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练练，做给家里人吃，又不是让你天天做。”
“行，有人如果想吃就跟我说，我来做。”
闻言，王桂芳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她大概猜出了女儿的心思。
戴雨燕又回头问她，“妈， 你觉得怎么样？”
“咳，挺好吃。”
“如果拿到城里会如何？”
“他们应该也喜欢吧。”
毕竟真的好吃，板栗的香甜软糯，松子的香酥，都风味独特。
“所以，妈，我不在家有人送这玩意来，你就帮我收着。”
“行。”
接下来几天，除了去上班的戴雨梁，兄妹几个一有空不是炒栗子就是炒松子。
戴雨燕给王桂芳的解释是，我要带到京市试试水。
初八这天，戴雨燕大包小包，一个手推车差点装不下，除了蘑菇肉酱和柿饼，还有炒好的五十斤板栗和三十斤松子。
家里人多，她实在不好往空间放。
“说让老大老三送你，你偏要自己来，咋这么犟呢。”
“妈，就他们两弱鸡，加起来力气没我大，快别费事了，至于手推车，我放公社，我爸开会的时候退回来就行。”
被内涵的兄弟两人都麻了。
明明是她力气太大，非要贬低他们说弱鸡，也是没谁了。
“奶奶，好好养身体，天暖和了接你来京市。”
小脚老太太乐得嘴合不拢，“行，我等着我孙女来接。”
老爷子酸溜溜道 ， “行了行了，时间不早了，快走吧 ，路上警醒着点。”
“值得呢，快进去，接我奶奶的同时，也不会忘了您。”
老爷子开心的上下摸了摸全身衣兜， 摸到一沓零钱，全塞戴雨燕手里，“车上吃好点。”
出村后，把所有东西往空间一放，取出自行车往公社去。
临到公社，又把推车拿出来，自行车放进去，简直不要太方便。
这次没有在县城逗留，掐着点去了火车站。
她一个人坐车比和人结伴舒服多了，行李不多，只有一包吃食，还不担心安全。
虽是硬座，但却没有往日煎熬。
黄老太没想到会这么快见到她，“燕子？”
“黄奶奶新年好。”她大包小包站在大门口咧嘴笑。
寒冷让她的脸通红，那两排整齐的牙齿异常醒目。
任谁一大早看到这么个女孩，给自己拜年心情都会好。
“哎，新年好，快进来。”黄老太准备下台阶帮戴雨燕搬东西的，随即想到自己这老胳膊老腿加个小脚，估计只能帮倒忙。
于是招呼了一声，就回屋取红包。
黄老太年纪大了，和小辈们共同话题不多。
可她喜欢每年过年时给他们发红包，听他们一声声的恭维。
戴雨燕一进门，眼前就飞过来一个大红包。
“给，新年快乐。”
“谢谢黄奶奶。”戴雨燕没有拒绝，惊喜的接过。
“我来时还担心，你如果在叔叔们家里过年，我怎么进门，今天才十二呀，你怎么不等十五过了再回来。”
她蹲在地上边说话边往外掏东西。
蘑菇酱，炒板栗，炒松子，柿饼
全是吃食。
两瓶蘑菇酱，两斤炒板栗，一斤炒松子，一斤柿饼
“够了够了”
黄老太再喜欢吃，也不能厚着脸皮把人间从老家带回来的吃食那这么多。
“这是家里做的，外面没有，黄奶奶您尝尝味给个建议。”戴雨燕着重介绍松子和板栗。
“板栗凉了，没有热着好吃，但味道没多差。”
黄奶奶很给面子，当场就剥开一颗板栗放进嘴里。
“好吃哎，丫头，这样，你再给我留几斤， 一斤我给你一块钱。”戴雨燕笑了笑没说话，又剥了两颗松子递过去。
“您再尝尝这个。”
黄奶奶扔进嘴里嚼吧嚼吧几下，眼睛发亮，焦香味十足，还有淡淡的松木香气。
越吃越油。
这玩意比瓜子好吃太多。
“这个，给我来个十斤，一斤一块。”
只带了三十斤的戴雨燕：您可真会想。
“奶奶，一样最多三斤，多了没有。”
“那一大包，多给几斤咋了。”
戴雨燕不为所动，反问道，“最近的政策您听说了吗？”
黄老太剥松子的动作停下，低头看向蹲在不远处的女孩。
“你想用这东西赚钱？”
作为经商世家，这种政策，黄房两家比谁都敏锐，也比谁都知道的早。
要不为什么大儿子会进了工商局。
“您觉得如何？”
“只要你有足够的货，燕子，奶奶保证，那五千块欠款， 不到半年你就能还清。”她认真的说。
糖炒栗子，不是她戴雨燕独创。
可稀罕就稀罕在货少。
只要她能解决了货源问题， 这东西上到八十老太， 下到三岁小孩都爱吃。
有了她这话，戴雨燕心定了不少。
“多谢奶奶指点，这些不要钱，给您的年礼。”她把分出来的东西往黄老太面前一推，回房整理东西了。
十二这天她没出门，整理完东西，洗了澡就睡了。
晚饭间还是黄奶奶敲的门。
“别睡了，起来吃点东西，再睡下去晚上得失眠。”
“这就来。”
黄奶奶很实诚，晚饭是量大管饱的炸酱面，里面再拌上戴雨燕带来的蘑菇酱，简直不要太美。
“把你那酱再给我几瓶呗，这次不白拿，拿钱买，我有个老朋友好这一口，你给他试试。”
“没问题，先说好啊，一块钱一瓶不讲价。”
里面不管是肉还是蘑菇，都挑最好的，还有自家种的辣椒磨的粉，滋味足足的。
“一块钱一块钱”
黄老太服了她这偶尔的财迷样子。
这人有时候大方得很，有时候又一分钱不让。
也不晓得这性子怎么养成的。
次日一早，戴雨燕早早出门。
她想到处转转，看看京市的街头巷尾。
结果让人很惊喜，摆摊的人不少，尤其是吃食和衣服鞋子。
不要票，价格和国营饭店供销社差不多，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来一份豆浆一份油条。”
“豆浆卖完了，小米粥可以不？”年轻女人细声细气，声音极小的说。
她有些胆儿小，不太敢和人交流。
正收拾桌子的丈夫忙走过来，“同志别见怪，她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