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白鹭惊呼一声:“景王!这好象是景王殿下!”
姜知许脸色变了:“你确定?”
白鹭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我只远远的见过景王一次。景王肖似贵妃娘娘,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容貌之盛世无其二。
除了他,我也没见过别人能长成这样了。”
姜知许:“……”
远远见过一次还能夸出朵花儿来,那是真的很好看了。
姜知许拨开他脸上的湿发,捏住他的下巴打量了一下。
嗯,确实绝色无双。
白鹭不安道:
“小姐一定要救救景王殿下,皇上最宠景王,他如果死在这里,我们都活不了,恐怕还会连累长公主。”
姜知许心道,果然是个麻烦人物。
不过即使白鹭不说,她也会救景王。
三年后京城瘟疫,叛军趁机作乱,是景王拖着病体带兵平叛,将一场大祸平息。
若是因为她刺了景王一刀,让景王死在这里,那她就是大雍的罪人了。
“我来划船,你先上岸去买伤药。”
“是。”白鹭运起轻功飞到岸上,身影几个起落就消失了。
姜知许从荷包中摸出一包药粉,洒在景王的伤口上。
她随身带了伤药,刚才只是为了把白鹭支开。
景王早已是强弩之末,她刺中的那一刀就象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把景王的一条腿踹进了鬼门关。
姜知许在景王脑后扎了一针,确保他不会从昏迷中醒来,然后划破手指,捏住景王下巴,将血一滴不漏的滴入他口中。
她被药疯子抓去做药人,前前后后几千个同伴,最后只活了她一人。
她的血,早就被炼成了宝药。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白鹭拿着伤药回来的时候,姜知许已经把船靠岸。
“我忘了自己带了伤药,已经给他处理好了。”姜知许道。
白鹭松了口气:“那太好了!景王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不会,伤口看着吓人,其实不严重。”
白鹭彻底放下心,有些纠结的道:
“那我们把景王殿下送回去?”
“不可。”
姜知许严肃道:“景王孤身在此,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其中或许有不足为外人道的缘由,我们卷入其中后患无穷。
更何况,我还刺了他一刀……”
白鹭头皮发麻,深以为然的点头。
对,她们绝对不能暴露!
“那怎么办?难道就把他丢在这?”
姜知许刚要说话,白鹭神情一变,回头往后看:
“有人来了!”
“我们先躲起来。”
姜知许起身的时候,感觉头发被拽了一下。
她低头看了看,在角落发现一颗翘起的船钉,难道是头发被钉子勾住了?
“小姐?”白鹭催促。
姜知许来不及多想,跟着白鹭就近找个地方躲避。
几乎是她们刚躲好,远处就有几人沿着河岸疾行而来,看到躺在船中的景王,全都大喜。
“找到主子了!找到主子了!”
其他几个方向也跑来一些人,将景王架起,飞快消失在夜色中。
白鹭长松一口气,这下好了,她们不用纠结了。
姜知许让白鹭将小船凿破,沉入河底,避免留下她们的线索。
“今晚不太平,我们回去吧。”
姜知许很不甘心放过陆津,可保全自己更重要。
但愿陆津体力不支,淹死在河里!
两人回去找张姨和蒹葭。
“女郎!”
张姨和蒹葭担忧又愧疚,蒹葭一双眼睛都哭肿了。
“女郎有没有受伤?对不起,都怪我们不小心,险些害了女郎!”
姜知许道:“不怪你们,此事全是因我而起。
我看到了你们留下的暗示,将计就计让敌人吃了大亏,出了一口恶气。”
张姨和蒹葭在北地时一直称呼她女郎,从没叫过她小姐,前世到了京城,才慢慢改了称呼。
她看第一遍时还没反应过来,第二遍时才看出违和,立刻明白两人出事了。
姜知许第一时间想到陆津,只有同为重生者的陆津,才知道利用她们引自己过去。
蒹葭破涕为笑:“我就知道女郎聪明绝顶,肯定能看懂。”
张姨道:“我和蒹葭一下船,就被抓住了,那些人好象认识我们一样。
女郎,那人和你难道是旧识?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他要这样害你!”
姜知许眼底划过一道冷光:
“可能是上辈子有仇吧。”
景王府。
段星楼感觉好象一直漂在水里,河岸时远时近,总是无法靠岸。
突然有条大鱼破水而来,对准他一口咬下,利齿切入他肩颈……
眼前突然大亮,段星楼惊醒过来。
“王爷醒了!王爷终于醒了!”
几道惊喜的声音响在耳畔,段星楼转头,三个属下正守在床边,眼睛熬的一个比一个红。
四个人少了一个。
“戎舟呢?”
唐多寿回答:“戎舟伤的太重,起不了床,不过已经脱离危险了。”
段星楼松了口气。
昨晚情况凶险,戎舟为保护他而断后,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
段星楼想起身,刚一动,身体就传来剧烈的痛感,尤其是肩膀处。
记忆回笼,他想起在水中挨的那一刀,差点捅穿他的脖子。
怪不得会做梦梦到被大鱼咬了一口。
段星楼抬起左手,手指攥的太久而微微有些发僵,他慢慢摊开手掌,露出手心里一缕青丝。
三个属下惊异的睁大眼。
他们早发现王爷一直紧紧攥着左手,好奇他握着什么东西,只是没敢碰。
“王爷,这是谁的头发?”
四大侍卫中唯一的女子巫雪,一脸八卦的问道。
“一条凶鱼。”段星楼道。
“啊?”
三人面面相觑。
段星楼没有多说。
当时他重伤落水,意识已经处于半昏迷,只隐约看到一道朦胧纤细的人影,还有一双在黑夜中灼亮凶狠的眼睛。
就象是狩猎的凶兽。
他还以为自己会死在那,没料到后来会被救出水。
中间他失去过一段意识,挣扎着恢复一点知觉后,只来得及裁下这一缕青丝。
“王爷,药来了!”小厮送进来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段星楼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本王的伤多久能好?”
唐多寿庆幸的道:
“王爷受的都是皮外伤,胸口那一箭看似凶险,但奇怪的是没有造成重创,休养一两个月就能痊愈。”
段星楼眸中闪过一抹幽光。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那一箭明明伤到了肺部,但他现在的确感觉不到多少疼痛……
“派人秘密去查,本王要知道昨晚有哪些人去了溥水河。
还有,对外说本王重伤,闭门谢客。”
“是!”三人齐声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