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的力量——赌在这一击上!!”
光的嘶吼在沸腾咆哮的酸海巨浪与万千酸蚀怪物的嘶鸣中,显得如此微弱,却又如此决绝,如同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众人近乎被绝望冻结的心神。
“最终方案?” 鸣人一愣,金黄色的查克拉外衣在酸雾侵蚀下明灭不定,但他眼中的茫然迅速被熟悉的、属于漩涡鸣人的那种“管他呢先干了再说”的光芒取代,“明白了!光大叔你说怎么做!”
佐助的轮回眼骤然收缩,瞬间明白了光的意图。他看向那铺天盖地、蕴含着辉夜庞大查克拉和空间规则之力的酸海天灾,又看向悬浮于中央、似乎将所有注意力都投入到环境掌控中的辉夜本体,紧抿的嘴唇微微松开,吐出一个字:“好。”
卡卡西用仅存的右眼扫过光那虽然苍白染血、却燃烧着疯狂战意的脸庞,又看向手中那枚属于带土的、仿佛还残留着些许温度的万花筒写轮眼。疲惫、伤痛、查克拉枯竭……这些都被他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属于“拷贝忍者”和木叶精英上忍的绝对冷静与决断。“需要神威做什么?”
小樱擦去脸上混合着泪水和酸雾的痕迹,双拳紧握,粉色的查克拉和怪力光芒再次亮起,虽然微弱,却异常坚定。“光前辈,我准备好了!”
面对汹涌而来的酸海巨浪和其中无数狰狞的怪物,光没有选择硬抗,也没有立刻指挥众人分散躲避。他反而闭上了眼睛,将所有的精神力和仅存的仙术感知,如同雷达波般全力扩散出去,不是去捕捉那些实体的攻击,而是去感知这片被“天之御中”彻底掌控的空间本身那细微的、常人难以察觉的“脉络”和“波动”!
酸海是表象,怪物是延伸,真正的核心,是辉夜通过“天之御中”施加于此的空间规则!她要维持如此大规模、高强度的环境攻击,必然需要持续地输出查克拉并稳定空间坐标,这本身就会留下“痕迹”!
“找到了!” 光猛地睁眼,眼中金红色的光芒虽然黯淡,却锐利如刀,“她维持‘酸海沸腾’的核心锚点有三个:上方空间接口,下方能量源,以及她自身所在的位置!鸣人!佐助!”
“在!” 两人齐声应道。
“阴阳遁共鸣,最大功率!目标不是辉夜,是她上方那个维持酸海与始球空间连接的‘空间接口’!不用打碎,全力冲击,干扰它的稳定性!” 光语速极快,“卡卡西老师!”
“明白!” 卡卡西瞬间领会,左眼(带土之眼)再次强忍剧痛睁开,万花筒图案疯狂旋转,“神威——空间撕裂!” 他将目标锁定在辉夜脚下那片翻腾最剧烈、显然是酸海能量涌出的源头区域,全力发动神威,试图在那片区域制造一个持续的空间扭曲漩涡,干扰能量输送!
“小樱!你的怪力,集中一点,轰击我们正前方,酸海巨浪最厚重、查克拉反应最密集的那个‘节点’!不用管能打碎多少,制造最大的能量乱流和冲击波!” 光最后看向小樱。
“喝啊啊啊——!!” 小樱没有任何犹豫,将所有查克拉和信念灌注于右拳,粉色的光芒几乎化为实质,对着光所指的方向,那如同山脉般压来的酸海巨浪核心,一拳轰出!极限崩拳!”
与此同时,光自己动了。他没有攻击,也没有防御,而是将体内最后所有的查克拉——包括那维持着左臂伤口对抗侵蚀的阳遁之力——全部抽调出来,双手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结出一连串复杂到极致的印式!这些印式并非传统的五行遁术,而是融合了飞雷神、四象封印、甚至一点点从系统获得的、对空间规则的模糊理解所构成的、专属于他此刻灵光一现的——“空间扰乱术式”!
他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对抗或逆转“天之御中”,但他可以尝试去“干扰”辉夜对这片空间的绝对掌控,去“污染”那稳定的空间规则脉络!就像往精密的齿轮组里撒一把沙子,往流畅的网络信号里注入高强度杂波!
鸣人和佐助的阴阳遁冲击率先抵达!一金一紫两道光束交织缠绕,如同钻头般狠狠撞向酸海上空那片看似虚无、却在光的感知中如同“阀门”般的空间节点!
卡卡西的神威漩涡在酸海能量源头处爆发,空间扭曲之力与沸腾的酸液和辉夜的查克拉激烈冲突,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小樱的极限崩拳轰入巨浪核心,恐怖的怪力瞬间炸开,将那一片区域的酸液和凝结的怪物炸得粉碎,引发连锁的能量爆炸和乱流!
四重干扰,同时作用于辉夜维持的“酸海沸腾”环境!
“嗯?” 悬浮于酸海中央的辉夜,那空洞的紫色眼眸终于出现了一丝明显的波动。她感觉到自己对于这片酸海空间的掌控,出现了瞬间的、细微的滞涩和不协调。上方空间接口的稳定性被阴阳遁冲击撼动,脚下能量源被神威干扰,前方攻击浪潮的核心节点被暴力破坏,甚至连空间规则本身都出现了她无法理解的细微“杂音”。
这种体验,对她而言是前所未有的。自从吞噬神树果实,获得“天之御中”以来,她便是这些空间绝对的主宰,言出法随。如今,竟然有蝼蚁试图撼动她的权柄?
一丝真正属于“被冒犯的神明”的怒意,混合着些许疑惑,在她眼底升起。她下意识地加强了查克拉的输出,试图平复这些干扰,重新稳固酸海空间。
而就在她注意力被分散、查克拉流向出现轻微调整的这电光火石般的瞬间——
光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切换要来了!” 光闭目全力感知,口中却疾呼道。他清晰地感觉到,在遭受多重干扰后,辉夜那浩瀚如海的查克拉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向某个特定“频率”调整的趋势——那是她准备强行切换空间,以更绝对、更不受干扰的规则环境来碾压众人的前兆!而在他的感知中,那个即将被切换过来的空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极度沉重的波动——
“下次是超重力!大家准备——” 光猛地睁眼,眼中血丝密布,却闪烁着孤注一掷的光芒,“喝啊!!!”
他没有试图防御,也没有试图躲避即将到来的超重力碾压。他将刚刚因为干扰成功而略微提振的精神,以及体内最后压榨出的、一丝微不可查的查克拉(几乎是生命力转化),全部灌注到了刚刚完成干扰后、对“天之御中”空间切换机制那一闪而过的感悟之中!
他的双手再次结印,这一次的印式更加简洁,却仿佛直接作用于空间的“底层逻辑”。他没有能力改变辉夜切换空间这个“事实”,但他试图在“切换”发生的那一刹那,用自己全部的力量,去“撞击”或者“误导”那个目标空间的“坐标锚点”!
就像用一根细针,去轻轻拨动即将落入精确卡槽的庞大齿轮,试图让它偏转一点点角度,落入旁边另一个类似的、但或许不那么致命的卡槽中!
一股微弱却极其精纯、带着光自身对空间理解的特殊查克拉波动,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精准地迎向了辉夜查克拉调整的那个“频率”,并在两者接触的瞬间,融入了进去,试图产生微弱的“共振偏移”!
“天之御中。”
辉夜冰冷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她感受到了光的“小动作”,但并未放在心上。在她看来,这不过是蝼蚁临死前毫无意义的挣扎。空间切换,无可阻挡。
“嗡嗡嗡——!!!”
周围景象开始剧烈模糊、扭曲!酸海、巨浪、怪物、一切都在光怪陆离的色彩和乱流中溶解、重组!熟悉的、令人窒息的超重压力感如同实质般开始降临,众人的骨骼再次发出哀鸣!
但就在超重力即将完全成型、将所有人压垮的最后一瞬,光的“导引”波动产生了作用!那庞大的空间切换之力,仿佛在最后的“校准”阶段,被一根无形的“羽毛”轻轻拂过,发生了极其微小的、或许只有百万分之一度的偏转!
“轰——!”
景象骤然清晰稳定下来!
预料中那无边灰暗、重力恐怖的超重力空间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一望无际、黄沙漫天、炽热干燥的巨大沙漠!天空是刺眼的亮白色,太阳(或许是模拟的)高悬,散发着灼人的热浪,脚下的沙地滚烫,空气因为高温而微微扭曲。
超重力的压迫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沙漠的高温和干燥。虽然依旧恶劣,但相比直接进入超重力空间那种动弹不得、任人宰割的局面,无疑好了太多!至少,他们还能移动,还能战斗!
“成、成功了?!” 鸣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围的沙漠,又看了看自己还能自由活动的手脚。
“沙漠空间……” 佐助的轮回眼扫过四周,眼中也闪过一丝惊异。他真的做到了?干扰了“卯之女神”的空间切换?
卡卡西半跪在沙地上,喘着粗气,看着光的方向,眼中充满了震撼。这个男人,又一次创造了奇迹。
小樱则第一时间跑到光身边,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光前辈!你没事吧?”
光此刻的状态极其糟糕。强行干扰“天之御中”的消耗远超想象,不仅查克拉彻底干涸,精神力也近乎透支,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抗议着过载的痛苦。他软软地靠在小樱身上,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只能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但他成功了!他真切地感受到了那一瞬间的偏转!这不是侥幸,而是基于他对空间的理解、对辉夜术式的观察、以及豁出一切的赌博所换来的——战术上的微小胜利!
而另一边,悬浮在沙漠上空的大筒木辉夜,第一次露出了清晰可辨的、名为“疑惑”的表情。她微微偏头,空洞的紫色眼眸第一次真正地、认真地看向了那个被粉发少女扶着的、浑身浴血、气息萎靡到极点的男人。
空间切换完成了,但目标空间……不对。虽然依旧是“天之御中”涵盖的空间之一,但与她原本意图切换的“超重力空间”,出现了偏差。尽管这偏差对结果可能影响不大(在她看来,沙漠空间同样可以轻易抹杀这些蝼蚁),但这件事本身,超出了她的理解。
一个凡人,一个查克拉量在她眼中如同尘埃、身受重伤的凡人,竟然干扰了她的术?干扰了“天之御中”?
“干扰了哀家的术?” 辉夜的声音依旧平淡,但其中蕴含的冰冷和一丝极淡的“探究”意味,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结,“凡人?”
尽管内心吐槽,光却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辉夜的注意力,因为疑惑而出现了极其短暂的、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明显的分散!她对于周围环境的绝对掌控,也因为这计划外的空间偏转而出现了一丝不自然的“间隙”!
“就是现在!” 光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哑地对鸣人和佐助使了个眼色,嘴唇无声地翕动:“她分心了!”
鸣人和佐助瞬间会意!两人没有任何交流,却默契十足地将刚刚因为空间切换而略微缓过一口气的查克拉再次提起!
金色与紫色的光芒再次爆发!这一次,他们的攻击不再是分散的干扰或防御,而是凝聚了剩余力量的、真正的杀招!目标直指——因为疑惑而微微失神、周身查克拉波动出现那一丝“间隙”的大筒木辉夜!
尾兽玉螺旋手里剑撕裂空气,带着毁灭性的风遁切割和尾兽查克拉的爆裂!
加具土命箭则如同紫色的流星,箭尖燃烧着永不熄灭的天照黑炎,瞄准了辉夜的胸口!
攻击瞬息而至!而辉夜,似乎还沉浸在那份“凡人干扰天神之术”的疑惑之中,反应慢了微不足道的一拍!
“母亲大人小心!” 袖口处的黑绝发出惊恐的尖叫。
辉夜空洞的眼眸瞬间聚焦,冰冷的杀意如潮水般涌出。她抬手,想要发动“八十神空击”或者“黄泉比良坂”躲避,但那一丝因疑惑和计划外情况产生的“间隙”,让她的查克拉调动出现了极其微小的迟滞!
“砰!!轰——!!”
超尾兽玉螺旋手里剑率先命中辉夜抬起格挡的左臂,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和刺目的光芒!狂暴的能量冲击将她白色的衣袖炸得粉碎,露出下面白皙却异常坚韧的手臂,手臂上出现了细微的焦黑痕迹和裂口!
紧接着,加具土命箭狠狠钉在了她的左肩下方,天照黑炎瞬间附着上去,开始剧烈燃烧!
“呃……” 辉夜发出一声极轻的闷哼,身体被这两股强大的冲击力打得向后飘飞了数十米!左臂的伤痕和肩头燃烧的黑炎,在她那完美无瑕、仿佛不属于尘世的身躯上,显得如此刺眼!
她受伤了!虽然伤势看起来并不严重(对于她而言),但这是开战以来,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被正面攻击命中并留下痕迹!
鸣人和佐助精神大振!有效!他们的攻击真的能伤害到她!
卡卡西和小樱也露出了振奋的神色。
而光,在意识即将陷入黑暗的前一刻,似乎听到了一个久违的、冰冷的、却在此刻如同天籁般的提示音在脑海深处响起:
这个念头还没转完,极度的疲惫和伤势终于压倒了他强撑的意志,眼前彻底一黑,身体彻底软倒在小樱怀里,陷入了深度的昏迷。只是在昏迷前,他的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满足的、计划通的微笑。
“光前辈!光前辈!” 小樱焦急地呼唤着,立刻施展医疗忍术检查,发现他只是力竭昏迷,生命体征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来,混合着沙漠的热风,滴落在光染血的脸颊上。
“光大叔……” 鸣人看到光昏迷,心中一紧,但随即眼神变得更加坚定。光大叔已经做到了他能做的一切,甚至创造了奇迹,现在,轮到他们了!
佐助的轮回眼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须佐能乎再次张弓搭箭,指向了受伤后气息变得有些阴冷不定的辉夜。
卡卡西挣扎着站起,挡在小樱和光的身前,独眼中充满了警惕。
沙漠的热风卷起黄沙,发出呜呜的声响。战场上出现了短暂的寂静,但这寂静却比之前的狂风暴雨更加压抑。
大筒木辉夜缓缓稳住身形,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左臂的焦痕和肩头燃烧的、让她感到些许不适的天照黑炎。她抬起右手,覆盖在左肩伤口处,一股纯净的、远超六道层次的查克拉涌出,轻易地扑灭了天照黑炎,并让手臂上的焦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消失。
但她的动作,却带着一种缓慢的、凝滞的意味。她那一直空洞冷漠的紫色眼眸,此刻终于清晰地倒映出了属于“情绪”的色彩——那是一种混合了被蝼蚁所伤的恼怒、对未知干扰的疑惑,以及……某种更深的、被触及逆鳞般的冰冷杀意。
她缓缓抬起头,白发无风自动,周身的气息不再只是浩瀚无边,而是开始变得凝实、尖锐、充满了恐怖的压迫感。她看向了被卡卡西护在身后、昏迷不醒的光,又看向了严阵以待的鸣人、佐助、卡卡西和小樱。
“凡人……” 她的声音依旧平淡,但其中蕴含的寒意,却让周围灼热的沙漠空气都仿佛降温了几度,“你们……很好。”
她第一次,真正地将眼前这几个“羽衣和羽村的后裔”以及那个“变数”,视为了需要“认真”对待的敌人。
“哀家,厌倦了。”
话音落下,她双手缓缓抬起,结出了一个与之前任何印式都不同的、更加古老繁复、仿佛引动了世界根源之力的印记!
“就让一切,在这力量的根源之地,归于虚无吧。”
整个沙漠空间,开始剧烈地、不可逆转地震颤、崩解!黄沙倒卷向天空,灼热的空气被抽离,光线扭曲暗淡!而在沙漠崩解的景象之后,隐隐浮现的,不再是其他几个附属空间,而是那片最初的、也是最本源的——始球空间的混沌景象!并且,这一次的混沌,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无序,充满了毁灭性的气息!
她不再切换空间玩弄猎物,而是要将所有人,连同这几个附属空间一起,强行拖回始球空间的核心区域,然后以绝对的力量,彻底碾碎!
更加艰难、更加绝望的战斗,随着辉夜的真正认真,即将拉开序幕。而失去了光的临场指挥和极限辅助,仅靠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四人,又将如何应对这来自“卯之女神”的终极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