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亿。”钟朝柳再次落座后，直接开了价。
什么？！季灞茂震惊了！
他自然是知道名雅市值的，可是，那他妈的是以前啊！
现在的名雅，特么的可是吃人的魔窟，你他娘的哪来的脸啊？
就算，就算它值这个价，可是，可是，老子没钱啊！
季灞茂三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纷纷摇了摇头。
为难了。
——
香池菁又贴了上来：“小妹三人是真的有心想帮名雅解决问题的，你就说个实在价嘛~~支持一下小妹创业。”
香池菁嗲声嗲气的，让雷炮听着就心头火热，奶奶的，老子可是好久没去小巷子献爱心了啊！
洪晓琳也轻轻给钟朝柳打了个眼色，但是他却视而不见。
他当然知道卖不了10亿，名雅医美这个名字已经彻底烂了，品牌根本就不值钱。
而且，后续必定会启动追责清偿，自己就算不用承担刑责，但作为董事长，民事赔偿是绝对跑不掉的。
名雅美贷落地多年了，牵涉的受害者不计其数，那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如果上面动了真格，一定要追查到底的话，只是一个部分责任都足够自己在海城赔个精光。
即使卖掉名雅大厦，也不一定够。
所以，他压根就没想过要10亿，漫天要价无非是逼对方做其他选择而已。
看到钟朝柳的态度，季灞茂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钟总，10亿兄弟我确实没有这个能力，不过……我想加点筹码，如果钟总心动的话，不知道能不能让步？”
“哦？”钟朝柳挑眉。
——
“连巨腾。”季灞茂淡淡说出了三个字，钟朝柳心里一震，微微眯眼看向了他。
“想必钟总也知道，我们伊人其实一直有和海美人合作的，所以，我和连总嘛，也有点私交”
“你到底想说什么？”钟朝柳不耐烦打断道，“要是忆苦思甜的话，就免了。”
季灞茂急忙说道：“我知道他的下落，还有他为什么离开，我大概应该能猜到一点。”
钟朝柳心中一动。
连巨腾垮台太快了，完全不合理，这里面有不少谜团。
而且，栾莱的失踪很大可能和他有关，不然没理由那么巧合。
“季总，你的消息，可靠吗？”钟朝柳试探道。
“绝对可靠！”季灞茂拍着胸脯，“我可以用身家性命担保！只要钟总您点头，愿意谈谈名雅转让的事，这些消息，我双手奉上！”
莫兰碧一看钟朝柳明显心动了，连忙趁热打铁：“钟总，只要你肯让步，我们伊人、悦己还有名媛汇不仅能稳定名雅，你也能拿到你想要的消息，这可是双赢啊！”
钟朝柳陷入了剧烈的思想斗争。
他看了一眼洪晓琳，洪晓琳依旧安静地喝着茶，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妈的，你不就是想救那个浪蹄子嘛？你看老娘干什么？！
钟朝柳最后做出了决定，缓缓吐出两个字：“可以谈。”
——
就在钟朝柳为了名雅的存续与季灞茂等人虚与委蛇的同时，海城市公安局的侦查工作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涂元立和华树亮提供的证据，已经坐实了名雅和器官贩卖团伙的利益输送。
还有那个涂元立曾以为毫无价值的移动硬盘。
蔡梓悠确实不太正常，谁能想到里面一水儿的小电影居然还有私货？
里面竟然有几次移植器官的手术实拍！画面血腥程度，让见多识广的老刑警都直皱眉头。
也不知道她咋想的，难道看这种画面还能增加快感不成？！
公安又在蔡梓悠办公室找出不少新的罪证，例如赵德柱与康泰再生高层、以及数名中间人的通讯记录和分账协议。
里面清晰记录了如何通过名雅美贷筛选优质供体，如何利用培训班的暗道进行手术，以及如何通过康泰再生的渠道将器官洗白并流向境内外。
更绝的是，蔡梓悠大概是为了自保，竟然偷偷录下了几次赵德柱、夏之辉和艾娇春等人密谈的录音。
录音里，几人冷静地讨论着货源质量、手术风险、客户需求，语气平常得就像在讨论明天进什么菜。
谁能想到夏之辉醉心技术竟然已经走火入魔？
难怪他那张臭脸却能和赵德柱合作紧密无间，这他妈的根本就是同类啊！
铁证如山！
——
警方迅速行动，一张天罗地网悄然撒下。
夏之辉是在海城机场准备外逃的时候被捕的，当时或许他正在幻想着自己的自由新生活吧。
艾娇春则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束手就擒，面对警察，她异常平静，只是喃喃说了一句：“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而蔡梓悠，在最初的惊慌失措后，很快崩溃，涕泪横流地表示愿意配合调查，争取宽大处理。
而名雅美贷的资方，高管及相关涉案人员一个都没跑掉。
据说财务公司被查封的时候，不少人拿着烂菜叶和石头去对着那些套头的家伙一个劲猛砸。
他们都说，放高利贷的，生儿子没屁眼。
至于为什么不扔鸡蛋？因为那些被坑惨的可怜人，连鸡蛋都吃不起了，就连那些菜叶子都是去市场里捡来的。
听说是砸放高利贷的，那些菜贩还特意给他们准备了一大摞，其中还有数百斤的榴莲皮。
恨之入骨！
海城警方顺藤摸瓜，试图破获一个横跨多省、涉案金额巨大的非法器官移植犯罪大案。
可惜的是，那个康泰再生生物科技公司根本就查无此人，汇款账号全部来自境外。
追查线索暂时中断，警方只好无奈结案。
宣布重大案情的同时，为了证明警方绝不徇私，据说还顺带处理了一个执法程序违规的特警队长。
消息一经披露，全国震惊！
各大媒体头版头条都是“名雅医美黑幕”“骇人听闻的器官买卖”“医美贷背后的血色链条”等触目惊心的标题。
网络上一片哗然，声讨之声不绝于耳。
医美行业迎来了史上最严厉的监管风暴，所有相关机构都被要求自查自纠，整个行业风声鹤唳。
——
赵德柱已经嗝屁了，但是他奋斗了半生的所有财富，全部被罚没。
他口中的吸血鬼家人，从此沦为赤贫。
据说财务公司几乎全军覆没，没有一个人屁股是干净的。
他们几乎都是通过欺骗或者强迫他人摘取器官，甚至还有未成年人，有几例导致重伤或死亡的，按故意伤害罪或故意杀人罪论处。
整个公司量刑从十年起步到死刑，无一幸免，且所有营收均被罚没作为受害者的赔偿。
夏之辉作为技术核心以及整个犯罪链条的骨干，害的人太多了，属于情节严重，被顶格判了十五年。
艾娇春作为麻醉师，是不可或缺的共犯，被判了十二年。
多番彻查之下，钟朝柳被证实确实不知情，甚至他至今都认为那些巨额收入就是科研赞助，毕竟名雅确实耗费了不少资源参与研发。
而且，钟朝柳本身也不会长期在名雅，要不是疫情期间打算把名雅做大，他就是纯粹的甩手掌柜。
所以，他被免于刑责，同时，名雅医美被罚了3亿，并且勒令清查，半年内不得开业。
而那些打下手的医生和护士，不仅要坐牢，还终生吊销了行医执照，这辈子别想再干这行了。
据说这帮畜生入狱的第一天，就有几个被狱霸打成了重伤。
灭绝人性的畜生，连杀人魔都痛恨。
——
面对铺天盖地的舆论压力和铁一般的证据，钟朝柳仿佛老了十岁。
他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镁光灯下，往日意气风发的商界巨子显得憔悴不堪，他对着镜头，对着无数话筒不停地鞠躬。
“我，钟朝柳，作为名雅医美前董事长，对发生的一切，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用人不察，管理失职，愧对信任名雅的客户，愧对追随名雅的员工，愧对社会各界的期望……我在此，郑重道歉！”
他宣布，正式退出名雅医美的一切事务。
回到20楼，他刚刚松了一口气，雷炮就进来了：“老板，季灞茂、莫兰碧和香池菁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