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七,吕布大军抵达河东郡治安邑。
河东郡丞卫凯率留守官员出城十里相迎。
当看到一万精锐骑兵,人人双马,军容整肃,却不见一辆粮车、一辆辎重车时,卫凯等人目瞪口呆。
“下官河东郡丞卫凯,拜见大将军!”卫凯躬身行礼。
吕布下马扶起他:“卫郡丞不必多礼。王将军北上抗胡,河东政务辛苦你了。”
“此乃下官本分。”卫凯忙道,“大将军请入城,郡府已备好饭食住处。”
吕布点头:“好,大军在城外扎营。我进城只为两件事:第一,接收河东郡户籍图册,正式将河东纳入朝廷直辖;第二,拨五万石粮食、十万贯钱给你们,用于发放俸禄粮饷、安置流民。”
卫凯又惊又喜。
惊的是吕布行事如此干脆,喜的是吕布真给粮饷,这下河东郡的粮饷压力就要大大减轻了。
“下官这就去办!”卫凯激动道,“户籍图册早已备好!不过,粮食?”
说完,他看了看吕布身后的队伍,意思是没看到你的运粮车,你说的粮饷在哪?
吕布对卫凯笑道:“你带我去郡库粮仓,我将粮饷直接存入郡库。
卫凯和旁边的官吏均震撼莫名,莫非天授神仓之说确实是真的?
直到卫凯带着吕布去了郡库,吕布从储物空间里凭空取出五万石粮食、十万贯钱存入郡库,卫凯方彻底信服。
有如此天授神仓,这天下不归吕布都不行了。至于鲜卑、匈奴联军,小事一桩而已。
此刻,他无比庆幸自己规劝王邑太守归顺朝廷、归顺吕布之事。
随后,吕布随卫凯去了郡守府,查看了户籍图册、官吏名册。看着竹简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吕布知道,这河东郡算是正式归入自己麾下了。
次日,大军出发前,吕布看向卫凯:“卫郡丞,你留守安邑,好生处理政务、安抚流民百姓。”
“诺!”
行军途中,不断有北方军报传来,吕布召集众将下达命令。
“诸位,”吕布摊开地图,“根据探报,轲比能率鲜卑主力约一万余骑已突破雁门关,正在太原郡北方诸县劫掠,并逼近州治晋阳。南匈奴去卑部约三千余骑,在西河郡治离石一带。至于西线,北狄兵力较少,交给马腾即可。”
他手指点向晋阳:“我的目标是轲比能。艘嗖小税网 蕞鑫漳结更欣哙只要歼灭鲜卑主力,北狄联军自破,去卑便不足为惧。届时并州各地守军、豪强,见朝廷大胜,必会起兵响应,剿灭胡骑散兵游勇。”
张辽问:“大将军,如何打法?”
吕布眼中寒光一闪:“闪电战。我军一人双马,日行上百里,鲜卑绝想不到我们能这么快抵达。抵达晋阳后,不休息,直接进攻,集中兵力一击毙命。”
高顺皱眉:“大将军,我军虽精锐,但长途奔袭后立即作战,将士恐会疲惫。”
“所以需要一鼓作气。”吕布道,“告诉将士们,此战速战速决。打赢了,人人有赏,战功加倍。”
他站起身,环视众将:“我有天授神仓,粮草军需运送不会费时费力。我军还有马镫马鞍马蹄铁,双马轮换,骑兵战力倍增。如果这样还打不赢一群连皮甲都配不齐的蛮子,那我吕布也别争什么天下了。”
众将热血沸腾,齐声道:“愿随大将军死战!”
吕布大军一人双马,向北疾驰。
没有粮车拖累,没有辎重负担,全军轻装,日行百余里。
沿途百姓看到这支奇怪的军队——没有后勤车队,却人人精神抖擞,马匹膘肥体壮,都啧啧称奇。
消息像风一样传开:大将军、温侯吕布,亲率朝廷大军北上讨胡了。
慌乱的河东郡官员、百姓,以及一些准备跑路的豪强地主,心里终于安稳了下来。
正月初八,午时刚过,临汾县城外。
寒风卷著残雪,刮过枯黄的田野。城墙不算高,夯土的墙面被岁月和战火蚀出许多凹坑,城门紧闭,吊桥高悬。
城外约一里处,扎着数百顶破旧的皮帐篷,歪歪斜斜,被风吹得噗噗作响。
这就是于夫罗三千匈奴骑兵的临时营地。
营地里,匈奴士兵们三三两两围在小小的火堆旁,火堆上架著瓦罐,煮著稀薄的粟米粥——那是临汾县令派人送出来的“劳军粮”,每人分得不过半升米,熬成粥后更是清可见底。
一个满脸胡茬的匈奴老兵舀了一勺粥,看着里面寥寥可数的米粒,啐了一口:“汉人官员真小气!说是给劳军粮,结果就这么点,够谁吃啊?”
旁边一个年轻士兵哆嗦著道:“阿叔,听说是这临汾县令怕我们进城抢掠,所以才不敢开城门。能给点粟米让我们煮粥果腹,已经不错了。”
“不错个屁!”另一名匈奴大汉站起身,指著城墙方向怒道,“咱们是奉大汉朝廷诏令北上打去卑叛军的,是王师!他们凭什么只给这点粮食?兄弟们饿著肚子,怎么打仗?”
他这一嚷嚷,周围几十个匈奴士兵都站了起来,情绪激动。
“对,咱们是去打去卑叛军的,是替汉室朝廷平叛的!”
“开城门,让咱们进城吃顿饱饭,好生休息一晚!”
“再不给粮,咱们自己去抢!”
混乱像野火一样蔓延。
很快,数百名匈奴士兵聚集到营门前,朝着城墙方向大声叫嚷,有些人甚至开始收拾兵器,眼神不善。
城墙上的守军紧张起来。
县尉趴在垛口后,对身旁的县令低声道:“明公,胡人闹起来了,要不要放箭警告?”
临汾县令是个五十多岁的文士,姓周,此时脸色发白,却强自镇定:“不可!他们毕竟是奉朝廷诏令北上的,若射杀他们,咱们担不起这个责。万一惹怒他们,转身劫掠周边乡村,更会让百姓遭殃。传令,再送五十石粟米出去,就说县库空虚,只能再凑这些了。”
“五十石?三千人分,每人也就两斤而已。”县尉苦笑。
“能拖一时是一时。”周县令擦了擦额头的汗,“根据驿报,大将军率领的朝廷大军应该快到了。大将军一到,匈奴人就闹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