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六十年,初冬。
距离慰灵碑前的集体葬礼,又过去了一个多月。木叶的重建工作基本完成,村子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街道上人来人往,店铺重新开张,笑声和叫卖声再次成为主旋律。虽然战争的伤痕尚未完全平复,牺牲者的家属眼中仍有哀思,但生活总要继续,希望如同冬日难得的暖阳,顽强地渗透进每个角落。
志村光的身体状况,也在稳步恢复。他已经可以脱离轮椅,依靠拐杖进行短距离的散步,体内的“阴阳玉”雏形与身体的融合日趋完美,虽然力量离巅峰尚远,但寻常上忍已不是他的对手。更重要的是,他对自身新状态的理解和掌控,每天都在加深。
当然,身体恢复是好事,但随之而来的,是一些让他有点……头疼的“副作用”。
比如,过于热情的探望。
木叶医院的特护病房(光暂时还住在这里,方便定期检查和复健)几乎成了木叶乃至整个忍界着名人物的打卡点。鸣人佐助小樱这些老熟人自不必说,三天两头来蹭病号餐(主要是鸣人)或者进行一些“友好”的切磋(主要是佐助,美其名曰帮助复健)。卡卡西也常来,带着新版的《亲热天堂》(字更大,插图更多?),美其名曰进行“心理康复指导”。
各大家族、村子里的上忍、中忍,甚至一些平民代表,也时常送来慰问品或表达敬意。光不得不让静音帮忙筛选和接待,不然他这病房就别想清净了。
然而,最让他感到微妙压力,并且成功点燃了整个木叶(乃至传到其他村子)八卦之魂的,是另外两位“重量级”访客的频繁出现。
一位是五代火影,纲手。她以检查英雄伤势、讨论战后重建及根部改革事宜为由,几乎每隔一两天就会“顺路”或者“专程”来一趟。每次来,都会亲自为光检查身体,调整复健方案,然后……往往就会“恰好”到了饭点,于是很自然地留下一起吃个病号餐,期间讨论的话题可以从医疗忍术跳到财政预算再跳到某个笨蛋弟子的婚礼筹备(指鸣人和雏田),气氛时而专业严肃,时而轻松……甚至带着点难以言喻的熟稔和随意。
另一位,则是五代水影,照美冥。雾隐村的重建同样繁忙,但这位水影大人却总能找到理由定期“访问”木叶,进行“友好交流”和“战后协调”。而每次访问的行程中,必然包含“探望为忍界和平做出卓越贡献的志村光阁下”这一项。她的探望不像纲手那样带着“公事公办”的掩护,而是更加直接,有时会带来雾隐的特产或补品,有时只是静静地坐一会儿,聊一些雾隐的风土人情或者忍界局势,眼神中的关切和某种复杂情愫,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
这两位身份尊贵、实力强大、容貌气质各有千秋的女性,如此频繁地出现在同一个男人的病房,而且时间还经常“巧合”地撞上……这其中的意味,足以让任何有八卦之心的人浮想联翩,脑补出几十万字的爱恨情仇。
于是,木叶的街头巷尾,酒馆茶肆,甚至任务发布处,关于“光大人最终会选择火影大人还是水影大人”的议论,悄然成为仅次于“鸣人大人和雏田小姐的婚礼”的第二大热门话题。赌坊甚至为此开了盘口,赔率随着两位影的到访频率和流露出的细微态度而实时波动。
自来也大人(重伤初愈,但写稿热情不减)更是兴奋得如同打了鸡血,声称这是他下一部巨作《坚毅忍者传·战后感情篇》的绝佳素材,整天拿着小本本在火影大楼和医院附近蹲点,试图捕捉“决定性瞬间”,然后被暴怒的纲手一拳轰飞数次,依然乐此不疲。静音则每天在“记录重要医疗数据”和“偷偷观察并脑补”之间反复横跳,内心的小剧场演了一出又一出。
作为风暴的中心,光本人对此的感受……十分复杂。
平心而论,他对纲手和照美冥,确实都有着超越普通战友或朋友的好感。
纲手,傲娇、暴力、嗜赌、有时候任性得像个小女孩,但她坚强、负责、医术高超,在关键时刻总能爆发出令人安心的力量。他们一起经历过第三次忍界大战的生死,一起在战后为木叶的复兴努力,彼此了解极深,有些默契甚至不需要言语。看着她从背负着过往伤痛、用赌博和酒精麻痹自己的“传说中的大肥羊”,逐渐走出阴影,成为肩负起整个村子的五代火影,光心中除了敬佩,也有一份特殊的、希望守护她那份坚强与脆弱的悸动。
照美冥,美丽、智慧、沉稳、偶尔也会流露出成熟女性的风情和一丝狡黠。她是雾隐改革的领导者,在血雾之里崩溃后的废墟上重建秩序,魄力与手腕俱佳。在第四次忍界大战中,他们作为不同战区的指挥官,有过深入的战术交流,彼此欣赏对方的才能。战后,照美冥毫不掩饰的关切和那份超越单纯欣赏的情意,也让光这个拥有现代灵魂的家伙,很难不动心。毕竟,谁会拒绝一个颜值、实力、地位、智商都在线的御姐呢?
他并非感情白痴,也能感觉到纲手和照美冥对他同样抱有不寻常的感情。但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谨慎。这两位都不是能够被轻易左右或委屈自己的女性,她们身后还牵扯着木叶和雾隐两个大国。处理不好,不仅会伤害她们,更可能影响来之不易的和平局面。
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既不刻意疏远,也不过分亲近,尽量将互动控制在“战友”、“合作伙伴”、“朋友”的范围内。但显然,外界并不这么想,而两位当事人……似乎也逐渐失去了耐心?
这种微妙的、仿佛走在钢丝上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某个清冷的、月明星稀的冬夜。
这一天,光因为尝试新的阴阳遁查克拉控制练习(将一片枫叶完整地分解又重组),消耗有些大,早早便睡下了。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病房内,一片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极其轻微、却又带着某种熟悉查克拉波动的脚步声,在病房外的走廊上响起,停在了门口。
光本就因为练习消耗,睡眠不深,立刻警觉地睁开了眼睛。这个时间,这个查克拉……是纲手?她这么晚来干什么?复健检查?没预约啊。
他正犹豫着是假装没醒还是出声询问,门外却传来了另一个同样熟悉、但风格迥异的脚步声,同样停在了门口。
光:“……”
果然,门外短暂地沉默了几秒,然后,一个带着些许揶揄、但更多是平静的女声响起,是纲手:
“水影阁下,这么晚了,还没休息?是木叶的招待不周,让您失眠了?”
紧接着,另一个柔和却同样带着针锋相对意味的声音响起,是照美冥:
“火影阁下不也是?深夜还在医院巡视,真是勤政爱民。还是说……担心某位重要病人的伤势,放心不下?”
光在病房里听得冷汗都快下来了。这开场白……火药味是不是有点浓?虽然语气听起来还算客气,但这话里藏针的功夫,不愧是两位影级大佬!
门外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似乎两位女性在用眼神进行无声的交锋。
然后,纲手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耐烦和“老娘懒得跟你绕弯子”的直白:“既然都来了,站在门口吹冷风也不是事。进来吧。”
“正有此意。” 照美冥的声音依旧柔和,却毫不退让。
“咔哒。”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月光如水,倾泻而入,照亮了门口两道窈窕却气势非凡的身影。
纲手穿着一身深紫色的居家和服,外面随意披了件火影袍,金色的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脸上带着一丝倦意,但眼神明亮锐利,抱着手臂,目光先是在病房内扫了一圈,然后定格在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一脸尴尬的光身上。
照美冥则是一身水蓝色的精致长裙,外罩一件同色系的毛绒披肩,酒红色的长发柔顺地披散着,脸上带着惯有的、无懈可击的优雅微笑,但那双碧绿色的眼眸深处,却闪烁着复杂难明的光芒。她的目光也落在了光身上,带着一丝关切,一丝探究。
两人一左一右,走进病房,月光将她们的影子拉长,在光洁的地板上交织。病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温度都下降了几度。
光坐在床上,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病号服,感觉后背有点凉。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那个……晚上好?纲手宝贝,小美。这么晚了,两位一起来……是有什么紧急的公务要商议吗?我其实好得差不多了,不用两位这么费心……”
话没说完,两道锐利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同时射向他!
“你闭嘴!纲手和照美冥异口同声地低喝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光立刻识趣地闭上了嘴,做了个“你们继续,我听着”的手势,然后眼观鼻,鼻观心,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完了完了,修罗场!标准的修罗场!还是双影级加强版!我这小身板现在可扛不住她们一拳啊!系统!救命!有没有紧急避险方案?!
【系统:……检测到宿主处于非战斗型高压力社交环境。建议:保持沉默,真诚倾听,展现尊重,避免激化矛盾。另,检测到宿主心跳加速,肾上腺素分泌轻微增加,建议进行深呼吸平复情绪。
纲手和照美冥似乎也意识到刚才的同步率有点高,彼此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都闪过一丝微妙的尴尬,但随即又被更深的情绪覆盖。
照美冥率先移开目光,轻轻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清冷的月色和远处木叶星星点点的灯火,背对着两人,声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这次战争……规模空前,伤亡惨重,但也让很多人看清了许多东西。包括我自己。”
她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向纲手,又扫过床上的光:“我看到了不同村子、不同立场的忍者,可以为了共同的目标舍弃前嫌,甚至牺牲生命。我看到了仇恨的锁链并非不可打破,和平的曙光需要所有人共同呵护。我也看到了……有些东西,确实比个人的感情和私欲,更加重要。”
她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但话语中的分量,却让纲手和光的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
“木叶和雾隐,经历了曾经的敌对和猜忌,在这次的战争中成为了可靠的盟友。这份来之不易的信任和合作关系,是无数人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照美冥继续说道,目光最终定格在光身上,眼神深邃,“它不应该,也不能因为任何个人的情感纠葛而受到影响,甚至出现裂痕。这不仅仅关乎两个村子,更关乎整个忍界战后脆弱的和平局面。”
纲手抱着手臂,静静听着,脸上惯常的桀骜不驯稍微收敛了一些,露出了属于五代火影的沉稳和深思。她没有立刻反驳或赞同,只是目光锐利地看着照美冥,仿佛在评估她话语中的真实意图。
照美冥说完,病房内再次陷入沉默。但这一次的沉默,不再是剑拔弩张的对峙,而是一种沉重的、带着责任与考量的安静。
良久,纲手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低沉,却异常清晰:“是啊……身为一村之影,有些责任,确实比个人的喜怒哀乐更重要。坐在这个位置上,享受权力和荣耀的同时,也必须承担相应的束缚和代价。”
她走到光的病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复杂:“这个笨蛋……确实惹了不少麻烦,也……确实做了很多了不起的事情。让人火大,又让人……没办法真的丢下不管。”
光被纲手看得有些头皮发麻,但又不敢乱动。这是要给我发好人卡?还是准备宣布所有权?怎么感觉像是在做最终审判?
纲手忽然抬手,似乎想像以前一样给他脑袋来一下,但手举到一半,又放了下来,只是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没怎么用力):“不过,水影阁下说得对。现在的木叶和雾隐,需要的是稳固的联盟和深入的合作,而不是因为某个惹事精而出现不必要的波澜。”
她转过头,看向照美冥,脸上露出一丝……罕见的、带着点无奈和释然的笑容:“所以,某个以后注定不会安分的家伙,看来得经常在木叶和雾隐之间来回跑才行。既要‘汇报’木叶这边根部改革和工作进展(火影监督),也要‘进行’雾隐那边的友好访问和合作交流(水影邀请)。工作量可不小,够他忙的。”
照美冥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那完美的外交式微笑渐渐融化,绽放出一个更加真实、更加柔和、甚至带着一丝狡黠和默契的笑容。她碧绿的眼眸弯起,看了看纲手,又看了看一脸茫然(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光,轻声笑道:“火影阁下考虑得真是周到。确实,为了两村的长期友好与合作,频繁的高层互访和交流是必要的。尤其像志村光阁下这样,对两村都有深厚情谊和卓越贡献的‘特殊人物’,更是应该承担起这份‘桥梁’的重任。”
两个女人相视一笑,空气中那令人窒息的紧张感和火药味,如同被一阵清风吹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特的、心照不宣的和谐与……同盟感?
光坐在床上,眨巴着眼睛,看看纲手,又看看照美冥,大脑还在努力处理刚才听到的信息。不用选了?还是说……两个都要?不对,听起来好像是我要变成两头跑的社畜?木叶的工作,雾隐的访问?这算是什么解决方案啊喂?!不过……好像也没有明确拒绝任何一方?而且她们俩这态度……怎么感觉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把我给“安排”了?
“啊?哦……” 光挠了挠头,脸上依旧带着困惑,但似乎也捕捉到了一些关键信息,“好、好的……我明白了。只要对村子和平有利,我会尽力做好……‘桥梁’的工作。” 他特意在“桥梁”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带着点试探。
纲手和照美冥闻言,又同时瞪了他一眼,不过这次眼神里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没好气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柔和。
“明白了就好好休息!伤没养好之前哪都不准乱跑!” 纲手哼了一声,转身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顿了顿,背对着光说道,“静音明天会送来新的复健计划,还有根部改革方案的初稿,你仔细看看。别偷懒!”
“我会的,纲手宝贝。” 光连忙应道。
照美冥也优雅地转身,对着光微微一笑:“那么,我也告辞了,光阁下。期待您早日康复,届时雾隐随时欢迎您的正式访问。我们会准备好……‘充分’的交流和合作议程的。” 她特意在“充分”两个字上微微停顿,碧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然后也跟着纲手走向门口。
两位女性在门口再次相视,微微颔首,仿佛完成了某项重要的外交磋商,然后一前一后,身影融入了门外的月光与走廊的阴影中,脚步声渐渐远去。
病房内,重新恢复了宁静,只剩下清冷的月光和光一个人呆坐在床上。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消化完刚才那场简短却信息量巨大的“三方会谈”。
他抓了抓头发,感觉有点乱。但仔细想想,似乎……也不坏?
至少,没有演变成狗血的争斗或决裂,没有让他必须做出伤人的选择,也没有影响到木叶和雾隐的关系。两位女性都表现出了超越个人情感的理智、胸怀和对大局的担当。这种处理方式,虽然不够“现代浪漫”,却非常符合她们作为一村之影的身份和智慧。
而他自己……似乎也并没有感到失望或不满。相反,对纲手和照美冥的欣赏和尊重,更深了一层。她们不仅仅是让他心动的美丽女性,更是值得敬佩的领袖和战友。
想通了这一点,光感觉心头一块大石落了地。他重新躺下,拉好被子,看着窗外皎洁的月亮,嘴角不由地勾起一丝淡淡的、放松的笑意。
带着一丝无奈又带着点期待的心情,光闭上了眼睛,在清冷的月光下,沉沉睡去。而木叶的冬夜,依旧静谧安详,仿佛预示着,一个更加复杂、也更有趣的未来,正在慢慢展开。至于那扑朔迷离的感情归宿?或许,就像这夜空中的星月,看似遥远清晰,却又朦胧交织,唯有时间,才能给出最真实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