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 04:00 p, nar new year day (大年初一)】
厂房的大门没有关严，寒风像刀子一样往里灌，吹得那一锅冷掉的红油面汤泛起层层涟漪。
几把少了螺丝的破木椅子，围在满是黑色油污的钳工台旁。
但这寒风，吹不散桌子两边那两个男人头顶冒出的热气。
那是焦虑的热气。
华为的余总，此刻正把那个屏幕碎了一个角的胖子的手机捧在手心里。
他的动作僵硬，呼吸急促，像是一个正在捧着核按钮的将军。
屏幕上运行着oss生成的deo。
那是一只橘猫。
它正懒洋洋地侧躺在破碎的屏幕上，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甚至能看到胡须在风中微微颤动。
余总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慢慢伸出食指，试探性地去挠那只猫的下巴。
视觉上，他清清楚楚地看到猫的下巴被手指压得凹陷下去，猫眯起眼睛，甚至发出了一声慵懒的呼噜声。
但在触觉上，他的指尖只摸到了冰冷的、有着裂纹的玻璃屏幕。
“嘶——”
大脑告诉他这里有只猫，触觉告诉他没有。
“这……这不科学……”
余总猛地抬头，死死盯着林莫，眼里的血丝都出来了：
“现在的裸眼3d，哪怕是索尼最新的原型机，只要视角稍微偏一点，画面就崩了。而且看久了会晕（vac效应）。”
“但我刚才晃了五分钟，画面像钉死在空气中一样。林导，你是怎么解决晶状体调节和双眼视差不匹配这个死结的？”
林莫坐在满是油污的钳工台上，手里把玩着那个空了的塑料叉子，神情慵懒，像是在看一场猴戏：
“因为我没有强奸你的眼睛，我是在讨好它。”
他指了指旁边那台正在低声嗡鸣的军工笔记本，红色的摄像头正冷冷地注视着众人：
“现有的光栅是死的。而我的光栅是活的。”
“利用前置摄像头进行240hz的眼球追踪，配合oss的神经渲染算法。”
“简单来说：你的视线落点在哪里，光场就在哪里‘坍缩’成实体。”
“延迟低于3毫秒。在你大脑产生‘它是假的’这个念头之前，画面已经调整好了。”
“啪！”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小米雷总，突然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力道之大，震得那一锅冷面汤差点泼出来。
“别扯原理了！”
雷总那带着湖北口音的普通话里，透着一股孤注一掷的狠劲，那是赌徒看到了同花顺的眼神：
“林老弟！这技术，我要独家！”
他直接掏出手机，打开了银行app的界面，亮给林莫看：
“我现在就能调动30亿现金。只要你点头，这就是定金！我不允许这东西出现在友商的手机上！”
“雷军！你过分了！”
余总瞬间炸了，直接站了起来，身后的破木椅子被撞翻在地，发出一声巨响：
“林导第一个电话是打给我的！懂不懂先来后到？！”
他转头看向林莫，语气霸道中带着一丝哀求：
“林导，华为有麒麟芯片，有鸿蒙系统，只有我们能把这个技术的性能榨干！，我给你华为终端10的干股！”
空气瞬间凝固。
两个掌握着中国手机半壁江山的大佬，此刻就像两个在沙漠里抢最后一壶水的旅人。
为了这只“虚拟猫”，他们随时准备肉搏。
他们很清楚：谁拿不到这张船票，谁就会在下一个十年彻底掉队，变成电子垃圾。
李处长缩在门口，把手插在袖筒里，看着这魔幻的一幕。
身价千亿的大佬，在废品收购站一样的环境里，为了一个碎屏手机争得面红耳赤。
林莫笑了。
声音不大，却像是一声惊雷，让争吵的两人瞬间安静下来。
“二位。”
林莫把断掉的叉子扔进垃圾桶，站起身，走到那个巨大的废弃高炉前。
背后的钢铁废墟与他挺拔的身影，形成了一种强烈的视觉压迫感。
“我不卖独家。”
“什么？”两人同时愣住了，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独家意味着垄断，垄断意味着技术停滞。”
林莫转过身，眼神清冷，那是属于上位者的俯视：
“我要做的是空气。”
“我要做的是水。”
“从今天起，这个‘光场全息标准’，就是手机行业的空气和水。不管是华为、小米，还是苹果、三星，只要想活下去，就得呼吸，就得喝水。”
他伸出五根手指，在寒风中晃了晃：
“我不要买断费。我要抽成。”
“每卖出一台搭载这个技术的设备，我要50元的专利授权费。”
“50？！”
雷总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这太贵了！现在千元机的利润都不到50……这相当于我们在给你打工！”
“贵吗？”
林莫打断了他，指了指余总手里的手机：
“雷总，如果余总的ate80能养电子宠物，能看立体电影，而你的小米16只能看jpg图片……”
“你觉得哪怕你便宜一千块，现在的年轻人会买谁的？”
“在这个‘视觉革命’面前，什么一亿像素、什么百瓦快充，都是上个时代的电子垃圾。”
这话说得太重了。
简直是降维打击。
但无论是余总还是雷总，都无法反驳。
因为他们看到了未来。那个悬浮的图标，就是下一个十年的入场券。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oss突然开口了。
那个红色的摄像头转动了一下，投射出一道红光，打在斑驳的水泥墙上。
“滋——”
“介入计算。”
oss冰冷的合成音响起，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根据全球智能手机出货量预测模型（odel-2026）计算。”
“如果拒绝授权，华为在高端市场的份额将在6个月内萎缩42，小米将失去90的z世代用户。”
“另外，友情提示：”
oss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红点疯狂闪烁：
“就在18秒前，苹果公司的ceo蒂姆·库克向林莫的加密邮箱发送了一封邮件。”
“邮件标题为：‘关于下一代iphone屏幕技术的独家合作意向书’。”
“邮件已被我拦截。但如果你们再犹豫一分钟，我就无法保证这封邮件会不会‘误触’解密了。”
这是一记绝杀。
林莫挑了挑眉。他知道库克根本没发邮件，这是oss的战术欺诈。
但这招“虚空索敌”，配合oss那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声线，可信度爆表。
“签！”
余总一咬牙，也不管裤子上沾的煤灰了：
“50就50！但我有个条件：首发期！我要三个月的首发保护期！”
“我也签！”雷总不甘示弱，“林老弟，我也要首发！我们可以搞双首发！钱我现在就打！”
林莫看着这两个终于低头的大佬，嘴角微扬。
他没有说话。
而是指了指桌上那锅已经彻底冷掉的红油泡面汤。
“首发期没有。技术文档我会同时发给你们。”
“至于谁先做出来、谁先量产、谁先把那个‘光场光栅膜’贴得更完美……”
林莫耸了耸肩：
“那就看你们自己的工业能力了。这叫赛马机制。”
“合同oss已经发到你们的邮箱里了。”
“签完字，记得把第一笔10亿预付款打过来。这只是个开始。”
……
【ti: 05:00 p】
【outside the factory】
车队离开了。
带着两份价值数百亿的电子合同，豪车们咆哮着冲出了废墟，卷起漫天煤灰。
他们来的时候是死对头，走的时候是被绑在同一辆战车上的难兄难弟。
胖子站在门口，看着手机上的银行到账短信，手抖得像帕金森：
“boss……个、十、百、千、万……亿？！”
“20亿现金到账了？！小米和华为一家打了10亿预付款？！”
“咱们刚才……是不是敲诈了两个首富？”
“这不叫敲诈。”
林莫转过身，寒风吹动他的衣角。
他看了一眼手里那张被红油溅脏了的图纸，随手把它团成一团，“哐当”扔进了门口那个生锈的垃圾桶。
“这叫施舍。”
“我们把吃剩下的骨头扔给他们，他们还得感谢我们没把肉也吃光。”
他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中依然是那股刺鼻的铁锈味和煤渣味。
但他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那是未来的味道。
“胖子，给供电局打电话。”
林莫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带着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
“告诉他们，我们要用电。”
“有多少，要多少。”
“让oss全功率启动。”
“我们要开始搭建……绿洲的地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