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模糊身影站在回廊出口前,像三团人形的雾气。它们没有五官,但司徒静能感觉到它们的“视线”正锁定在自己身上。
更诡异的是,这三个身影在缓慢变化——左边那个逐渐凝实,变成了陆尘的模样,但眼神空洞,嘴角挂着诡异的笑;中间那个变成了苏小婉,白发苍苍,却穿着上古守护者的战甲;右边那个……变成了他自己,但半张脸是机械,半张脸腐烂流脓。
“恐惧化身。”司徒静握紧光刃,金色眼瞳警惕地扫视着,“时间回廊的最后一道防线——把我们内心最深的恐惧具现出来,让我们自己面对自己。”
“陆尘”率先开口,声音和陆尘一模一样,却带着嘲弄的语气:“司徒静,你真的相信你能拯救世界?别自欺欺人了。你连自己的世界都回不去,连基金会的同僚都保护不了。你只是个失败者,一个被放逐的弃子。”
“苏小婉”接着说,声音温柔却冰冷:“你看,我已经变成这样了。白发,皱纹,随时会死。这都是因为你们不够强,没能在我耗尽生命力之前找到办法。你说要保护我,可你做到了吗?”
最后是“司徒静”自己,那半张腐烂的脸扯出一个笑容:“承认吧,你骨子里还是个冷血的任务机器。你帮陆尘,帮苏小婉,帮这个世界,不过是因为这是o5议会给你的最后指令。如果有一天指令变了,你会毫不犹豫地背叛他们,对吧?”
三句话,三个最深的伤口。
司徒静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了。他知道这些都是幻觉,是时间回廊利用他的恐惧制造出来的攻心战,但那些话……太真实了,真实到每个字都像刀子,精准地捅在他最不愿面对的地方。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说得对。”他忽然笑了,笑容里有自嘲,但也有一丝释然,“我是个失败者,我确实没能保护好很多人,我骨子里也的确受过基金会的‘绝对服从’训练。”
三个化身都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个反应。
“但是。”司徒静抬起光刃,金色光芒在刃身上流淌,“正因为我失败过,失去过,所以我才更明白什么是重要的。正因为我曾是冷血的任务机器,所以我才更珍惜现在这份‘想保护什么人’的心情。”
他一步步向前,光刃指向三个化身:
“你们是我的恐惧,但恐惧……是用来面对的,不是用来逃避的。”
话音落下,他率先冲向那个“自己”。
“司徒静”发出尖锐的笑声,腐烂的半边脸突然裂开,伸出无数黑色的触手。那些触手上长满了眼睛,每一只眼睛都在重复那句话:“你救不了任何人!救不了!”
司徒静不闪不避,光刃直刺触手核心。触手缠上他的手臂,腐烂的气息顺着皮肤渗透,带来剧痛和幻觉——他又看到了实验室里的培养槽,看到了那些和他一样的孩子在液体中挣扎。
“但我至少救了‘我’。”他咬牙说,光刃狠狠刺入,“我从那个地狱里爬出来了,我活下来了。而活下来的人,就有责任替死去的人,多看几眼这个世界!”
触手崩碎。
“司徒静”化身惨叫着消散。
另外两个化身见状,同时扑了上来。
“陆尘”化身手中凝聚出太祖长剑的虚影,剑身上龙气咆哮;“苏小婉”化身则双手结印,圣痕金光爆发——虽然是恐惧化身,但它们竟然能模仿本尊的部分能力!
司徒静瞬间陷入苦战。他不敢下死手,因为这两个化身的外形是陆尘和苏小婉,哪怕知道是假的,心理上也有障碍。而对方却毫无顾忌,招招致命。
光刃与长剑碰撞,金色与金光交织。狭窄的回廊里,规则对撞的余波震得墙壁上的时间流都在颤抖。
“你在犹豫什么?”“陆尘”化身冷笑,“怕伤了你的‘朋友’?真可笑,他们现在说不定正自顾不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