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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好莱坞权力的心脏。
房间里没有开大灯，只有壁炉里的火光在跳动，映照着墙上那些奥斯卡小金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一群守卫宝藏的幽灵。
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高希霸雪茄味、陈年单一麦芽威士忌的橡木味，以及一种松弛到令人窒息的傲慢。
他甚至没有看屏幕，只是在专心修剪手中的雪茄，动作优雅得像是在做外科手术，手里那把银质的雪茄剪闪着寒光。
“box office zero（票房清零）？”
威廉吹掉了雪茄上的碎屑，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在看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试图举起杠铃：
“那个华夏人是想在大年初一，也就是我们的‘超级碗’周末，用一部连演员都没有的动画片，来挑战《复仇者联盟》？”
“这就好比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小孩，对着一辆全速行驶的坦克说：我要撞翻你。可爱，由于过于愚蠢而显得可爱。”
旁边，环球影业的副总裁大卫有些担忧地看着屏幕上的海报：
“威廉，别太轻敌。那个oss的光影渲染能力……确实有点东西。工业光魔的技术总监刚才给我发邮件，说他看不懂那张海报的算法。如果画面真的这么好……”
“大卫，你太紧张了。你忘了我们是卖什么的了。”
威廉终于抬起头，眼神里全是资本家的清醒：
“电影的灵魂不是算法，不是光影，甚至不是故事。”
“是脸（the face）。”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洛杉矶璀璨的夜景。
“林莫想搞全息？想搞虚拟人？他这是在销毁我们的资产。”
“如果不需要明星了，那还要经纪公司干什么？还要我们干什么？”
“所以，他必须死。”
“发个函吧。”
威廉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只是在吩咐管家扔掉一袋垃圾：
“启动‘一级静默令’（level-1 silence）。”
“通知caa、w、uta这三大经纪公司。告诉他们，这是一场排他性战争。”
“谁敢接奇点工业的单子，哪怕只是去配个音，哪怕只是去唱个片尾曲……”
“以后好莱坞的大门，就对他永久关闭。”
“我要让他连去超市剪彩的活儿都接不到。”
威廉举起酒杯，对着窗外的夜色敬了一杯：
“我要让林莫的这部《头号玩家》……”
“连一条会喘气的狗都雇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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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
胖子第42次被挂断了电话。
听筒里的忙音，像是一记记耳光，扇在他那张原本圆润、此刻却因为焦虑而浮肿的脸上。
但他没有哭。
他在拼命地翻着通讯录，手指都在抖，却依然在试图寻找哪怕一个漏网之鱼。
“boss……没戏了。”
胖子把手机轻轻放在桌子上，动作很轻，因为他怕那一丝最后的希望也碎了。
声音沙哑得像吞了炭：
“就在十分钟前，好莱坞的三大经纪公司联手发函了。”
“国内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还要快。华谊、光线、甚至那些平时靠咱们赏饭吃的十八线野鸡公司，全反水了。”
胖子指着电脑屏幕，苦笑了一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原本谈好的男一号，那个刚火起来的流量小生，刚才发微信说他‘突发滑膜炎’，要在轮椅上躺半年。”
“女一号的经纪人更绝，直接说她家艺人‘去南极考察企鹅了’，归期未定。”
“甚至……”
胖子深吸了一口气，眼圈终于红了，那是被生活狠狠羞辱后的委屈：
“刚才我去拿盒饭。送盒饭的老张跟我说，以后不能送了。有人警告他，再给奇点工业送饭，他的店就别想开了。”
“boss……咱们现在连群演都找不到。这部戏，真的成‘鬼片’了。”
整个指挥部里，死气沉沉。
窗外的寒风呼啸，屋内的几十个新员工面面相觑，连打字的声音都停了。
封杀。
这就是好莱坞的权柄。它不需要动刀动枪，它只需要切断你的人脉，让你在这个圈子里社会性死亡。
角落里，鬼手烦躁地把压感笔扔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没演员怎么搞？全cg？那能看吗？”
“我看过《最终幻想》，全cg人物的表情太僵硬了。非人的感觉，就是‘恐怖谷效应’（uncanny valley）。观众看了会做噩梦的。”
陈灰则蹲在地上，用美工刀狠狠地削着铅笔，眼神阴沉：
“能不能用ai换脸？把林莫你的脸贴上去？”
“不行。”鬼手摇头，“deepfake换脸技术的眼神是死的。没有灵魂。观众不是傻子，一看就知道是假人。”
“灵魂？”
一直站在窗前背对着众人的林莫，突然开口了。
他转过身。
令所有人惊讶的是，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绝望，反而带着一种……看见猎物露出破绽的兴奋。
“胖子，你觉得什么是表演？”林莫突然问了一个哲学问题。
胖子愣了一下，擦了擦鼻涕：“啊？表演……就是长得帅？哭得惨？就是脸上有戏？”
“那是旧时代的定义。”
林莫走到大屏幕前，那是oss的主控界面。
“好莱坞那帮老家伙也是这么想的。他们以为控制了那张‘脸’，就控制了电影。”
“但他们忘了。”
“在vr世界里，在《头号玩家》的绿洲里……”
“没有人用真脸。”
林莫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了一下。
“啪！”
屏幕上跳出了一个没有任何五官、只有灰色肌肉纹理的素体模型。
它就像是一个刚剥了皮的人，看起来有些惊悚。
“oss，连线。”
林莫对着空气说道。
下一秒，几根肉眼不可见的激光扫描线扫过林莫的脸。
林莫对着那个灰色模型，突然做了一个极度夸张的狞笑。
眼神凶狠，嘴角抽搐，甚至连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那是一种想要吃人的表情。
同步。
屏幕上，那个没有五官的灰色模型，在同一毫秒，做出了一模一样的狞笑。
虽然它没有眼睛，但你分明能感觉到那种凶狠；虽然它没有嘴唇，但你能感觉到那种嘲讽。
那种灵魂的震颤，完美地穿透了屏幕，甚至让胖子打了个哆嗦。
林莫指着屏幕，语气像是在宣判好莱坞的死刑：
“oss把‘表情’和‘身份’剥离了。”
“它不需要演员长得好看，不需要你有明星脸，不需要你打玻尿酸，甚至不需要你有脸。”
“它只需要你提供‘骨骼数据’和‘意识的反应’。”
“剩下的……”
林莫打了个响指。
屏幕上的灰色模型瞬间变成了一个兽人，然后变成了一个精灵，最后变成了一个高达机器人。
无论外形怎么变，那个狞笑的神韵，始终没变。
“皮囊是oss的事。灵魂是演员的事。”
全场死寂。
鬼手猛地站了起来，死死盯着屏幕。作为艺术家，他太懂这意味着什么了。
这意味着——颜值霸权被终结了。好莱坞赖以生存的“脸”，变成了废纸。
“boss，你的意思是……”胖子的声音在发抖，“我们不需要‘明星’？”
“我们当然不需要明星。”
林莫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
“既然好莱坞封锁了所有的‘脸’。”
“那我们就不要脸。”
他看向胖子，下达了那个将要颠覆整个娱乐圈的指令：
“胖子，别丧了。给我发公告。”
“这一次，我们不看长相，不看身高，不看学历，不看粉丝数。”
“甚至……你是残疾人也没关系。”
林莫顿了顿，语气变得无比温柔，却又充满力量：
“哪怕你是个满脸麻子的死肥宅，哪怕你是个坐在轮椅上的瘫痪者。”
“只要你的动作够灵动，只要你在游戏里的反应够快。”
“我就能让你做《头号玩家》的男主角。”
“告诉全世界的stea玩家、跑酷爱好者、地下舞者、因为长得丑被拒之门外的天才……”
“好莱坞不要你们。他们嫌你们没有商业价值，嫌你们是垃圾。”
“我要。”
“我要你们那颗被困在平凡躯壳里，不甘平庸的灵魂。”
……
“嗡——”
随着林莫的话音落下，地下机房里，oss的指示灯疯狂闪烁。
它似乎在为了这个疯狂的计划而兴奋。
【项目代号：无脸男（no-face）】
【已启动。】
【正在扫描全球stea、psn、xbox战网数据……】
【正在寻找那些被现实世界遗弃、但在虚拟世界里称王的……“幽灵”。】
窗外，京城的风更大了，把树枝吹得咔咔作响。
但这风吹不进这座钢铁堡垒。
林莫知道，当这则公告发出的那一刻，好莱坞引以为傲的“明星壁垒”，将在物理层面上被彻底击穿。
因为他唤醒的，不是几百个演员。
而是几亿个玩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