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四季酒店顶层套房。
气氛压抑得像灌了铅。
“攻击波音的关联设施？林风，你清醒一点！”徐婉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一个字都透着极度的严肃，“那不是商业手段，是在向整个美国的军工复合体宣战。他们会动用一切力量，把我们所有人碾碎！”
桌上那个牛皮纸文件袋，像一个张着口的深渊，沉默地摆在那里。
林风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他只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不夜城，身影在璀璨的灯火中显得格外孤单。
卡特琳娜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军用级加密平板，她径直走到林风身边，低声说：“安雅，这个人存在。母亲是前基洛夫芭蕾舞团首席，八十年代末赴美后失踪。克格勃档案里，她父亲的身份被列为最高机密。她的身份，是真的。”
房间里最后一点侥幸，被这句话彻底掐灭。
这不是一个拙劣的骗局。
这是一个埋了三十年，现在被人挖出来，专程送到他面前的真相。
林风终于动了。
他没有回头，只是拿起桌上那部红色的加密卫星电话，直接拨通了克里姆林宫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普京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总统先生。”林风的语气平静得可怕，“情况有变。‘资产’找到了，但在第三方手里。”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容拒绝的强硬。
“我的‘海外国有资产追讨团’，需要一点额外的……授权。”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微弱的电流声在两个庞大意志间流淌。
伊万和徐婉的呼吸都屏住了。
许久，普京的声音再次响起，缓慢而清晰：“我不能授权在他们的国土上，进行任何形式的行动。”
林风的心沉了一下。
“但是，”普京的话锋在下一秒转动，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弧度，“几年前，有一支格鲁乌的特种小队，在那片区域失联了。如果你恰好找到了他们不小心遗落的‘野营装备’，那只能说，你的运气不错。”
“坐标，我的助理会发给你。”
“记住，这通电话，不存在。”
通话结束。
林风放下电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不是授权，那是一张空白支票，一张允许他在美国本土发动一场小型战争的许可证。
普京把赌注，全压在了他身上。
几乎是同时，卡特琳娜手里的平板震动了一下，一个加密坐标文件弹了出来。她迅速打开，调出卫星地图。
“老板，收到了。”
林风转身，脸上的迷茫和挣扎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冰冷的决断。他指着地图上的红点，开始下达指令。
“波波夫，带你的人，立刻去这个地方，把总统先生送的‘礼物’拿回来。”
“伊万，你跟他一起去。”林风的目光扫过伊万那张兴奋到发光的脸，“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东西运回来，我要在天亮前，看到我们的新玩具。”
伊万激动地一拍胸脯，两眼放光：“老板你就瞧好吧！在美国和美国人干仗？太棒了！我早就想试试他们的16了，听说点射手感特好！”
“卡特琳娜，”林风转向她，“你和‘乌鸦’团队，立刻对‘夜莺计划’的研究所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侦察。我要知道里面每一个通风口的位置，每一个警卫的换班时间。”
最后，他看着脸色凝重的徐婉。
“你，带着我们的官方代表团，去和美国方面交涉，就说要求他们归还几件价值不高的流失文物。把动静闹大，把所有媒体的视线都吸引到这件事上，给我们争取时间。”
三路人马，三条战线，同时启动。
夜，更深了。
皇后区，一条废弃的地铁线路深处。
波波夫和伊万带着精英小队，根据坐标撬开了一面伪装成水泥墙的暗门。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储藏空间。
当战术手电的光芒照亮里面的瞬间，饶是伊万这种见过大场面的人，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那根本不是什么“野营装备”。
那是一个标准的小型特种作战军火库。
一排排崭新的武器箱码放得整整齐齐，像等待检阅的士兵。
一名队员撬开一个箱子，兴奋地低吼：“头儿！是hk416！全套战术配件！”
伊万迫不及待地打开另一个，里面塞满了大量的c4炸药和不同规格的ep电磁脉冲手雷。
“我的老天，”伊万拿起一枚手雷掂了掂，满脸陶醉，“这玩意儿可比伏特加带劲多了！”
角落里，甚至还静静地躺着几具“毒刺”单兵防空导弹和“标枪”反坦克导弹发射器。
从热成像仪，到军用级别的加密通讯设备，应有尽有。
克里姆林宫的“礼物”，诚意十足，甚至可以说是过分了。
就在队员们像过节一样清点装备时，一个武器箱里，一台毫不起眼的黑色卫星电话，突然发出尖锐的铃声。
死寂的地下空间里，这声音格外刺耳。
波波夫皱起眉，走过去接通了电话。他没有说话，只是打开了扩音。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又急促的沙哑男声，带着浓重的俄罗斯口音。
“包裹收到了？听着！我们有大麻烦了！”
“‘夜莺’启动了内部的‘猎人’程序！”
“目标，是那个叫安雅的女孩！他们要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