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做什么？”
从鞋厂出来后，田甜兴奋的问。
出差太好玩了，她都没有做什么，戴雨燕全部搞定。
还能四处走走，买东西，下次她还来。
“当然是回家。”
现在是十一点 ，回去收拾收拾，再吃点东西。
还能赶上下午的车。
看着脚下比来时更大的包裹，田甜苦兮兮道，“雨燕姐姐~”
“五块钱！”
好吧，田甜翻遍了口袋，只拿出来两块。
“花超支了，只剩两块。”
两块就两块，戴雨燕丝毫不手软，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钱全部揣进兜里。
单手轻松提起地上包裹，“走吧。”
“你真好。”
这傻孩子，收两块，她居然还觉得自己赚了。
没救了啊没救了。
走在前面的戴雨燕摇头。
回到苏源县的第一件事，依旧是去找冯主任报告工作。
听说她合同都签了，冯仓喜的原地转了 一圈。
“明天一大早，就让老黄去拉货，刘会计把定金汇过去。”
一次性购入那么多东西，他们一个县级单位暂时还做不到一次付清货款，只能先给定金，尾款半个月后付。
这是戴雨燕出差前就和两位主任商量好的。
“主任，这批货，光县城估计也能吃下。 但我还是想给每个公社都分点。”
她累死累活，绞尽脑汁搞这么多瑕疵品，可不是为了县城百姓。
“没问题，和之前的瑕疵布一样，分成四份，三个公社和县城各一份。”
冯仓从小在城里长大，没见过也没去过乡下，因为戴雨燕，最近他了解不少。
反正定价一样，卖给谁不是卖。
卖到乡下，领导和人民还能称赞几句。
再说，干活的是下面人，他只动动嘴皮子，这种给自己赚取名声的事。
傻子才会拒绝。
“主任，您是怜大众之苦的好领导。”
“尽会拍马屁，回去休息吧。”
虽然嘴上嫌弃，但冯主任还是挺受用她的话，一下午嘴都没合拢过。
林副主任看得直摇头。
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天还没黑，吃过晚饭，戴雨燕往废品站去了。
她很久没见林珊，上次回家给她带的东西，还在空间存着。
“忙不？”
“燕子，你回来了，听我爸说你这几天出差。 你出差前回过家，却没来找我，是不是把我忘”
“是是是，把你忘了，这个赔罪行不。”
看着眼前吊着的两条大鱼，林珊埋怨不下去了。
“哪里的？这么肥，别告诉我你在供销社买的。”
戴雨燕无语，“我无缘无故买鱼干嘛，这是上次回家给你抓的，一直养在宿舍，没想到三天过去，还没死。”
“哎呀，这么忙还惦记我，真不好意思。”
一点不扭捏，林珊手速麻利的从她手里接过鱼。
“嗤，出息！”
又给了她拿了两斤核桃，戴雨燕手心向上，“两块钱，亲姐妹，明算账。”
“我还能少了你的。”
两人寒暄完，戴雨燕又进去翻了翻，试图在废品中能找点有用的。
“这张书桌不错，怎么没人买。”
她围着书桌转了两圈，发现除了有些地方被撞变形了，其他都还好。
连腿都没松动。
质量真好。
居然没人带回去用。
“六块钱呢，站长亲自定的价。
虽然桌腿看上去没事，但你没发现，四脚和桌面被嚯嚯的不像话吗，谁家花六块钱买这二手货。
不如直接添一块钱去家具厂买个新的。”
“我要了。”
她扛着桌子到门口，把六块钱递过去。
“疯了吧，你一个月才三十来块钱，花六块买个破书桌。”
去买个新的不行吗。
“好看呐，结实呀。”戴雨燕理直气壮，指着旁边东西问。
“什么样的新桌，都被这么造了，没掉漆，腿也不松动。”
桌面都四角都被搞出深浅不一的坑了，漆还不掉，这质量没得说。
扛着桌子经过邮局时，戴雨燕给她妈打了个电话。
“妈，后天公社供销社会来一批瑕疵鞋和衣服，记得喊上婶子们去抢。”
说完就想撂了电话，王桂芳阴森森的声音传来。
“你敢挂试试。”
好吧。
“妈，还有啥问题，你赶紧问吧，电话费很贵。”
嫌弃电话费贵，买东西时却不觉得贵，也是没谁了。
“多少钱，那东西有多少。”
“不管是鞋还是衣服，统统五块钱，不要票，一个公社最少得有上百件。”
她看了一眼电话上的时间，“真不说了，要超时，挂了。”
撂下电话，时间在一分五十七秒停止。
次日一到办公室，冯主任就乐呵呵的告诉她。
“小戴啊，今天上午没什么事，时间你自己安排就好，下午衣服鞋子估计就回来了，你帮老黄分分货，争取今天把所有货都分好，明天一大早就配送到各公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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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
搬东西对别人来说可能辛苦，但对戴雨燕来说却跟摸鱼没区别。
他喜欢这种工作。
“这次多谢你照顾田甜了。”
“都是同事，应该的。”
其实戴雨燕有些心虚，就帮忙搬了两回行李，敲诈了对方七块钱，不知道冯主任晓得不。
接下来的工作计划
坐在办公桌前，戴雨燕咬着钢笔头，打算写个计划。
发现自己脑子空空，居然没有想法。
算了，出去走走吧， 她把笔一丢出门找齐小静去。
“戴采购，你怎么来了，仓库我经常整理打扫。”
“齐姐，我想问问，你们家平时家用最缺什么？”
好让她有个方向。
“当然是粮食了。”齐小静笑着回答。
粮食啊，戴雨燕一脸苦相。
粮食不归供销社管，他们属于粮店，而且乡下人都吃不饱，更没有多余去卖。
“还有吗？”
齐小静叹气，“这年头，什么都缺，”
大到粮食，小到一根针，有钱时没有货，有货时没钱。
家家户户都难得很。
“对了 ，我正想跟你说呢，最近市里调配过来的酱油，质量很一般，我看过，里面应该兑过水。”
什么？
戴雨燕忽然起身，“姐啊，这事你怎么不早点上报。”
被百姓们知道，他们供销社卖出去的酱油掺了水， 那真要完。
供销社都能给砸了。
“我也是前天才发现，你不在，我怕你受牵连。如果采购的东西质量有问题，采购负主要责任。”
她舀了一些出来，尝了尝，眉头紧皱，太明显了。
酱油是市里从酱油厂统一调配的，和她一个采购有毛线关系。
戴雨燕坐不住了，“我去找冯主任说这件事，姐，从现在开始，这批酱油先别卖，你去前面和杜天磊说一声。
我和领导拿完主意后再说。”
火急火燎到办公室，戴雨燕门都忘了敲，一把推开进去。
冯仓吓了一跳，“发生什么事了？”
“主任，市里调配过来的酱油里掺了水，你说这事大不大。”
都不知道卖出去了多少。
“你说什么？”
冯主任茶杯差点扔出去，被自己口水呛到。
“咳咳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不不不去吧林主任叫进来再说。”
林副主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老冯的脸色和小戴的表情，就知道不是好事。
“你两怎么了 ？”
脸色怪吓人的。
戴雨燕把刚才汇报给冯主任的情况又重复了一遍。
“两位主任，这不是小事，一个家庭掌勺的那个人，对于酱油的敏锐度比咱们高多了。”
掺没掺水，他们光凭做菜的味道颜色就能看出来。
冯主任和林副主任也急了，如果闹起来，他们麻烦大了。
“让下面停了酱油售卖。”
戴雨燕摇头，还不够，“主任，还要尽量把这两天卖出去的召回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