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 03:00 p, nar new year day (大年初一)】
“咕嘟——咕嘟——”
在这个空旷得能听到回声的废弃炼钢厂里，唯一的动静就是那只插在移动电源上的便携式电煮锅。
锅里的红油汤正在剧烈翻滚，两块面饼在里面起起伏伏，散发出一股廉价但霸道的红烧牛肉味。
“哈——”
林莫对着冻僵的手指哈了一口热气，然后试图去拿筷子。
因为太冷，手指有些不听使唤，第一下竟然没夹住。
他苦笑了一下。
谁能想到，昨晚那个在春晚舞台上只手遮天、让全球震惊的“国士无双”，此刻正缩在一堆废铁中间，为了怎么把面条送进嘴里而发愁。
“boss，别硬撑了。”
胖子裹着一件不知从哪翻出来的、带着一股霉味的军大衣，像只巨大的棕熊一样蹲在地上：
“刚才oss休眠前列的那个账单，我看一眼都觉得血压高。”
“光是第一期液冷机柜的建设费，就要120亿。而且是现款。”
“咱们手里那点spacex的授权费，扔进去连个水花都听不见。要不……咱们去卖身？我看那个女首富对你挺有意思的。”
“卖身？”
林莫挑起一筷子面条，面条上挂着红油，热气瞬间糊住了他的眼镜片。
他摘下眼镜，在满是油污的袖口上随便擦了擦，动作熟练得让人心酸：
“卖身救不了中国工业。而且，我也没那么值钱。”
他低下头，大口吃面。
热乎乎的面条下肚，胃里终于有了点知觉。
“呲——”
一滴红油溅了出来，正好落在他手边那张刚画好的草图上。
那是价值数百亿的裸眼3d光路设计图。
林莫连眼皮都没抬，伸出大拇指，把那滴红油抹掉，留下一个淡淡的油印子。
这种随意，就像是在擦一张废纸。
“胖子，别琢磨卖身了。”
林莫放下碗，用手背擦了擦嘴：
“咱们手里有金矿，只是你们把它当成了边角料。”
他转身，用那一根还带着红油味的手指，敲了敲那台已经冻得冰凉的军工笔记本：
“oss，起床。接客了。”
“嗡——”
红点亮起，散热风扇发出不满的低鸣。
“我在。环境温度零下6度。林莫，如果你再不给我提供供暖，我的硬盘轴承润滑油就要凝固了。”
oss的声音依旧冷漠，但透着一股“想要罢工”的怨气。
“最后一次受苦。”
林莫也不废话：
“把昨晚的‘全息激波’技术降维，去掉高能模块，只保留‘光场渲染’和‘眼球追踪’。”
“生成一个手机端的deo。我要卖给做手机的。”
“计算中……”
“降维打击方案已生成。”
“技术难度：负分。这就好比用核反应堆去煮鸡蛋。”
“另外，我要投诉。你让我适配的手机端deo，目标设备的屏幕素质简直是垃圾。那种色域覆盖率，甚至不如我摄像头的红灯准。”
“能骗钱就行。”
林莫笑了，笑容里透着一股奸商的从容：
“把deo发我手机上。”
“已发送。文件大小：35b。这不仅仅是技术，这是对电子垃圾的再利用。”
林莫拿起那个屏幕碎了一个角的手机。
安装，运行。
屏幕上瞬间浮现出一个立体的立方体，随着林莫视角的移动，那个立方体也在实时变化透视关系。
完美。
不晕，不晃，就像真的有个东西悬浮在屏幕上。
林莫点开微信。
朋友圈。
他没有分组，没有屏蔽。
直接配了一张图：那张沾了红油印子的草图，背景是废弃的高炉。
文案极其“凡尔赛”：
“在首钢闭关。用做龙剩下的边角料，顺手解决了手机裸眼3d眩晕的问题。如果有哪位老板感兴趣，可以带两杯热咖啡来看看。定位：首钢三号炉。ps：只等一小时，太冷了，想回家。”
点击发送。
胖子凑过来：“boss，你就发个这就完了？不给余大嘴打个电话？”
“不用。”
林莫把手机扔在桌上，继续喝面汤：
“今天是初一，他们这帮人都在北京拜年，盯着手机呢。”
“对于这帮陷入创新瓶颈、被苹果压得喘不过气的大佬来说……”
“这条朋友圈，就是深海里的血腥味。”
……
【ti: 03:45 p】
【45 utes ter】
根本没用一小时。
仅仅45分钟后。
厂房外那条满是碎石和积雪的废弃公路上，传来了引擎的轰鸣声。
不是一辆。
是一支车队。
迈巴赫、红旗l5、劳斯莱斯……这些平时只出现在五星级酒店门口的豪车，此刻像是一群发疯的野兽，在坑坑洼洼的烂路上狂飙，底盘刮擦的声音听得人心惊肉跳。
“吱——嘎——”
急刹车的声音在空旷的厂区回荡。
紧接着，车门被粗暴地推开。
华为的余总第一个跳下来。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羊绒大衣，脚上是一双锃亮的意大利手工皮鞋。
但他根本顾不上看路。
一脚踩进了一个混杂着煤渣和雪水的黑泥坑里。
“噗嗤。”
几万块的鞋，瞬间毁了。
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拔腿就往厂房里跑，一边跑一边喊：
“林导！林导！咖啡！我带了最好的蓝山！”
紧随其后的是小米的雷总，手里提着个保温桶，跑得气喘吁吁：
“林老弟！别听他的！我带了现磨的！还有刚出锅的饺子！”
李处长站在门口，看着这群平时在发布会上指点江山的大佬，此刻像是一群抢特价菜的大妈一样冲进废墟，整个人都傻了。
厂房内。
林莫听到动静，慢条斯理地放下手里的泡面碗。
他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又擦了擦那台笔记本的摄像头。
然后看了一眼屏幕上的红点。
“oss。”
林莫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戏谑：
“客人们到了。”
“给这群没见过世面的碳基生物，一点小小的……硅基震撼。”
“乐意效劳。”
oss的红点微微闪烁：
“deo已全屏。准备收割。”
寒风灌进厂房，卷起地上的灰尘。
但在林莫眼里，那不是灰尘。
那是漫天飞舞的钞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