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三次有很多繁琐之事缠身,这久心理状态不佳,又因为开学以后流量很差所以没有更新,看到还有宝宝每天来送礼物留言等等,很感动,尽量恢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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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将骑士星后山的训练场染成一片温暖的橙黄,远处的石屋投下长长的影子。雷蛰背着已经睡熟的安迷修,与赞德、菲利斯一同踏着碎石小路归来。
赞德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手中那根已经开始融化的冰棍,目光时不时飘向身旁的雷蛰,似乎在回味着什么。
菲利斯猫耳微动,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正背着安迷修的雷蛰身上。冰蓝发的少年步伐依旧沉稳,但那份自然而然的体贴和无声的承担,让菲利斯心里莫名地揪了一下。这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紧接着他就瞥见赞德那副神游天外的模样,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三两步迎上去,没等赞德反应过来,跳起来就是一记猫爪拍在了绿发少年的后脑勺上。
“哎、老猫头你干嘛!”赞德猛地回神,捂着脑袋叫出声“无缘无故打你徒弟啊!”
“哼!”菲利斯抱臂,尾巴不爽地甩动着,“打你还需挑日子?看看你师兄,再看看你,一路上了愣是没想起来帮把手?”
趴在雷蛰肩上的安迷修被这番动静弄醒了,他揉了揉眼睛,正好看到赞德龇牙咧嘴的模样,忍不住掩着嘴偷偷笑起来。因为怕弄脏师兄的衣服,他吃得格外小心迅速,在半道就吃完了,冰棍的甜味似乎还留在嘴里,让他心情很好。
“是是是,光会摆师兄架子的师兄。”菲利斯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赞德顿时语塞,这才想起自己光顾着琢磨雷蛰咬冰棍时那一下微妙的触动,以及后来那看似冷淡实则……呃,说不清道不明的反应,完全把这事儿忘脑后了。他张了张嘴,半天没憋出反驳的话。
雷蛰见状,出声打破了这略带尴尬的气氛。他怀里揣着那份来自雷王星的家书和那个装着冰封鸢尾的盒子,隔着衣料传来微微的凉意。少年的目光落在赞德手上那根融化得更厉害的冰棍上,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清冷如常,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赞德。”
“啊?”赞德下意识应了一声,低头看到快滴到手上的糖水,连忙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做完这个动作,他才猛地僵住——这、这好像是……雷蛰的冰棍?!
他触电般抬起头,有些慌乱地看向雷蛰。
雷蛰的面具遮挡了他上半张脸,看不出表情,只有那线条优美的薄唇微微张合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抿成了一条淡淡的直线。
赞德顿时觉得脸上有点发烫,内心响起一片哀嚎,恨不得时间倒流——他到底在干什么啊!怎么总是在这家伙面前犯这种蠢!
一旁的安迷修看得分明,童言无忌地大声道:“赞德师兄!你抢蛰师兄的冰棍吃!”
菲利斯投来的目光顿时更加恨铁不成钢,仿佛在说“哟瞧你这点出息”。
雷蛰轻轻将安迷修放了下来,小家伙脚一沾地就乖巧地站到了菲利斯身边。雷蛰从怀中取出任务清单,递还给菲利斯,声音平稳清晰地汇报:“菲利斯师叔,委托任务已全部完成。捕鱼后我们顺便清理了溪流下游淤堵的几处石块……修复了麦田边的旧篱笆,也帮安娜婆婆找回了走失的猫。村民表示很满意,这是签收确认。”
他的汇报简洁、准确、完整,听得菲利斯心情舒畅极了,忍不住又对比了一下旁边那个还在对着半根冰棍手足无措的绿毛徒弟,内心叹息:要是赞德能有蛰一半的沉稳可靠,他大概能多活十年。
汇报完毕,雷蛰微微颔首,准备返回自己那间单独的石屋。
他的目光再次掠过赞德和他手里那根惨不忍睹的冰棍,脚步顿了顿,似乎经过了一番短暂的思考。他走近赞德,声音压低了些,只有两人能听清:“……如果你介意那是我咬过的,其实不必勉强自己吃完。不必……如此顾及我的感受。”
他的本意是体贴,觉得赞德可能是因为不好意思浪费才硬着头皮吃,希望让对方别太拘谨。
赞德一听,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跳起来,声音都提高了八度:“男生和男生之间哪有那么多条条框框!我是在乎这个的人吗?再说了,”他晃了晃冰棍,“就这么丢掉多浪费啊……”
雷蛰微微一怔,立刻意识到自己方法用错了。赞德的直率让他那套习惯于王室礼貌和保持距离的思维有些转不过弯。他不再多言,只是伸出手指,指尖凝聚起一丝极寒的冰元力,精准地划过冰棍。
细微的“咔嚓”一声,他之前咬过的那一小部分被整齐地切了下来。冰元力继续流转,瞬间在那小块冰棍下方凝出一根纤细剔透、宛如微型冰棱的小棍子,将其稳稳托住。同时,一股寒气掠过赞德手中那大半根冰棍,瞬间止住了它融化的趋势,将其重新凝固得恰到好处。
雷蛰伸手取回那被切下的一小部分,冰棱小棍恰好在他指间。他将大部分留给赞德,自己则拿着那小块,抬头看向还有些发愣的赞德,语气认真地解释,仿佛在陈述一个解决方案:“这样就好了。不浪费。”
夕阳的金光落在他冰冷的面具和色泽偏淡的唇上,那认真的神态莫名有种纯粹的魅力。
赞德看着自己手里被重新冻好、更大份的冰棍,又看看雷蛰指尖那小块晶莹,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雷蛰朝他,以及旁边的菲利斯和安迷修再次点头道别,便握着那小块冰棍和怀中的家书,转身朝着自己石屋的方向走去,冰蓝色的长发在夕照中划过一道清冷的弧线。
菲利斯看着雷蛰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一手拉起安迷修,另一手没好气地拽住还在发愣的赞德的胳膊:“别看了,赶紧吃,你不是说不想浪费吗……快回去,都要吃晚饭了!”他一边拖着两个徒弟往石屋走,一边小声嘀咕,“炎焱那家伙呢?不是说好只是去附近考察一下任务完成情况吗?怎么这个点了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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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山脚下那家熟悉的“老橡木桶与麦穗”酒馆里。
炎焱正对着眼前空了的酒杯,脸上带着几分意犹未尽。
他本来早就该返回后山了,原本只是想着路过酒馆时打包一杯招牌麦酒“金麦穗”就走,然而熟悉的酒香和热闹氛围让他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想着坐下喝一杯解解乏就好……然后一杯变成了两杯,两杯之后,他看着空杯子,又想再续一杯。
窗外天色已然渐暗。
风韵犹存的老板娘笑着走过来,手里拿着擦杯子的布,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商量的笑意:“炎焱大人,天色不早啦。而且……蛰先生之前可是特意交代过的,我们不能让您一次喝超过三杯哦~您看,这第三杯也见底了,快回去吧?”
炎焱动作一僵,举着空酒杯的手顿在半空,脸上露出几分被戳破的懊恼和遗憾。他悻悻地放下杯子,叹了口气:“唉……那小子,管得还真宽。”
话是这么说,他却没再多说什么,老老实实地站起身,付了酒钱,在老板娘“欢迎下次再来”的轻笑声中,带着一身淡淡的酒气,离开了酒馆,踏着暮色朝山上的圣殿走去。
他知道他那富贵天成的弟子在这里预留了酒钱,可作为师父,他可不会心安理得占徒弟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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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蛰的石屋陈设简单却整洁。
一张床铺,一张木桌,一把椅子,一个储物箱,便是全部,一圈看下来完全瞧不出这本该是位养尊处优的皇子。窗台上放着几块形态奇特的矿石,桌上摊着几本翻开的古籍和笔记,唯一的装饰是窗台上放着的一个小小的、用淘汰零件拼成的飞船模型,那是炎焱某次喝高兴了随手塞给他的。
夕阳的余晖透过小小的窗户,在粗糙的石地上投下一块温暖的光斑。
雷蛰坐在桌边,小心翼翼地将那封厚厚的家书和那个冰凉的水晶盒放在桌面上。他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那封凝聚着遥远思念的家书。
最先滑出的,是一张线条略显狂放、力道十足的字条,来自大伯:【小蛰,巡星时发现了几款新式高速侦察艇的设计图,有点意思,已让人送回王宫库房。你那边事情若了,随时回来看看,有喜欢的直接拿去改着玩。注意安全,万事有我。】字里行间是他一贯的豪迈与不容置疑的庇护。
接着是父亲雷霆的笔迹,工整、克制,却依旧能读出深藏的关切:【雷蛰,见字如面。雷王星一切安好,勿念。你在外修行,凡事以自身为重,量力而行,无需挂心国内琐事。唯盼平安。】寥寥数语,已是这位严肃亲王所能表达的最直白的牵挂。
然后是一张质地稍显不同的便签,上面的字迹锐利而坚定,是属于雷伊的:【哥,军队训练一切顺利,我会变得更强。等你回来。——雷伊】每一个笔画都仿佛带着锋芒,但结尾那个简单的署名,却又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最后,是一张被小心折叠起来的、略显粗糙的纸张。打开一看,上面用歪歪扭扭、甚至有些笔画重叠的笔迹,努力地写着一行字:【我想你了哥哥】。落款处,还有一个墨点稍重、勉强能认出是【雷狮】的名字。这显然是那个孩子费了很大力气才写成的,或许还撕掉过许多张废稿。它下面还附带着一张明显是雷狮手笔的画——用色大胆而鲜艳,画面上是一个紫色长发的简笔画小人(代表雷蛰),和一个黑紫色短发的小人(代表雷狮)手拉着手。
雷蛰的指尖久久停留在这张稚嫩的纸条上。冰冷的金属面具遮挡了他的脸庞,他微微低下头,另一只手轻轻握紧。窗外,夕阳最后一缕光芒恰好掠过他紧抿的唇线和微微颤动的睫羽,在他冷白的下颌处投下一小片模糊的阴影。
最后,他打开了那个用水晶般剔透材质制成的长条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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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被特殊元力精心封存、维持着最新鲜状态的鸢尾花静静躺在柔软的内衬中。花瓣是深邃的紫蓝色,边缘染着一抹淡淡的银,如同凝结的星空与冰霜,优雅而哀婉。
他伸出手,极轻地碰触了一下那冰凉的花瓣。仿佛触电一般,遥远的记忆碎片瞬间涌上心头。
……母亲温柔的笑颜,在花园中弯腰轻抚鸢尾花瓣的纤细手指,阳光为她镀上柔和的光晕……将他搂在怀里,露出极其温柔的笑容,低声哼唱着光镜星古老的歌谣。那歌声和花香,曾是他幼年时少有的、关于“温暖”的定义……还有她面庞消瘦,坐在床沿垂眸着优于膝头的他,声音轻柔却坚定:“蛰,我的孩子,我希望你能守护好我们的家,守护雷王星……”
最后,她咳着血,脸色苍白,却依旧努力对他微笑……那弥留之际,眼中深藏的眷恋与不舍……
冰冷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心脏,带来一阵细微却清晰的刺痛。雷蛰缓缓收拢手指,将那只水晶盒子紧紧握在手心,仿佛要从中汲取某种力量。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那短暂的脆弱已被熟悉的坚定所取代。
“母亲……”他低声自语,声音在寂静的石屋中几不可闻,“我答应过您的。我会守护好……一定。”
石屋内寂静无声,只有被冰封的鸢尾花,在渐暗的室内散发着幽幽的冷香,与那封摊开的、承载着厚重情感的家书一起,陪伴着沉默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