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六十年,深冬。距离慰灵碑葬礼又过去了月余,年的气息开始悄然在重建后的木叶村弥漫。家家户户开始准备年货,孩子们期盼着新衣服和压岁钱,忍者们的任务也逐渐从繁重的重建转向相对平和的护卫与侦查。表面看来,和平似乎已经扎下了根,正在缓慢而坚定地生长。
然而,总有些暗流,在平静的水面之下涌动。
志村光已经基本脱离了病号身份,搬回了自己那处僻静的院落居住。胸口的阴阳玉雏形与身体的融合愈发深入,他不仅可以正常行动,甚至能进行一些中低强度的训练,力量大约恢复到了战前的六成左右,但对能量的精细操控和“准六道级”的潜力挖掘,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每天的生活相当规律:上午进行身体复健和能量控制练习;下午处理一些经由纲手和静音转交过来的、关于根部改革初步设想以及木叶战后防御体系调整的文件(他名义上还没正式接手根部,但已经开始参与核心规划);晚上则要么被鸣人拉去居酒屋(光只能喝果汁)听这小子唠叨筹备婚礼的烦恼(主要是日向家的繁文缛节),要么被卡卡西“邀请”去探讨新版《亲热天堂》的文学价值(并附带一些关于暗部与根部职能划分的严肃讨论),偶尔还要应付照美冥通过特殊渠道送来的“问候信”和雾隐特产(以及隐晦提及的访问邀请)。
生活充实,甚至有些过于充实了。但光却隐隐感到一丝不安。这份不安,主要来源于两个人——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
鸣人还好,虽然因为筹备婚礼和逐渐被推上“救世主”、“未来火影候选人”的位置而显得有些焦头烂额,但他本质还是那个乐观开朗、一根筋的热血笨蛋,整天嚷嚷着“要让大家互相理解”、“要创造没有战争的未来”,干劲十足,虽然想法有时天真得让光想扶额。
问题在于佐助。
大战结束后,佐助虽然和鸣人一起被奉为英雄,但他明显与这种氛围格格不入。他拒绝了木叶高层的所有嘉奖和职务邀请(包括暗部特别顾问等),大部分时间独自待在宇智波族地的废墟边缘,或者外出执行一些无人知晓的个人任务(小樱偷偷告诉光,佐助似乎在暗中调查大筒木一族残留的痕迹,以及收集关于宇智波石碑真相的更多信息)。他变得更加沉默,眼神中除了惯有的冷峻,还多了一份深沉的、难以化解的郁结和……某种危险的审视光芒。
光通过自己的渠道(根部残存但依然高效的情报网)和与卡卡西、鸣人的交流,隐约察觉到佐助内心正在酝酿着某种剧烈的风暴。他似乎在反复思考着战争的根源、和平的本质、宇智波的宿命、以及……他自己在未来应该扮演的角色。而思考的结果,似乎并不乐观。
光一直密切关注着佐助的动向,并在佐助常用的忍具、衣物上留下了极其隐蔽的飞雷神坐标印记(以防万一)。他也在合适的时机(比如佐助回村补给或向卡卡西汇报调查进展时),尝试过与佐助进行一些深层次的交谈,探讨关于仇恨、和平、改革等话题。佐助对他的态度比对其他人要稍微缓和一些,或许是因为光同样拥有因陀罗之力(虽然微弱),也经历过生死边缘,更能理解他内心的某些挣扎。但佐助始终没有完全敞开心扉,他的想法依旧像包裹在坚硬冰壳下的岩浆,危险而炽热。
该发生的,终究还是发生了。
一个清冷彻骨的早晨,光刚刚结束晨间的能量调和练习,正在庭院里缓缓打着一套舒缓筋骨的体术(纲手根据他的新身体特质特意编排的),静音就急匆匆地闯了进来,脸色发白,手里攥着一张卷轴。
“光大人!不好了!” 静音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佐助君……佐助君他留下这封信,离开了村子!鸣人君已经追出去了!卡卡西前辈让我立刻通知您!”
光心里“咯噔”一下,暗道果然。他接过静音递来的卷轴,迅速展开。上面的字迹锋利如刀,正是佐助的笔迹,内容简洁而冰冷:
“我已看清这个世界的病灶。仇恨并未终结,只是被胜利的欢呼暂时掩盖。旧的制度、旧的掌权者,依旧是孕育纷争的温床。我,宇智波佐助,将以自己的方式,为这个世界带来真正的‘变革’与‘净化’。漩涡鸣人,如果你还想坚持你那幼稚的‘互相理解’,就来终结之谷,做个了断。这是最后一次。”
落款:宇智波佐助。
“他们走了多久?往哪个方向?” 光沉声问道,迅速将卷轴收好。
“大约一刻钟前!鸣人君用九尾查克拉感知,直接朝着终结之谷的方向去了!速度很快!” 静音急道,“卡卡西前辈已经去通知火影大人和暗部,但恐怕……”
“来不及了。” 光打断她,眼神锐利,“终结之谷距离不远,以他们的速度,等大部队赶到,黄花菜都凉了。交给我。”
他不再多言,直接闭上眼睛,将感知全力集中在那些提前布下的飞雷神坐标上。很快,他捕捉到了两个正在高速移动、指向明确(终结之谷)的坐标信号!一个炽热如火,充满了焦急和坚定的意志(鸣人);另一个冰冷如渊,带着决绝和危险的气息(佐助)。两人之间的距离正在快速缩短,几乎齐头并进!
“找到你们了!” 光低喝一声,双手瞬间结印,体内精纯的阴阳查克拉与胸口阴阳玉雏形产生共鸣,对空间的感知和操控能力远超从前!
他的身影“唰”地一下,从庭院中消失,只留下一阵轻微的空间涟漪和目瞪口呆的静音。
终结之谷,这个见证了初代火影千手柱间与宇智波斑旷世对决、也见证了鸣人与佐助少年时期宿命一战的地方,在冬日的清晨,显得格外肃杀和寂静。
巨大的初代与宇智波斑的雕像隔着瀑布和对峙的河流遥遥相望,岁月和之前的战斗在它们身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却更添了几分历史的沉重与悲壮。瀑布轰鸣,水汽弥漫,冰冷的空气仿佛能冻结呼吸。
两道身影,几乎同时从不同的方向破空而至,落在了对峙的雕像头顶。
鸣人站在初代火影雕像的头顶,金黄色的九尾查克拉外衣尚未完全显现,但周身已经散发出强烈的查克拉波动,湛蓝的眼眸死死盯着对面,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傻笑,只剩下前所未有的严肃和……痛心。“佐助!你到底在想什么?!什么叫‘真正的变革’?什么叫‘净化’?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要一起改变这个世界!不是用这种方式!”
佐助站在宇智波斑雕像的头顶,一袭黑色的立领长袍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他双手插在口袋里,面无表情,紫色的轮回眼已经开启,冰冷的视线扫过鸣人,又仿佛穿透了他,看向更远的地方。“吊车尾的,你还是这么天真。改变?靠什么改变?靠那些满口大义、骨子里却依旧计算着利益和权力的‘影’们?靠这个腐朽的、建立在无数牺牲和仇恨之上的忍界体系?”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彻骨的寒意和偏执的狂热:“我已经看够了。无限月读是错的,但辉夜有一点没说错——这个世界充满了争斗和痛苦,而根源,就在于这些掌握权力的‘旧时代残党’和他们维护的秩序!只有彻底打破这一切,清除掉病灶,才能建立真正和平的新世界!而我,将作为这个新世界的‘影’(阴影),执行必要的‘净化’!”
“你疯了!” 鸣人怒吼,“什么清除?什么净化?!难道你要杀死五影?杀死所有反对你的人吗?!那和宇智波斑、和带土、和辉夜他们有什么区别?!那样的和平,根本就不是和平!”
“区别在于,我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绝望和黑暗,我知道该清除什么。” 佐助的轮回眼中闪过一丝猩红(因陀罗之力的影响),“用恐惧和力量维持的秩序,至少比用虚伪的‘互相理解’和随时可能破裂的盟约来得有效!既然无法从内部改变,那就从外部,彻底摧毁,然后重建!”
“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鸣人身上金光大盛,九条查克拉尾巴的虚影在身后摇曳,“我答应过小樱,答应过卡卡西老师,答应过大家,也答应过你……要把你带回去!用我的方式!”
“那就用实力证明吧,吊车尾的。” 佐助缓缓从口袋中抽出手,紫色的查克拉开始在他掌心凝聚,形成一把查克拉刀的形状,“用这场对决,来决定谁的道路,才是正确的。就像曾经的因陀罗与阿修罗,就像初代目与宇智波斑一样!”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恐怖的查克拉如同实质般对撞,震得脚下的雕像碎石簌簌落下,下方的瀑布似乎都为之滞涩!
就在这千钧一发、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刻——
“唰!”
一道金红色的光芒,如同撕裂空间的流星,精准地出现在两人对峙的中间半空,然后光芒收敛,化作志村光的身影,轻盈地落在下方河流中央一块凸起的岩石上。
“一大早的,不在被窝里睡懒觉,跑到这荒山野岭吹冷风,还喊打喊杀的……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嘛。” 光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抬起头,脸上带着无奈又轻松的笑容,看向上方剑拔弩张的两人。
“光大叔?!”“光?”
鸣人和佐助同时一愣,显然没想到光会突然出现,而且是以这种近乎瞬移的方式(他们都没察觉到明显的空间波动前兆)。
“光大叔!你怎么来了?” 鸣人又惊又喜,但随即焦急道,“你快劝劝佐助!他、他想做可怕的事情!”
佐助则眼神一冷,轮回眼凝视着光,语气不善:“志村光……你也想来阻止我?用你那套‘温和改革’、‘内部调整’的理论?省省吧。这个世界的顽疾,不是温吞水能治好的。”
光没有立刻回答,他环顾四周,看了看两尊巨大的雕像,又感受了一下空气中残留的、属于历代因陀罗与阿修罗转世者在此对决的宿命气息,轻轻叹了口气。
“终结之谷啊……真是个充满既视感的地方。” 光摇了摇头,目光先看向鸣人,“鸣人,你先冷静一下。闭嘴,听我说。”
鸣人张了张嘴,但在光平静却极具穿透力的目光注视下,还是把话憋了回去,只是身上的查克拉光芒稍微收敛了一些,但依旧警惕地盯着佐助。
光又看向佐助,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佐助,你想改变世界,想根除战争的根源,这个想法本身,并没有错。甚至,很有勇气。经历了这么多,看到了那么多黑暗和牺牲,还能有‘改变’的念头,而不是沉沦或逃避,这本身就值得尊重。”
佐助眉头微皱,似乎没想到光会先肯定他的动机。
“但是,” 光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你选择的道路——用恐惧和独裁,用暴力和‘净化’来强行塑造新秩序——真的行得通吗?你真的认为,靠你一个人的力量(或许加上你那双轮回眼),就能镇压整个忍界所有不同的声音、所有潜在的矛盾?就能让五大国、无数小村、千千万万的忍者和平民,都心甘情愿地接受你所谓的‘新世界’?”
光的声音在瀑布的轰鸣中依然清晰:“宇智波斑的‘月之眼’计划,本质上也是想用一种绝对的、强制性的力量(无限月读)来消除争斗,带来永恒的‘和平’(虽然是虚假的)。结果呢?大筒木辉夜的封印解开了,差点世界毁灭。你现在的想法,和他、和辉夜,又有多大本质区别?不过是将‘无限月读’换成了‘高压统治’,将‘幻梦’换成了‘恐惧’。这样的‘和平’,真的是你想要的?真的是宇智波鼬、宇智波止水他们希望看到的?”
佐助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震,提到哥哥和止水的名字,让他的眼神出现了瞬间的动摇,但随即又被更深的偏执覆盖:“……那又如何?至少,这样的世界,不会再有宇智波一族的悲剧重演!不会再有因为可笑的利益和仇恨而发动的战争!”
“是吗?” 光毫不退让地反问,“高压统治下,就不会有悲剧了?宇智波一族的悲剧,根源在于木叶高层的猜忌和宇智波的孤立偏激,但更深层的原因,是缺乏有效的沟通、信任和制度保障。你杀了现在的影,自己成为唯一的‘影’,就能保证未来不会出现新的猜忌?不会出现新的‘宇智波’?当你自己成为那个高高在上、手握生杀大权的‘神’时,你怎么保证自己不会变成下一个被权力腐蚀、被恐惧蒙蔽的‘宇智波斑’?”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重锤,敲打在佐助的心房上。他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嘴唇紧抿,轮回眼中光芒剧烈闪烁,显然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光不再逼问佐助,而是转向鸣人,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严肃:“鸣人,你的理想——让大家互相理解,创造没有战争的未来——很美好,也是无数人渴望的。你靠着这份信念和永不放弃的毅力,赢得了无数人的信任,包括我。”
鸣人挺起胸膛,脸上露出感动的神色。
“但是,” 光再次转折,“理想需要现实的支撑,需要脚踏实地的建设,不是单靠嘴遁和拳头就能实现的。你说要让大家互相理解,怎么理解?靠一次次开大会喊口号?靠你一个人到处救火当和事佬?忍界这么大,利益纠葛这么复杂,历史积怨这么深,光靠个人的魅力和努力,够吗?”
鸣人愣住了,他以前没仔细想过这些。
“你需要制度,需要规则,需要大家共同认可的、能够处理分歧、维护和平的框架。你需要伙伴,不是仅仅追随你、崇拜你的部下,而是能和你一起思考、一起制定方案、一起分担压力、甚至在必要时候反对你、纠正你的真正同伴。” 光看着鸣人,语重心长,“你现在是英雄,是未来的领袖(火影候选人),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把所有担子都一个人扛,以为靠热血和毅力就能解决一切。要学会依靠大家,学会运用智慧和规则,包括……” 他瞥了一眼沉默的佐助,“学会理解和引导那个和你理念不同、却同样拥有改变世界力量的、别扭的宇智波。”
鸣人若有所思,眼神中的冲动和焦躁渐渐被思考和明悟取代。他看了看光,又看了看对面陷入沉默的佐助,似乎明白了什么。
光重新将目光投向佐助,声音放缓,带着一种理解的温度:“佐助,仇恨的锁链,已经由你们这一代,用这场惨烈的战争,亲手斩断了最粗重的一环。辉夜被封印,宇智波斑和带土的执念有了归宿,五大国在并肩作战中建立了前所未有的信任基础。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窗口期,是真正开始建设新秩序、尝试用不同于仇恨和暴力的方式解决问题的机会。”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改革,不一定非要流血,不一定非要颠覆一切。它可以从内部开始,可以一步一步来,可以和大家一起商量着来。你拥有轮回眼,拥有强大的力量,也拥有……虽然不多,但确实存在的、愿意相信你、帮助你的人(鸣人、小樱、卡卡西,甚至我)。为什么不能尝试一下,用这份力量,不是去当独裁的‘影’,而是去当监督者、守护者、或者……一个走在所有人前面、探索新道路的‘先行者’呢?”
“相信你的同伴,相信那些和你一起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人。他们或许想法幼稚(比如鸣人),或许手段温和(比如我),但他们对和平的渴望,对美好未来的向往,和你是一样的。为什么不试着,和他们一起,寻找一条既能达成目标、又不需要让自己堕入更深黑暗的道路呢?”
光说完,便不再开口,只是静静地站在岩石上,任由瀑布的水汽打湿衣襟,等待着两人的回应。
终结之谷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剩下瀑布永恒不变的轰鸣。初代与斑的雕像依旧沉默地对峙,仿佛也在聆听着这场关乎未来走向的对话。
鸣人身上的查克拉光芒彻底收敛,他跳下初代雕像,落在河边,双手插兜,仰头看着佐助,眼神复杂,但已经没有了战斗的欲望,只剩下深深的期待和……一丝恳求。
佐助依旧站在斑的雕像头顶,寒风吹动他的黑发和衣袍。他低着头,紫色的轮回眼紧闭,身体微微颤抖,显然内心正经历着天人交战。光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钥匙,试图打开他封闭偏执的心门。哥哥的期望、族人的悲剧、战争的残酷、和平的渺茫、自己的力量、同伴的信任……无数画面和思绪在他脑海中激烈碰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终于,佐助缓缓睁开了眼睛。紫色的轮回眼中,那抹猩红和偏执的光芒褪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释然,以及……一丝新的、更加清醒的决意。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光,直接看向下方的鸣人,声音沙哑而平静:
“吊车尾的……”
鸣人精神一振,紧张地看着他。
“我暂时……” 佐助顿了顿,仿佛说出这几个字耗费了极大的力气,“认可你的道路。相信同伴,互相理解,用温和的方式改变……听起来,确实比我的方法,要……‘高明’一点。”
鸣人眼睛瞬间亮了,脸上绽放出巨大的、灿烂的笑容,刚要欢呼——
“但是,” 佐助冷冷地打断他,轮回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这并不意味着我完全认同你那天真的想法。这个世界依旧充满问题,旧的势力和观念不会轻易退场。你的‘互相理解’如果只是空谈,如果无法真正带来改变,如果让我看到这个世界再次滑向仇恨和战争的深渊……”
他的语气转冷:“……我不会袖手旁观。我会用自己的方式,用这双眼睛,去‘看清’,去‘纠正’。到那时,我或许会再次走上不同的道路。”
鸣人收起了笑容,表情变得异常认真和坚定。他迎着佐助的目光,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洪亮而充满力量:“不会有那一天的!佐助!因为我一定会说到做到!我会证明给你看,不用恐惧和暴力,大家也能一起创造出真正的和平!而且……” 他咧嘴一笑,露出白牙,“到时候,如果你还想搞事,我也会再次把你打醒的!因为我们是朋友啊!永远的对手和朋友!”
听到“朋友”这个词,佐助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似乎想反驳,但最终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但眼神中那最后一丝冰冷的隔阂,似乎也消散了。
光在一旁看着,心中终于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搞定!避免了柱子拆村,二柱子也没黑化到底。完美调解,我真是劳碌命……不过,看到这两个别扭的家伙总算找到新的平衡点,这感觉还不赖。
他后退了几步,将空间留给这对羁绊深厚的挚友兼对手,轻声道:“去吧,用你们的方式,为这段……充满波折的青春和羁绊,画上一个新的句号吧。记住,无论选择哪条路,都不要辜负了彼此这份难得的‘认可’。”
鸣人和佐助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光的意思。
他们需要一个宣泄,一个仪式,来告别过去的偏执、迷茫和冲突,来确认新的关系和道路。
“佐助!” 鸣人大喝一声,身上金光再次亮起,但这次没有尾兽外衣,只有纯粹的查克拉包裹全身,他摆出了体术的起手式,“最后打一场吧!不用忍术,不用瞳术,只用体术!像我们最开始在忍者学校那样!”
佐助眼神一凝,身上的紫色查克拉也收敛起来,轮回眼关闭,恢复了普通的黑眸。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同样摆出了宇智波流体术的架势,冷冷道:“正合我意。吊车尾的,别以为不用忍术你就能赢。”
“嘿!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下一刻,两道身影如同离弦之箭,从雕像脚下和河边猛地对冲在一起!
“砰!砰!砰!砰!”
激烈的拳脚交击声瞬间打破了山谷的寂静!没有绚烂的忍术光芒,没有毁天灭地的查克拉对轰,只有最原始、最直接的体术碰撞!但两人的速度、力量、技巧都达到了体术的极高境界,动作快得几乎化作残影,每一拳每一脚都蕴含着开碑裂石的威力,击打在对方格挡的手臂或身体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空气都微微颤抖!
鸣人将多年修炼的体术和漩涡一族强悍的体质发挥到极致,攻势如同暴风骤雨,刚猛无俦,充满了永不放弃的韧性!
佐助则凭借宇智波血统带来的优秀身体素质和千锤百炼的体术技巧,身形如鬼似魅,闪避、格挡、反击一气呵成,精准而致命,每一击都直指要害,却又在最后关头收力,避免了真正的重伤。
两人在河流上、岩石间、甚至偶尔跃上雕像,激烈地交锋。汗水飞溅,喘息声越来越重,但眼神却越来越亮,仿佛在这一次次拳脚碰撞中,将过往所有的误解、争执、理念冲突,都一点点打散、宣泄、然后……理解和包容。
这是一场克制的、却全力以赴的“告别之战”。是对过去的清算,也是对未来的确认。
光站在远处的一块岩石上,静静地看着。他能看出,两人都没有下死手,甚至没有动用查克拉强化攻击,完全是在比拼最基础的体术和意志。这种战斗,反而更能体现他们此刻的心境——不再是生死相搏的敌人,而是道路不同、却彼此认可、愿意用最“平等”的方式交流(物理)的挚友。
不知打了多久,当天边的朝阳完全升起,驱散了山谷最后的寒意时,两人同时力竭,最后对了一拳,然后双双被反震力弹开,踉跄着后退几步,终于支撑不住,“噗通”、“噗通”两声,仰面朝天,倒在了冰冷的河滩碎石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他们望着湛蓝的天空,听着耳边的瀑布轰鸣和彼此的喘息,脸上都带着运动后的红晕和……一种释然的、轻松的表情。
“……呼……呼……佐助……你的体术……还是这么讨厌……” 鸣人断断续续地说,脸上却带着笑。
“……哼……吊车尾的……你除了力气大……也没什么长进……” 佐助同样喘息着,但嘴角似乎也弯起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弧度。
两人就这样并排躺着,不再说话,只是享受着激战后的疲惫与平静。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
光知道,这场“终结谷之战”,以最理想的方式落下了帷幕。鸣人和佐助都找到了新的方向,而忍界,也避免了一场可能的内耗和动荡。
他微微一笑,转身,身影在晨光中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金红色流光,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终结之谷。将这片承载了太多宿命与传奇的土地,留给了那对刚刚用拳脚完成“对话”、正望着天空发呆的年轻英雄。
未来,还很长。但至少,第一步,已经稳稳地迈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