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 10:45 p】
仓库里的画面，如果被拍下来发到推特上，绝对能让特斯拉的股价在一分钟内熔断。
他没有穿防护服，那件昂贵的黑色t恤上沾满了灰尘。他甚至有些神经质地蹲下身，用手指在水泥地板的缝隙里抹了一下，然后举到眼前，借着灯光检查。
“clean zero particles” (干净。零颗粒。)
马斯克站起身，胡乱地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眼神灼热地看向林莫，像是一个刚刚完成奥数题、等待老师给满分的小学生：
“现在，能告诉我那个该死的糯米……到底是什么原理了吗？我刚让spacex的材料实验室做了加急光谱分析，糯米的主要成分只是支链淀粉（aylopect），它凭什么能抗住星舰再入大气层时的2000度高温？这不符合热力学！”
林莫坐在工作台上，手里把玩着一把螺丝刀，听到这话，随手从旁边撕下一张写满鬼画符的草稿纸，揉成一团，丢给马斯克。
“不要用‘化学’去看它，埃隆。要用‘结构学’。”
林莫指了指草稿纸上的分子式，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讲一道家常菜：
“支链淀粉只是基质。它与石灰、陶瓷粉末混合后的‘生物矿化反应’（bioeralization）。”
“在高温激波下，支链淀粉的长链螺旋结构会解开，像无数根纳米级的钢筋一样穿插在无机晶体之间，形成一种‘有机-无机互穿网络’（ipn）。”
“它能在大气层再入的热冲击下，迅速碳化形成一层极度致密的碳化硅（sic）保护壳。这种结构不仅隔热，更重要的是——它能自愈合微裂纹。”
“你一直在寻找昂贵的工业聚合物，甚至想用碳纳米管，却忘了自然界在几千年前修长城时就给出的答案。”
马斯克捧着那张皱巴巴的草稿纸，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他把纸展平，又抚平，像是在对待一张藏宝图。
足足沉默了一分钟。
“son of a”
马斯克低声骂了一句，脸上却是那种被真理狠狠打了一耳光后的狂喜：
“有机-无机杂化……碳化自愈合……我烧了三亿美金研发耐热胶，结果答案在一家亚洲超市的货架上？甚至只要2美元一磅？”
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得有些癫狂，甚至吓到了角落里的胖子。
“那么……”
马斯克小心翼翼地把草稿纸折叠好，放进贴身的衬衫口袋里，甚至拍了拍确认它不会掉出来。然后，他的目光再次死死黏在那只钛合金机械臂上，喉结滚动：
“这个力反馈算法呢？你刚才捏爆苹果那一瞬间的‘悬停’，延迟绝对低于1毫秒。这不可能通过云端计算，你在本地芯片里写了预测算法？还是边缘计算？”
“想知道？”
林莫挑了挑眉，拿起一罐刚从胖子手里抢来的温热可乐，单手拉开拉环。
“滋——”
气泡的声音在安静的仓库里格外清晰。
“想。”
马斯克拼命点头，完全没有了谈判时的那种精明。这一刻，他只是一个对技术饥渴到极点的极客。
“这个不卖。”
林莫喝了一口可乐，在马斯克瞬间失望甚至准备发飙的眼神中，抛出了真正的诱饵：
“但我可以给你‘api授权’。作为交换，我不需要你的钱，也不需要你的特斯拉期权。”
林莫站起身，走到马斯克面前。
他在灯光下的影子投在马斯克身上，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我要你的眼睛。”
“眼睛？”马斯克愣了一下，身体本能地后仰，警觉起来，“你想干什么？如果你想动nasa的数据……”
“不。”
林莫打断了他，伸出手指，指了指头顶漆黑的夜空：
“我要starlk（星链）目前覆盖洛杉矶上空的所有低轨卫星的最高实时调用权限。”
“也就是你们内部调试用的——god ode（上帝模式）。”
“接下来的48小时，我要能看清洛杉矶每一个街区的热成像动态。而且，这事儿不能经过你的董事会，不能有服务器日志，不能有任何痕迹。”
马斯克的瞳孔猛地收缩。
god ode。
那是星链系统的调试后门，可以直接调用卫星的相控阵雷达进行地面扫描。这是绝对的灰色地带，一旦曝光，五角大楼和f（联邦通信委员会）明天早上就会找他喝茶，甚至让他去监狱里造火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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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马上回答。
他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两个黑客，又想起了来时路上看到的、那些在唐人街附近徘徊的、挂着外交牌照的黑色车辆。
作为绝顶聪明的人，他不需要问，也明白林莫想干什么。
“你要用我的民用通讯卫星去……打猎？”
马斯克的表情变得精彩起来，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甚至有些危险的弧度。
换做别人，借用几十亿美金的卫星网络去搞私人恩怨，他绝对会叫安保把人扔出去。
但看着眼前那只代表着工业控制巅峰的机械臂……以及那个让星舰不再掉瓦片的糯米配方……
“成交。”
马斯克伸出手，眼里闪烁着那种混乱中立阵营特有的疯狂：
“我会给你一个临时的超级管理员账号。有效期48小时。48小时后，它会自动销毁。”
“记住，林。如果fbi问起来，那是太阳风暴导致的数据溢出。我不背锅。我也没见过你。”
……
马斯克走了。
带着几袋沉甸甸的五常糯米，和满脑子的材料学新灵感，像个抢到了糖果的孩子一样，坐着那辆银色的cybertruck轰鸣而去。
仓库的大门重新关闭。
世界仿佛又安静了下来。
胖子和瘦子已经累瘫在行军床上，发出了震天响的呼噜声。
许初静在收拾桌上的外卖盒，动作很轻，她看了一眼林莫的背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关掉了一半的灯光。
林莫走到仓库的最深处，避开了所有的监控探头，也避开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坐在一堆废弃的服务器纸箱上，拿出手机，打开了一个加密的视频通话软件。
屏幕右上角显示，北京时间是下午两点。
视频接通了。
屏幕里没有好莱坞的纸醉金迷，没有硅谷的硬核科技。
只有一间洒满了午后阳光的、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康复室。
“哥！”
一个清脆、带着惊喜的声音传来。
镜头晃动了一下，露出了一张苍白但洗得很干净的小脸。
是小瓷。
她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正扶着双杠，满头大汗。她的双腿依然纤细得让人心疼，那是“成骨不全症（玻璃骨）”长期缺乏运动留下的痕迹。
“今天感觉怎么样？”
林莫的声音瞬间变了。
刚才面对世界首富时的那种冷峻、嚣张、算计，统统消失不见。此刻的他，甚至连背都微微弓了一些，只是一个温柔得有些啰嗦的哥哥。
“疼……疼死了。”
小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虽然在喊疼，但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但是医生说，我的骨密度指标第一次停止下降了！甚至开始回升了！哥，你寄回来的那个‘特效药’真的有用！”
“哥，你看！”
小瓷深吸一口气，一把推开护工想要搀扶的手，眼神倔强。
她咬着牙，双臂撑在双杠上，试图让那双像玻璃一样脆弱了十几年的腿，去承担身体的重量。
一秒。
两秒。
她的腿在剧烈颤抖，膝盖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那是久未承重的软骨在摩擦。
脚底板因为充血而迅速变红，甚至有些发紫。
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滴在地板上，发出“啪嗒”的声音。
视频这头的林莫，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但在那短短的三秒钟里，她的脚掌实实在在、平平稳稳地踩在了地板上。
没有辅助器，没有轮椅。
她像个正常人一样，站着。
“我站起来了……虽然只有一小会儿……”
小瓷终于撑不住了，跌坐回轮椅上，疼得龇牙咧嘴，但眼里的光比刚才马斯克看到机械臂时还要亮一百倍：
“哥，我会好的，对不对？等我好了，我就去美国找你，我也要学开飞机，学怎么用代码画佩奇！”
林莫看着屏幕，眼眶微微有些发热。
他握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得发白，指节咯吱作响。
那种心疼和欣慰交织的情绪，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
他在好莱坞搞风搞雨，怼天怼地，赚美金，甚至不惜和全世界的黑帮开战。
为的是什么？
为的就是这一刻。
“你会好的。”
林莫对着屏幕，语气坚定得像是在发誓：
“哥保证。等你好了，别说开飞机，哥送你一架高达。”
挂断视频。
林莫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着眼睛沉默了许久，平复着呼吸。
系统面板在他视网膜上幽幽浮现。
【当前声望值：爆表（统计中）】
【基因修复药剂（完整版）研发进度：92】
“还差一点……”
林莫睁开眼，看向工作台上的那只机械臂，眼神重新变得冷酷如铁，甚至比刚才更冷。
只差最后一场风暴了。
明天的首映礼，不仅是为了电影票房，更是为了这最后的8进度。
如果那些俄国人敢来破坏他的计划……
如果有人敢阻挡小瓷站起来的路……
林莫走到工作台前，拿起焊枪，戴上护目镜。
“滋——”
蓝色的电弧在黑暗中亮起，映照出他森白的牙齿。
他没有休息。
他开始给机械臂加装最后一组模块——高压放电模块。
那是从特斯拉线圈上拆下来的，电压足以击穿任何碳基生物的防线。
这不是拍电影。
这是为了守护。
……
【ti: 11:30 p】
昏暗的房间里，烟雾缭绕，混合着廉价威士忌和枪油的味道。
几个壮硕的身影围坐在桌前，正在默默地往弹匣里压子弹。
“咔哒、咔哒……”
那是死亡的倒计时。
桌上放着一张林莫仓库的卫星地图，上面被红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仓库进不去。”
领头的光头伊万诺夫喝了一口伏特加，声音阴沉得像是在嚼冰块：
“那个中国导演有点邪门。刚才马斯克去了，柯里昂的人也在附近转悠，甚至还有pd（洛杉矶警局）的特警在两公里外巡逻。”
“我们是来讨债的，不是来送死的。强攻这里，等于自杀。”
“那怎么办？莫斯科那边还在等我们的消息。”手下问道。
伊万诺夫拿起一张海报。
那是《黑客帝国》的首映礼宣传海报。
上面写着时间：toorrow, 6:00 p。地点：tcl chese theatre（中国剧院）。
“明天，这只乌龟会自己把头伸出来。”
伊万诺夫拔出匕首，狠狠地扎在海报上林莫的脸上，刀尖穿透了纸张，钉在木桌上。
“我们不需要在大庭广众下开枪。那是外行的做法。”
伊万诺夫指了指地图上的几个点，那是剧院后门的逃生通道：
“准备好gs全频段干扰器和ep（电磁脉冲）手雷。”
“只要切断他和警方的通讯，红毯后台就是最好的猎场。”
“混乱就是最好的掩护。”
“在那两个黑客出现的一瞬间，制造恐慌，趁乱绑人。只要离开了现场，没人能追得上我们的改装车。”
“如果那个导演敢拦……”
伊万诺夫冷笑了一声，拉动了枪栓，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那就让他变成真的‘死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