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晚柠：“小四，土地庙第十七期的项目，最大的开发商是谁？”
小四不明显地被膈应了一下，“是‘酆都城建’旗下的子公司，背后大股东是……秘书处直属的‘阴司资产管理局’。”
光球转了转，“简单说，就是宿主的自家产业。”
商晚柠眉梢一挑。
自家产业，将房价炒到八万二一平，让老员工买不起房？
这事儿听着就挺‘扒皮’的。
她明明就是英明神武、体恤下属、美丽无敌的女帝陛下。
怎么可能会扒皮呢？
一定是小四弄错了。
【对的，没错！！！】
小四见宿主许久不说话，作为跟了她几十年的马屁统，粗俗的讲，商晚柠放个仙女屁，她都知道是什么味的。
当然也夸张了，神明放不了屁。
但宿主的扒皮的性子，一定是真的。只是这几年，地府发展起来后，没那么明显了。
可能产业太多，她自己都没注意到。
“咳咳。”商晚柠清了清嗓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所以，阴司资产管理局那边，是谁在负责土地庙项目的定价？”
“还能有谁？”小四的光球飘到她眼前，“秘书长直管呗。每个季度的项目定价报告，都是苓柒签字才能生效。”
“上个月第十七期调价，从七万三涨到八万二，涨幅百分之十二点三，报告就在秘书长案头第三摞文件下面压着。”
商晚柠握着茶杯的手指一顿。
阿柒签的字？
她脑子里瞬间闪过秘书长伏案批阅文件的侧影，金丝眼镜链垂在颈边，眉心微微蹙着，朱笔划过纸页时又快又稳。
所以，八万二的房价，是自家秘书长点头同意的？
“理由呢？”商晚柠放下杯子，“总得有个说法吧？地府工资水平又没跟着涨百分之十二。”
“理由可充分了。”小四调出项目报告，用电子音一板一眼地念，“第一，项目毗邻幽冥学区，周边配套成熟，忘川河景资源稀缺，具有天然溢价属性。”
“第二，近期香火点通胀率上行，建材成本、阴力维护费用均有上浮，合理调价有助于维持项目利润率。”
“第三，市场供需失衡明显，意向登记客户数量已达推出房源的三倍，摇号机制即将启动，价格调整符合市场规律。”
念完，小四又说道：“报告最后还有一行小字备注——‘此定价已充分考虑地府员工内部折扣力度，实际成交价可下浮百分之五’。”
商晚柠听乐了。
考虑内部折扣？
下浮百分之五？
八万二下浮百分之五，也得七万七千九。幽梧的积蓄，照样只够买个马桶位。
“阿柒这账算得……”她揉了揉太阳穴，“也太精了。”
“宿主，你这话说得可不对。”小四光球晃了晃，“秘书长那是替你管账，能省则省，能赚则赚。地府这些年扩建、养兵、搞研发，哪一样不是烧钱的主？”
“不靠这些产业回血，宿主你的私库早被掏空了。”
商晚柠当然知道这个理。
地府运转，本就需要庞大的资源支撑。阳间香火供奉虽多，但用度更巨。研究院动辄几千亿的经费，轮回司维护通道的消耗，阴兵装备更新……
每一笔都是天文数字。
房产开发算是来钱快的路子之一。酆都城寸土寸金，稍微好点的地段，价格自然水涨船高。
只是……
“幽梧那边，”商晚柠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总得有个说法。”
“他跟着朕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为套学区房发愁，传出去，显得朕多薄待老臣似的。”
小四眨巴眨巴“眼睛”：“那宿主的意思是……”
“土地庙第十七期，给幽梧留一套。”商晚柠说得干脆，“就他看中的那户，八十六平，两室一厅。按……按内部员工成本价给他。”
“成本价是多少？”小四问。
商晚柠噎了一下。
她哪知道成本价是多少？
这些年地府的账目都是苓柒在管，她只负责批大方向，具体数字从来不过问。
“你查查。”她摆摆手。
小四数据流刷过，几息后报出一个数字：“每平米综合成本大概两万一千点，含土地阴力灌注、建材、施工、阵法维护这些。”
商晚柠挑眉：“两万一？卖八万二？”
这利润率……
“宿主，账不能这么算。”小四解释，“土地阴力灌注是地府独有的成本，普通开发商根本做不了。而且项目自带‘聚阴阵’‘安魂阵’，保证住户魂体稳固，这些阵法维护费用很高的。”
“再者，学区溢价、河景溢价，这些都属于附加价值……”
“行了行了。”商晚柠打断她，“就按两万一给他。总价……一百八十万零六千点。让他分期付，首付三成，剩下的从工资里慢慢扣。”
光球一闪：“宿主，这价格要是传出去，其他鬼差得闹翻天。”
“谁说会传出去了？”商晚柠白了她一眼，“这是‘特殊功勋员工内部安置名额’，不走公开渠道。你让幽梧直接去找项目负责人签协议，条款里注明保密条款。”
“另外，”她想了想，“首付三成就是五十四万多点。幽梧账户里不是有三十七万吗？差的那十七万，朕替他补了。”
小四沉默了两秒。
“宿主，”电子音里透着难以置信，“你……你掏私库补首付？”
“怎么，不行？”商晚柠斜眼看她。
“不是不行……”小四转了几圈，稀奇:“就是有点意外。宿主你平时抠……咳，精打细算惯了，突然对下属大方，我有点不习惯。”
商晚柠被气笑了：“朕什么时候抠过？该花的钱，朕哪次吝啬过？”
“是是是。”小四从善如流，“宿主最大方了，地府上下谁不知道陛下体恤下属，恩泽广布。”
就是偶尔扒扒皮而已。
后半句小四没敢说。
“那就这么定了。”商晚柠拍板，“你去通知幽梧，让他这两天抽空去办手续。记住，别提朕补首付的事，就说是‘老员工特殊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