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总！”率先进门的季灞茂率先打了个招呼。
“坐吧，”钟朝柳疲惫地说道，“东西都带齐了？”
“钟总，我都带来了”季灞茂接着让身后跟着的两个法务那拿出了一叠文件，“所需的文件还有法务和公证人员都带来了。”
“行，名雅是我和洪总共有的。”钟朝柳这才说道。
“目前公账结余1657万，全国库存药品总估值约8900万，全国门店设备估值约15亿，名雅大厦按造价计约10亿，团队年产能约3到4亿。这些，你们都核对过了吧？”
“没问题。协会这边愿意出资35亿收购。”季灞茂说道，“不过，钟总之前说的话，可还算数？”
“我钟朝柳说话算话。”
“那，钟总，我们合作愉快。”
——
原来，当日钟朝柳最终与季灞茂商定的，并非单店转让，而是将整个名雅体系全盘出让。
但季灞茂等人随即犯了难——他们三人勉强能凑出两亿，可要吞下名雅全国几十家分店，实在力不从心。
虽然眼馋，可是自己没那个实力。
最后还是钟朝柳给了他一个提议：“我们名雅的实力有目共睹。你们不妨多拉几位股东。”
“拉谁？”季灞茂苦笑，“钟总，您这不是说笑吗？就算多找几个人，也未必有这个实力啊。您总不能打包白送吧？”
“找海城医美协会。”钟朝柳说道，“他们不是一直想把我挤出海城吗？如今正好遂了他们的意。你去谈，他们肯定有兴趣。”
“协会？”
“对，就找他们。名雅的一切都是现成的，就算海城店要关停一段时间，可是里面的人和物资都可以抽调出来，他们在海城又有根基，根本不受影响，大不了把名雅大厦改成写字楼。”
“可是”
“你放心，我只要20亿，能谈到多少，多出来的部分算你们自己的。”
“好！”
季灞茂一听不仅能拿下名雅，还能额外赚一笔，顿时眉开眼笑。
此刻，他一点也不心疼钟朝柳那顿饭花了多少钱了。
心里盘算着：拿下名雅后，自己说不定能提前退休。
双方一拍即合。
——
而此后，三人更是超常发挥。
他们不停在协会内部活动，总算谈成了初步意向。
接着，会长带着香池菁上了游艇，也不知道她那晚上究竟吃了多少，反正她下船回来，就拿到了会长的准信。
协会出资30亿，伊人美容、悦己医美和海城名媛汇共同出资5亿，并代为管理名雅。
同时，授权香池菁个人代持协会股份，并出任董事长。
换言之，他们三人只需再找过桥资金凑足5亿走个过场，名雅便可立即易主，还能倒赚10亿。
季灞茂和莫兰碧一看会长那个满脸老人斑的死样，再想起那天香池菁嘴里一股子死鱼烂蟹的腥臭味
都不禁感慨香池菁牺牲真大。
当下毫无异议，并达成一致意见：两人分走5亿，剩余全归香池菁。
今日，名雅的发布会一结束，他们便过来了。
交易相当顺利。双方在公证人员与法务团队的监督见证下，签字、转账，一气呵成。
接着，钟朝柳递了个眼色，洪晓琳立即会意。
三分钟后，香池菁收到了15亿，朝两人点了点头。季灞茂和莫兰碧这才松了口气。
还掉过桥的5亿，就这样白白到手10亿！
妈的，做项目中介这么赚钱，我还干个鸟医美啊？！
——
次日，季灞茂、莫兰碧与香池菁联合召开新闻发布会。
宣布伊人美容、悦己医美、海城名媛汇及海城医美协会正式入股重组后的名雅医美，成为新股东。
海城医美协会拥有绝对控股权。名雅从此更名为海雅医美。
同时，由香池菁出任董事长兼总院院长，季灞茂任总经理，莫兰碧任副总经理。
他们信誓旦旦地表示，将彻底肃清流毒，严格管理，确保名雅浴火重生。所有原有员工原则上留用，以保证平稳过渡。
“钟总。”香池菁来到了20楼，四下打量，“唉，想不到啊，这么豪华的办公室，竟然真的是我的了。”
“香小姐，麻烦你给我一点时间收拾一下。”钟朝柳看到香池菁竟然上来撵人了，有点不爽。
“啊？”香池菁吃吃笑了起来，“不着急，我是想来找钟总商量点事的。”
“什么事？”
“您看小妹我嘛，其实也不太懂做生意。名媛汇那点成绩，全靠朋友们捧场。我想向钟总要几个人才。”
“谁？”
“喏，都在这儿呢。”香池菁笑着指向洪晓琳、涂元立和华树亮，“我可都听说了，名雅这段日子，全仗着他们几位。”
“抱歉，香小姐，洪总和我还有别的项目合作。”钟朝柳说着又看了看涂元立，“至于涂总和华总，你得问他们意见。”
“抱歉，香小姐，我们打算离开海城了。”涂元立直接回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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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涂总，您别急着决定呀。我们给的待遇，肯定比名雅只高不低。”
“抱歉，人各有志。”这回是华树亮。
——
香池菁最终没能挖到人，只得悻悻离去。
钟朝柳望着涂元立和华树亮，尤其是脸上还带伤的华树亮，心中百感交集。
他没想到这两个外人，竟会选择跟随自己。
这份情义，让他无比动容。
（涂元立：情义你大爷！老子是腻了，现在只想回家跟我家小玉亲亲抱抱举高高！）
（华树亮：师兄去哪我去哪！）
“元立，树亮，这次……多亏了你们。”钟朝柳声音沙哑，“名雅没了，但我钟朝柳记着这份情。这些，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们务必收下。”
两张支票，各50万。只要不瞎折腾，足够他们安稳好长一段日子。
接着，他又拿出一份文件：“接下来的日子，我和洪老师可能会常驻滇省。苟村那个乘胜驿站，送给你们吧。那儿是咱们缘分开始的地方，以后，就交给你们了，也算是个营生。”
涂元立与华树亮对视一眼，没有推辞。
命都差点搭进去，拿你点好处怎么了？
他们明白，这是钟朝柳表达感谢与愧疚的方式，也是他们应得的。
洪晓琳迟疑片刻，才轻声开口：
“柳哥，名雅的事结束了，我想先回苟村看看，静一静。”
钟朝柳看着洪晓琳，心里一颤：妈的，难道
他又看了看华树亮，对方一脸天真。
算了，是我想多了，晓琳怎么会看得上这种傻逼？
洪晓琳眼神里的平静和疏离，让钟朝柳心痛了一下，怅然若失，只好点了点头。
“好，回去散散心也好，不过，你尽快过来，我等你。”
洪晓琳点了点头。
——
离开海城那天，天气好得不像话。
蓝天白云，阳光明媚，仿佛要将这座欲望都市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机场大厅里，涂元立、华树亮和洪晓琳办理好登机手续，准备过安检。
“涂总！华总监！洪总！”一个清脆又带着点急切的声音传来。
三人回头，只见陆荳冰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小脸通红，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
“绿豆饼？你怎么来了？”华树亮有些惊讶。
陆荳冰脸红了一下。
她跑到近前，喘了好几口气，才抬起头，眼神在华树亮脸上停留了几秒，又飞快地移开，看向涂元立和洪晓琳：“我……我来送送你们。”
“谢谢啊，小陆。”涂元立笑了笑，“以后在新名雅好好干。”
“嗯……”陆荳冰低低应了一声，手指绞着衣角，欲言又止。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小陆，你莫不是舍不得这个二货？”涂元立逗趣问了一句。
陆荳冰的脸更红了，她瞥了华树亮一眼，眼神里有不舍，有埋怨，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最终，她默默低下头去：“你们……一路平安。到了……报个平安。”
她是海城本地人，华树亮娶不起。
她很清楚，除非自己有为爱奔赴的勇气，不管不顾和他浪迹天涯，要不是光是海城择婿的基本条件，就足以压死华树亮。
既然自己不够勇敢，算了，放弃吧。
“放心吧，落地就给你发消息！”华树亮大大咧咧地保证。
——
广播里开始催促登机了。
“走了，保重。”涂元立拍了拍华树亮的肩膀，又对陆荳冰点了点头。
洪晓琳也微笑着和陆荳冰道别。
三人转身走向安检通道。
陆荳冰站在原地，看着三人的背影消失在通道尽头，泪流满面。
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飞机冲上云霄，朝着南城的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