晓’ls-001罪证的样子，甚至可以‘偶然’让严振国监控到一些‘进展’，麻痹他。”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步，”陈铭的目光投向代表严振国办公室的那个光点，“我们要拿到严振国策划这一切的直接证据！他如此处心积虑，必然有他的目的和联系上下线的方式。我们需要找到他与他背后势力的通讯记录、资金往来，或者…他准备用来给我们定罪的‘黑材料’！”
陈亮眼睛一亮：“抄他老巢？”
“不，他办公室肯定戒备森严，而且他必然有所防备。”
陈铭否定了这个冒险的想法：
“但是，亮子，你记得那个模糊的影子吗？他派人去了信息处工作间附近。那里，或许有他留下的‘眼睛’或者‘耳朵’。找到它，反向追踪！同时，严振国如此自信，必然认为胜券在握，他可能会与他背后的人联系…我们需要监听他！”
计划已定，两人立刻分头行动。
陈亮负责技术攻坚。
他和小王配合，以排查“东方欲晓”ls-001反监视手段为借口（这个借口完美无瑕，严振国无法反对），对信息处工作间外围进行了地毯式的电子和物理扫描。
果然，在一个通风管道的隐秘夹角，发现了一个极其微型、非制式的被动信号中继器！
它不主动发射信号，只记录特定频段的通讯并短暂存储，等待定时或被触发回收。
好家伙！真是无孔不入！”
陈亮小心翼翼地将中继器取出，接入隔离分析设备。
里面的数据虽然加密，但来源指向性明确——与严振国使用的一个加密频道有关联！
与此同时，陈铭则调动了另一条他从未启用过的、独立于市局系统之外的“暗线”，开始尝试对严振国的几个常用通讯方式进行有限度的、极其谨慎的渗透监听。这需要时机，需要耐心。
时间过去了几个小时，距离严振国预期的“行动时间”越来越近。
突然，陈铭的独立通讯器发出了极轻微的震动——一条经过多重转换和加密的信息被接收解码。
信息很短，只有几个字：
“鹰巢呼叫，确认祭品状态。通道已准备。”
发送源，经过“暗线”的艰难溯源，锁定在了严振国私人加密通讯网络的一个备用节点！
而接收方，则指向一个无法追踪的境外跳转地址！
“鹰巢…祭品…通道…”
陈铭反复咀嚼着这几个词，一股冰冷的杀意弥漫开来。
鹰巢，是严振国背后势力的代号？
祭品，无疑就是指他和陈亮！
通道…是指那份通过万老上报的“绝密报告”的传递途径？
还是指数据外流的“暴雨计划”通道？
或者…兼而有之？
严振国不只是在陷害他们，他本身，就很可能与那个真正的“暴雨计划”有着密不可分关系！
他甚至可能就是数据外流的内鬼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