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嵩、徐猛两党被连根拔起的消息,如野火燎原般传遍朝野。捖??鰰栈 首发
三司会审的结果简单粗暴:赵嵩私通西域,意图谋逆,判凌迟,诛三族。徐猛纵容子弟私卖军械,结交逆党,判斩立决,家产抄没,徐家子弟永不叙用。其余核心党羽四十七人,或斩或流,无一轻饶。
行刑那日,帝都西市人山人海。
赵嵩被绑在刑柱上,须发皆白,形如枯藁。当刽子手第一刀落下时,这位曾经权倾朝野的宰相,发出了不似人声的惨嚎。
“玄夜小儿你不得好死啊啊啊——!!”
三千六百刀,凌迟三日。
徐猛跪在另一侧,闭目等死。刀落头断时,这位镇国公没有惨叫,只是喃喃说了最后一句话:“徐家不该啊”
鲜血染红了刑场,头颅悬挂在城门示众。
朝野震怖。
再也没有人敢质疑皇帝的权威,再也没有人敢暗地里搞小动作。所有大臣都明白了一件事:这位年轻的帝王,不仅战场无敌,朝堂之上,也同样杀伐果断,心狠手辣。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八个字,不再是口号,而是血淋淋的现实。
玄极殿,朝会。
百官列队,寂静无声。每个人的腰都比以往弯得更低,头垂得更深。
玄夜端坐龙椅,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今日他没有穿常服,而是全套帝王冠冕,十二章纹龙袍,威严如狱。
“赵嵩、徐猛伏法,其党羽已清。”他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此事到此为止。朕不喜牵连,凡未参与谋逆者,既往不咎。”
百官心中稍安,但仍不敢放松。
“但——”玄夜话锋一转,“朝政积弊,非一日之寒。赵嵩为相二十年,结党营私,贪腐成风;徐猛掌兵部十载,军备废弛,纲纪败坏。此二人虽死,遗毒未清。”
他看向荀子:“荀相。”
“臣在。”
“新政推行,进展如何?”
荀子出列,手捧玉笏:“回陛下,《新军制疏》已由兵部拟定细则,三日内可颁布施行。《科举改制疏》礼部已审议通过,明年春闱即可增设武、工、农三科。”
他顿了顿:“至于‘清丈田亩’与‘一条鞭法’,和珅大人从东南传来消息,进展顺利,但阻力不小。东南七郡,已有三家世家暗中串联,企图阻挠清丈。”
“哪三家?”玄夜声音转冷。
“金陵王氏、姑苏慕容氏、临安沈氏。”荀子从容道,“此三家乃东南百年世家,族中子弟遍及地方官衙,田产庄园遍布七郡。清丈触及他们根本利益,故暗中阻挠,甚至煽动佃户闹事。”
“闹事?”玄夜冷笑,“朕的铁骑能踏破青云山,能斩杀武圣,还镇不住几个世家?”
他看向青龙:“锦衣卫。”
“臣在。
“即刻派人前往东南,协助和珅。凡有阻挠新政者,无论世家豪门,一律按谋逆论处。若敢煽动民变”玄夜眼中寒光一闪,“杀无赦。”
“臣遵旨!”
“另外。”玄夜又看向户部尚书李元,“和珅在东南推行新政,需要钱粮支持。户部拨白银三百万两,粮食五十万石,即日启运。”
李元面露难色:“陛下,国库国库近年来连年征战,存银不足百万,粮食更是”
“没有就去找。”玄夜打断他,“赵嵩、徐猛两家抄没的家产,不够吗?东南那些世家,家底不够厚吗?还是说”
他盯着李元:“你户部这些年,就真的干干净净?”
李元浑身一颤,扑通跪地:“臣臣不敢!臣这就去筹措!”
“起来吧。”玄夜摆摆手,“朕知道你的难处。但新政是国本,不能耽搁。钱粮之事,朕给你指条路。”
他缓缓道:“第一,赵、徐两家抄没的家产,全部充入国库,由你统筹。”
“第二,命各地盐铁转运司,加征三成‘新政特别税’,为期一年。”
“第三”玄夜顿了顿,“开‘捐纳’。凡商贾百姓,捐银千两者,可授‘义民’称号;捐银万两者,可授九品散官;捐银十万两者,可授七品实职。但有三不授:谋逆者不授,贪腐者不授,劣迹昭彰者不授。”
此言一出,朝堂哗然!
捐纳授官,这是要卖官鬻爵啊!
礼部尚书张清之忍不住出列:“陛下!捐纳之事,有违祖制,恐伤国体啊!”
“祖制?”玄夜看向他,“张爱卿,太祖皇帝时,大玄疆土不过三郡,人口不过百万。如今大玄疆域三十郡,人口五千万。还用三百年前的祖制,合适吗?”
张清之语塞。
“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玄夜站起身,走下御阶,“西征在即,新政需行,国库空虚——这些都是燃眉之急。捐纳虽非上策,但能解一时之困。”
他扫视百官:“你们若有更好的办法,现在就说。若没有,就按朕的旨意办。”
无人敢言。
“既如此——”玄夜重新走上御阶,“荀相,拟旨吧。”
“臣遵旨。”
荀子躬身,眼中却闪过一丝赞赏。
陛下这一手,看似粗鄙,实则高明。捐纳看似卖官,但设了“三不授”的门槛,实际上是将那些有钱无势的商贾拉入朝廷体系,既解决了财政问题,又削弱了地方世家对商业的垄断。
更重要的是——这些“捐官”之人,天然就是皇权的拥护者。因为他们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
釜底抽薪,一石三鸟。
这位陛下,越来越有帝王心术了。
退朝后,御书房。
玄夜屏退左右,只留荀子一人。
“荀先生,新政推行,阻力主要在地方世家。”玄夜直接道,“这些人盘踞地方数百年,树大根深,朝中也有关系。朕虽能杀赵嵩、徐猛,却不可能把天下世家都杀光。”
荀子点头:“陛下所言极是。治国如烹小鲜,不能一味用猛火。臣有三策,或可化解世家阻力。”
“讲。”
“其一,分化。天下世家,并非铁板一块。有金陵王氏这种顽固派,也有愿意合作的温和派。可拉拢温和派,许以利益,让他们成为新政的拥护者甚至执行者。”
“其二,利诱。清丈田亩,虽会触动世家利益,但若能许以其他补偿——比如开放盐铁专营,允许世家入股;比如在西征中,允许世家子弟随军立功——或许能减少阻力。”
“其三,威慑。”荀子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杀鸡儆猴已做过,接下来,该‘杀猴儆鸡’了。选一个跳得最欢、势力最大的世家,雷霆手段铲除。让其他世家明白——顺者昌,逆者亡。”
玄夜沉吟片刻:“金陵王氏如何?”
荀子笑了:“陛下圣明。王家乃东南第一世家,族中出过三位宰相,五位尚书,门生故旧遍布朝野。若连王家都倒了,其他世家,自然知道该怎么选。”
“那就王家吧。”玄夜淡淡道,“青龙已派人去东南协助和珅。告诉他,王家若识相,只诛首恶,余者不究。若冥顽不灵就让他们从东南除名。”
“臣明白。”
荀子正要退下,玄夜又叫住他:“等等。曹正淳那边,有消息吗?”
“曹督主三日前已秘密离京,按行程,此刻应已进入西域地界。锦衣卫沿途留有暗记,暂无异常。”
“嗯。”玄夜点头,“西域情报,至关重要。告诉青龙,不惜一切代价,确保曹正淳的情报能安全传回。”
“臣遵旨。”
荀子退下后,玄夜独自站在御书房窗前。
窗外,春意渐浓,柳絮纷飞。
但他心中,却只有铁与血。
新政如火,西征在即,内忧外患
“系统。”他在心中默念,“下次月度召唤,还有多久?”
【回宿主:十八日。】
十八日
玄夜握紧拳头。
时间,越来越紧了。
与此同时,万里之外,西域。
大漠黄沙,烈日灼人。
曹正淳扮作一名游方郎中,骑着一匹瘦骆驼,慢悠悠地行走在戈壁上。他身穿粗布麻衣,头戴斗笠,脸上涂著易容药物,看起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中年汉人。
但那双眼睛,偶尔扫过四周时,却锐利如鹰。
离开帝都已有七日,他昼伏夜行,避开官道,专走荒僻小路。武圣的修为让他能轻易感知到方圆十里内的任何动静,一路上,他已经避开了三波西域佛国的巡逻队。
“前面就是‘火焰山’了”曹正淳望着远处那片赤红的山峦,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火焰山,西域门户,三大佛国联军五十万,就驻扎在此。
他要潜入的,是大轮寺。
据锦衣卫之前的情报,大轮寺是西域佛国联盟的主导者,寺中有武圣级强者坐镇——正是那位传说中的“大轮明王”。
他的任务,就是摸清大轮寺的虚实:兵力多少,强者几何,内部矛盾,以及那位大轮明王,究竟到了什么境界。
“希望能顺利”曹正淳低声自语,驱驼前行。
但就在他即将进入火焰山地界时——
“站住!”
一队骑兵从沙丘后冲出,将他团团围住。
这些骑兵身穿褐色僧衣,外罩皮甲,手持弯刀,正是大轮寺的护法僧兵。
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番僧,操着生硬的汉语:“你,什么人?来火焰山,干什么?”
曹正淳连忙下驼,躬身作揖:“回大师,小人是游方郎中,来西域采药。听说火焰山有‘赤炎草’,特来寻找。”
“采药?”番僧打量着他,“有路引吗?”
“有,有。”曹正淳从怀中掏出一份伪造的路引——这是东厂手艺,足以乱真。
番僧接过,仔细看了看,又还给他:“火焰山现在是军事禁地,不准进入。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这”曹正淳面露难色,“大师,小人千里迢迢而来,就为了采赤炎草。家中老母重病,急需此药救命啊”
他说著,从怀中摸出几锭银子,悄悄塞过去:“还请大师行个方便。”
番僧掂了掂银子,脸色稍缓:“看你是个孝子这样吧,你往西走三十里,那里有个小绿洲,有些药草。火焰山,是绝对不能进的。再往前,格杀勿论。”
“是,是,多谢大师!”曹正淳连声道谢,牵着骆驼往西走。
走出一段距离后,他回头看了一眼那队僧兵。
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不能从正面进那就,从侧面吧。
他看了看天色,日头正烈。
“等天黑”
夜幕降临,大漠温度骤降。
曹正淳将骆驼拴在沙丘后,身形一晃,消失在夜色中。
武圣修为全力施展,他如同一道鬼魅,在沙地上掠过,不留半点痕迹。
火焰山外围,哨卡林立,巡逻队往来不绝。
但曹正淳总能提前感知,轻松避开。
半个时辰后,他已深入火焰山五十里。
前方,灯火通明。
那是一座庞大的军营,帐篷连绵如云,篝火点点如星。粗略估算,至少有二十万人!
而在军营中央,一座金色的佛塔巍然耸立,高近百丈,塔顶一颗硕大的明珠,在夜色中散发出柔和的金光。
大轮寺,前线指挥部。
曹正淳伏在一处沙丘后,运足目力望去。
佛塔周围,有数十股强大的气息。其中三道,尤为惊人——都是武道半圣!
而在佛塔顶层
曹正淳瞳孔一缩。
那里,有一股浩瀚如海、深沉如渊的气息。
虽然那人刻意收敛,但武圣之间的感应,让曹正淳瞬间确认——
大轮明王,就在塔中!
而且,境界恐怕比自己高!
“武圣中期甚至后期”曹正淳心中一沉。
麻烦了。
陛下西征,最大的对手,就是这位大轮明王。
以李存孝武圣初期的修为,恐怕
他正思索间,忽然心头警兆大作!
“什么人?!”
佛塔顶层,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响起,如同惊雷炸响!
被发现了!
曹正淳毫不犹豫,身形暴退!
“想走?”
一道金色掌印从天而降,覆盖方圆百丈!
掌印未至,恐怖的威压已让沙地塌陷!
曹正淳咬牙,双手结印,天罡童子功全力运转!
淡蓝色罡气冲天而起,硬撼金色掌印!
“轰——!!!”
沙暴冲天,地动山摇!
曹正淳借着反震之力,身形如箭般倒射而出,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佛塔顶层,一个身披金色袈裟、面容枯藁的老僧缓缓收回手掌,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武圣中土何时又多了一位武圣?”
他身后,三名半圣级长老恭敬而立。
“明王,要追吗?”
老僧——大轮明王摇了摇头:“不必。此人修为不弱,追不上了。况且”
他看向东方,眼中金光闪烁:“该来的,总会来。传令各营,加强戒备。中土那位皇帝要来了。”
“是!”
而此刻,百里外的沙丘后。
曹正淳吐出一口淤血,面色苍白。
硬接武圣中期一击,他受了不轻的内伤。
但值得。
至少,他确认了三件事:
第一,大轮明王,武圣中期以上。
第二,火焰山驻军,二十万起步。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
曹正淳摊开手掌,掌心,一缕淡金色的佛光缓缓消散。
那是他硬接那一掌时,悄悄截取的一缕气息。
“大轮明王的功法有破绽。”
他眼中闪过精光。
这一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