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膨胀求道玉……”
辉夜那冰冷的声音在混乱不堪、法则冲突的破碎空间中回荡,带着一丝被蝼蚁冒犯后终于升腾起的、真正属于“卯之女神”的怒意。
那颗在她被阴阳遁罗网困住的掌心凝聚的漆黑球体,初时只有拳头大小,却在出现的瞬间就开始疯狂地、不讲道理地膨胀!它不是吸收光线,而是直接“抹除”了周围的一切色彩和能量形态——酸海的残影、熔岩的虚光、冰雪的碎片、甚至阴阳遁罗网本身的光芒,一旦靠近那漆黑的边缘,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那是创造与毁灭的终极体现,是能够将森罗万象归于虚无的“奇点”。
“不好!” 光瞳孔缩成了针尖,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感让他几乎窒息,“那玩意儿绝对不能碰!连空间都能湮灭!”
他原本因失血和剧痛而有些模糊的意识,在这终极的死亡威胁下被强行激醒!肾上腺素的疯狂分泌暂时压过了身体的警告,他嘶声吼道:“散!极限距离散开!不要有任何犹豫!卡卡西老师,放弃维持神威干扰!鸣人佐助,维持封印罗网,但准备随时后撤或……加固防御!小樱,跟我来!”
几乎在嘶吼的同时,光右手艰难地抬起,指尖颤抖着,却异常稳定地划过一个极其简练、仿佛镌刻在灵魂深处的印式——飞雷神术式·改良瞬发版!这是他结合二代目、四代目的技巧以及自身对时空间忍术的理解,在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几乎成为本能的保命绝技!
他并非直接传送自己或他人,而是将自己残存的、为数不多的仙术查克拉和精神力,如同泼水般疯狂倾泻出去,瞬间激活了之前战斗中,他在众人身上、武器上、甚至周围那些尚未完全消散的岩石碎片、查克拉残留物上,留下的所有隐蔽的、一次性的飞雷神坐标印记!
这些印记原本是为了战术机动和出其不意的攻击准备的,此刻却被用来执行最纯粹的、极限的——辅助与救援!
“嗡嗡嗡——”
微弱的、几乎不可查的空间涟漪以光为中心,瞬间扩散开来,笼罩了半径近百米的区域(这已是重伤状态下他的极限)。在这个范围内,所有被他标记的“坐标”,都与他建立起了一种极其脆弱的、随时可能中断的空间联系。
“膨胀求道玉”的膨胀速度太快了!几乎在光完成术式的下一秒,那漆黑的球体已经膨胀到了直径超过二十米!阴阳遁罗网如同脆弱的渔网般剧烈震颤、扭曲,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网眼处开始出现崩溃的迹象!恐怖的吸力(或者说是“抹除”力)从球体边缘散发出来,将周围的一切物质和能量疯狂地拖向那绝对的黑暗!
“罗网撑不住了!” 佐助脸色苍白,轮回眼中写满了凝重,他能感觉到自己输出的阴遁之力正在被那黑球疯狂吞噬、抵消!
“光大叔!现在怎么办?!” 鸣人也是满头大汗,他能维持阳遁输出已经极其吃力,那黑球给他一种面对十尾完全体时都未曾有过的、纯粹的“终结”之感。
“计划不变!但要更极限!” 光语速快得像是在发射苦无,“鸣人佐助,我数到三,同时放弃维持罗网,将剩余所有阴阳遁查克拉注入须佐能乎(鸣人用九尾查克拉辅助)和尾兽外衣,形成最强联合防御,只守不攻!卡卡西老师,你的神威盯死辉夜本人,如果她有后续动作或者膨胀求道玉出现不稳定,尝试干扰!小樱,你的怪力准备好,目标是任何可能飞向我们的、被求道玉崩飞的大型碎片,把它们打偏!”
“三、二……一!撤!”
光的声音斩钉截铁!
鸣人和佐助毫不犹豫,同时切断了与封印罗网的联系!那本就摇摇欲坠的罗网在失去力量支撑和面对膨胀求道玉吞噬的双重打击下,瞬间崩碎成漫天的光点,然后被漆黑的球体无情吞没!
但两人也趁着这短暂的间隙,将撤回的力量瞬间注入防御!
鸣人则将自己和九喇嘛的查克拉催动到极致,金色的查克拉外衣如同火焰般熊熊燃烧,在他和须佐能乎周围形成了第二层、第三层流动的查克拉护盾!
卡卡西强忍着眼睛和大脑传来的撕裂般剧痛,将仅存的瞳力和查克拉注入左眼万花筒,视线死死锁定了辉夜的本体以及那颗膨胀的漆黑球体,寻找着任何一丝可能的破绽或波动。
小樱紧握双拳,粉色的查克拉光芒在她体表跳跃,双眼锐利如鹰,扫视着周围混乱的空间,准备应对任何突发袭来的“流弹”。
而光自己,在喊出“撤”字的瞬间,就发动了飞雷神!
不是长距离传送——那种消耗他现在负担不起,也来不及精细计算安全落点。而是最短距离、最高频率的、依托于那些被临时激活的一次性坐标的“闪烁”!
“膨胀求道玉”的漆黑边缘如同死亡的潮水,以辉夜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席卷。光的身影在原地消失,出现在十米外一块即将被黑暗吞噬的、残留着飞雷神印记的酸海凝结冰块上,脚尖刚一点地,甚至没有留下脚印,身影再次消失,出现在侧后方半空中一片扭曲的、残留熔岩热浪的空间坐标处,再次消失……他就像一道在死亡边缘疯狂跳跃的金红色残影,每一次闪现都精准地卡在那漆黑球体膨胀吞噬的前一刹那,每一次落点都选择在相对安全(哪怕只安全零点几秒)的坐标上。
他并非漫无目的地乱闪,而是在有意识地引导、测试!
他的精神高度集中,仙术感知(虽然微弱)和飞雷神坐标反馈的空间波动被他结合到了极致,大脑如同超频运转的计算机,疯狂计算着安全路径、坐标持续时间、下一次闪烁的最佳时机和方位。同时,他还要分心关注队友的情况!
“左边!三根共杀灰骨!熔岩加护形态!佐助,两点钟方向,须佐能乎左翼格挡!鸣人,五点钟方向,尾兽玉拦截!卡卡西老师,正前方那根交给你!小樱,低头!”
就在众人全力防御膨胀求道玉的吞噬时,辉夜果然没有闲着!她在维持膨胀求道玉的同时,竟然还能分心释放出数根缠绕着暗红色熔岩的“共杀灰骨”!这些骨刺速度奇快,轨迹刁钻,如同毒蛇般从膨胀求道玉暂时未能覆盖的死角射来,目标直指正在维持防御、相对固定的鸣人、佐助和卡卡西!
光的预警几乎与骨刺出现同步!他凭借对辉夜查克拉波动的细微感知(之前在冰雪空间干扰成功让他捕捉到了一些规律)和仙术对危险的直觉,提前了零点几秒发出了指令!
佐助的须佐能乎左臂立刻抬起,巨大的骨臂精准地迎向两点钟方向射来的灰骨!
鸣人身后探出一条查克拉手臂,瞬间凝聚出一颗小型尾兽玉,射向五点钟方向!
卡卡西则条件反射般地再次发动“神威”,扭曲了正前方那根灰骨路径上的空间!
而小樱,在听到“低头”的瞬间,毫不犹豫地将身体伏低!
“铛!”“轰!”“噗!”“嗤——!”
须佐能乎的骨臂与灰骨碰撞,发出金铁交鸣般的巨响,骨臂表面被腐蚀出一片焦黑的痕迹,但成功将其弹飞!
尾兽玉与灰骨相撞爆炸,勉强抵消了那根灰骨的威力,爆炸的冲击让鸣人身形一晃。
卡卡西的神威再次建功,将那根灰骨吞没,但他自己也踉跄一步,左眼血流如注,视线开始模糊。
而小樱原本站立的位置后方,一根悄无声息、没有熔岩加护的灰骨擦着她的发梢飞过,将她几缕粉色的发丝直接化为灰烬!正是光预判到的、辉夜隐藏的第四根偷袭!
“好险!” 小樱心有余悸,脸色发白。若非光提醒,她恐怕已经中招了。
光的闪烁更加频繁和惊险。他不仅要躲避不断扩大的“膨胀求道玉”的吞噬边缘,还要时刻关注辉夜的动向,预判骨刺的轨迹。好几次,灰骨几乎是贴着他的身体飞过,将他残破的衣物边缘直接“分解”掉,甚至有一次,一根骨刺擦着他的左臂外侧飞过,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却传来剧烈灼痛和诡异麻木感的伤口!
“呃!” 光闷哼一声,身影闪烁到小樱身边的一块浮冰上,低头瞥了一眼左臂伤口。伤口不深,但边缘呈现一种不正常的灰败色,并且有向周围缓慢侵蚀扩散的迹象!甚至他调动阳遁查克拉去修复和抵抗时,都感到异常吃力,那股“分解”的规则之力极其顽固!
“光前辈!你流了好多血!伤口在恶化!” 小樱立刻注意到光的状况,尤其是他左臂那诡异的伤口,连忙要上前施展医疗忍术。
“别碰!” 光厉声制止,“这玩意儿带规则侵蚀,你的查克拉直接接触可能会被顺着‘感染’!我自己来!”
他咬牙,将体内所剩无几的、更加精纯的阳遁之力(来自系统打卡获得的阿修罗之力基础)集中到左臂伤口处,同时尝试调动“光遁”中蕴含的那一丝“净化”特性。金白色的微光在伤口边缘亮起,与那灰败的侵蚀之力对抗,发出细微的“滋滋”声。侵蚀的速度被明显减缓了,但并没有立刻停止,而且这个过程消耗巨大,光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惨白。
“注意脚下,又要切换了!” 光强忍着左臂传来的剧痛和虚弱感,再次感知到了空间规则的剧烈波动,“是酸海!佐助,须佐能乎!”
“明白!” 佐助立刻操控须佐能乎,改变形态,从防御姿态转为更适合在液体环境中行动的“半身浮游”形态,同时将须佐能乎的查克拉覆盖范围扩大,将鸣人、卡卡西和小樱都包裹进去,以抵抗即将到来的强酸腐蚀。他自己则站在须佐能乎额头的水晶中,轮回眼紧紧盯着辉夜。
光自己则没有进入须佐能乎。一方面,他需要保持机动性来预判和应对辉夜的攻击;另一方面,须佐能乎在酸海环境中目标太大,更容易成为活靶子。
“天之御中。”
辉夜淡漠的声音响起,混乱的空间再次切换!冰雪、熔岩、重力空间的残影彻底消失,无边无际、浑浊粘稠、散发着刺鼻酸腐气息的酸海瞬间充斥了整个感知范围!脚下的支撑物(如果有的话)迅速溶解,恐怖的酸液和腐蚀性雾气弥漫开来!
“滋滋滋——” 酸液溅落在须佐能乎表面,立刻冒起白烟,发出腐蚀的声响。须佐能乎的查克拉消耗速度明显加快。
鸣人的尾兽外衣也被酸雾侵蚀得光芒黯淡。
卡卡西和小樱只能尽量躲在须佐能乎的保护范围内。
而光,则再次开始了高频率的“闪烁”。他在酸海上空那些尚未完全溶解的、较大的酸液泡沫、或者由之前战斗残留查克拉暂时凝结的“硬块”上留下的飞雷神坐标间跳跃。酸海环境对他极为不利,不仅需要消耗查克拉隔绝酸雾,连飞雷神坐标的持续时间都因为环境的腐蚀而大大缩短,他必须计算得更加精确,跳跃得更加频繁。
辉夜的身影悬浮在酸海中央的上空,白发在带着酸腐气息的微风中轻轻飘动。她似乎对膨胀求道玉的压迫效果很满意,没有立刻再次释放那恐怖的黑色球体,而是再次抬起了手。
这一次,不是几根,而是数十根!密密麻麻的灰白色骨刺,从她宽大的袖口中如同暴雨般倾泻而出!这些骨刺表面缠绕着浑浊的酸液,不仅带有“共杀灰骨”本体的分解规则,还附加了强酸的腐蚀特性,速度或许比熔岩加护的稍慢,但覆盖范围更广,轨迹更加难以捉摸,如同在酸海中游弋的死亡之鱼!
“躲不开!范围太大了!” 佐助脸色一变,操控须佐能乎试图挥舞武器格挡,但骨刺太多太密!
鸣人试图用多重影分身加螺旋丸拦截,但影分身一接触酸蚀灰骨就直接被分解,效果寥寥!
卡卡西的神威在这种覆盖打击面前,作用范围有限。
“交给我!” 光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他将飞雷神之术运用到了前所未有的极致!
不再是单纯的自己闪烁,而是开始以自己为媒介,进行超短距离、超高频率的“群体辅助位移”!
他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小樱身边,在小樱惊愕的目光中,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两人同时消失,出现在二十米外一处相对安全的坐标。几乎在落地的瞬间,光的身影再次消失,出现在佐助的须佐能乎外侧,对着须佐能乎的一条手臂拍下一个临时坐标印记,同时吼道:“佐助,左倾十五度!” 佐助下意识操控须佐能乎左倾,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一片攒射而来的酸蚀灰骨!
光的身影如同鬼魅,在酸海上空、在须佐能乎周围、在漫天骨刺的缝隙中疯狂闪烁!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对队友位置的精微调整,或者对关键骨刺轨迹的干扰(比如用带着阳遁之力的苦无或拳头进行极其短暂的格挡偏转,绝不敢硬接)。
他甚至做出了更加疯狂的尝试——对射向自己的骨刺,在即将命中的那一刹那,发动飞雷神,试图将其直接转移走!
一根酸蚀灰骨以诡异的角度射向他的后心,光在最后一刻感知到,瞬间发动飞雷神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侧方五米。但他出现的同时,那根骨刺竟然也微微调整了方向(辉夜的操控),依旧紧追不舍!光眼中狠色一闪,不再躲避,反而迎着骨刺,在两者即将接触的瞬间,右手食指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在骨刺尖端侧面轻轻一点——一个微型的、临时构筑的飞雷神导雷阵纹一闪而逝!
“嗤啦!”
骨刺擦着他的右肋飞过,将他右侧腰部的衣物和皮肤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飞溅!但原本应该直接命中他身体的骨刺,却因为那瞬间的空间偏转效应,轨迹发生了极其微小的改变,最终只是擦伤!
这种近乎于刀尖跳舞、与死神贴面亲吻的操作,极大地消耗着光的精力和查克拉。他的伤口在不断增加,虽然都不是致命伤,但流血、剧痛、阳遁对抗侵蚀的消耗,以及高频率空间跳跃带来的精神负荷,让他的状态飞速下滑。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粗重如风箱,眼前阵阵发黑,全凭一股顽强的意志在支撑。
“光前辈!” 小樱看着光如同一个破碎的、染血的人偶般在空中一次次惊险地闪烁、格挡、救援,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混合着酸雾,在脸上留下灼热的痕迹。她恨自己在这种层次的战斗中能做的太有限,只能拼命维持着脚下的查克拉平台,同时将医疗忍术的感知放到最大,随时准备接应光。
“光大叔!你……” 鸣人也是看得心惊肉跳,光好几次都是擦着骨刺边缘闪过,衣襟被分解,皮肤被划开,鲜血淋漓。
佐助紧抿着嘴唇,轮回眼中光芒闪烁,他在疯狂地分析辉夜的攻击模式和光的移动规律,试图找出配合的机会。
卡卡西用仅剩的右眼(左眼已几乎无法视物)死死盯着战场,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破局之法。
辉夜显然也注意到了那个像跳蚤一样烦人、一次次干扰她攻击、甚至似乎找到了某种方法微弱影响“共杀灰骨”轨迹的“变数”。她空洞的紫色眼眸中,那丝“有趣”的情绪似乎加深了些许,但随即被更深的冷漠取代。
“烦人的虫子。” 她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毫无波澜,却带着更加实质的杀意,“结束吧。”
她双手缓缓合十,不再释放骨刺,而是将浩瀚如海的查克拉疯狂注入脚下的酸海!
整个酸海,瞬间“活”了过来!粘稠的酸液如同拥有了生命,掀起了数百米高的恐怖巨浪!巨浪之中,无数由酸液凝结成的、形态各异、大小不一的怪物——狰狞的触手、布满利齿的巨口、飞射的酸液箭矢、甚至模拟出之前冰雪、熔岩空间特性的混合攻击——铺天盖地地朝着五人涌来!同时,酸海本身的腐蚀性和吞噬力也飙升到了极致,连空间都似乎在这极致的酸蚀下微微扭曲!
这是环境攻击与物理攻击的完美结合,是真正意义上的“天灾”!
面对这如同世界末日般的景象,就连鸣人和佐助也感到了绝望般的压力。须佐能乎和尾兽外衣在这种全方位、无死角的饱和打击下,又能支撑多久?
而光,望着那吞噬一切的酸海巨浪和其中蕴含的无数杀机,嘴角却扯起了一丝近乎疯狂的弧度。
“鸣人!佐助!卡卡西老师!小樱!” 光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声音嘶哑却穿透了酸海沸腾的轰鸣,“就是现在!执行最终方案!把所有的力量——赌在这一击上!!”
他的眼中,燃烧着破釜沉舟的火焰。最后的战术,终于要揭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