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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铁甲迷船,荒庙毒医(1 / 1)

赵宸肩头的毒如活物般向心脉钻去,而救他之人竟是二十年前“死去”的挚友杨继盛,留下“文渊阁有钉子”的警告与一份染血的辽东暗道图后,消失于浓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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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五,黎明前最黑暗的时辰。

渤海湾外三十里,星月无光,海面如墨。孙承宗所在的福船“镇海号”桅杆上,气死风灯在凛冽的北风中摇晃,将甲板上人影拉得忽长忽短。

“将军,子时方向,有船影!”了望哨的声音嘶哑急促。

孙承宗按着左腹——那里裹着厚厚的绷带,三日前拦截那艘“神秘铁甲船”时,一枚从未见过的爆裂铁丸在他身侧炸开,铁片嵌进甲胄缝隙。他推开搀扶的亲兵,抓过千里镜。

镜筒中,一个模糊的轮廓正破浪而来。那船型怪异:船身低矮,不见帆桅,船壳在微弱的天光下反射着暗沉沉的金属光泽,像一头贴海滑行的铁鳄。

“就是它。”孙承宗声音低沉,“传令,左右翼哨船包抄,火铳手就位。没有本将号令,不准开炮,更不准接舷。”

“得令!”

命令层层传下。五艘明军战船呈钳形缓缓散开,炮窗推开,新式的“雷火箭”已填入膛。这种由格致院改良的火器,射程比旧式弗朗机远了近一倍。

铁甲船似乎毫无察觉,径直驶来。在双方距离不足百丈时,它竟缓缓停下了。

海面忽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海浪拍打船舷的哗哗声。

“将军,看……船头!”副将声音发颤。

孙承宗凝目望去,只见那铁甲船船首,竟无声无息地竖起一根黝黑的铁管,管口对准的正是“镇海号”的指挥台。

“散开!”孙承宗厉喝。

几乎同时,铁管口火光一闪!

没有震耳欲聋的炮响,只有一声尖锐的、如同裂帛的嘶鸣。一道赤红的流光划过海面,狠狠砸在“镇海号”右舷三尺外的海水中。

“轰——!”

水柱冲天而起,竟达四五丈高。剧烈的冲击让八百料的福船猛地一倾,甲板上水手摔倒一片。

孙承宗死死抓住护栏,瞳孔收缩。这不是寻常火炮!爆炸的威力、弹丸的速度,都远超格致院最新的成果。

更让他心悸的是对方这“警告式”的一击——打得如此精准,偏了三尺是警告,若对准船舷……

铁甲船再无动静,像一具浮棺静静泊在那里。

孙承宗深吸一口气:“放小船,本将亲自过去。”

“将军不可!您伤势未愈,那船诡异……”

“正因其诡异,才须亲察。”孙承宗解下佩剑,只带两名精通水性的老卒,乘舢板缓缓划向那沉默的巨物。

靠得近了,才觉压迫感扑面而来。船壳果然是铁木混合,铆钉密布,接缝处泛着青黑色的防锈油光。船侧有炮窗,但窗板紧闭。整条船没有任何旗帜、灯号,甚至没有水手活动的迹象。

孙承宗攀上垂下的绳梯,踏上甲板。

空无一人。

甲板平整得过分,连缆绳堆、木桶这些寻常船舶必备之物都看不到。只有中央舱室的门敞开着,像一张漆黑的嘴。

他拔出短铳,点燃火折,弯腰钻进舱门。

舱内弥漫着铁锈、油脂和一种淡淡的腥甜味。借着火光,他看见舱壁上固定着数门造型奇特的短管火炮,炮身铭文并非汉字,也非西洋文,而是一种扭曲如蛇的符号。

舱室深处,一张矮桌上,端端正正放着一封火漆密封的信。

火漆上的印记,让孙承宗浑身的血都凉了——那是一个清晰的、蟠龙环绕的“内监司礼”印!

司礼监,内官监之首,掌理内外章奏,照阁票批朱。这印,只有司礼监掌印太监或其亲授之人方能使用。

他拆开信,纸上只有三行字:

“孙将军台鉴:

辽东海道三处暗港坐标附后,乃奴酋私通晋商之径。

然海图之事,请止步于此。若深究,则杨继盛之子杨烨,今在关宁军中为把总,其所在营队三日后之巡逻路线,奴酋知之甚详。”

没有落款。

孙承宗的手微微发抖,不是恐惧,是愤怒。这封信,用辽东将士的性命,用忠烈之后的性命,来威胁他停止追查!

而信末所谓的“坐标”,他只看一眼便知是真的——其中一处暗港,去岁他曾派哨船探查过,确实发现过不明船只出入。

对方不但知道他在查什么,还知道他需要什么,更握着他无法不顾的软肋。

他将信纸凑近火折,点燃,看着灰烬飘落。然后,在舱室最内侧的铆接缝处,他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一小片未烧尽的桑皮纸边角,纸上残留着半个朱红色的私章印迹——“养性”。

佟养性?

孙承宗想起兵部存档里那个名字:女真商人,曾被明军抓获为间谍,后“越狱”逃回关外,如今是努尔哈赤麾下管理汉军事务的要人。一个本应在关外的人,其私章印迹,为何会出现在这艘明显有宫内背景的诡异铁甲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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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这艘船,本就是沟通关内宫闱与关外奴酋的桥梁!

“将军!”舱外传来老卒急促的呼喊,“船……船底有水声,好像在灌水!”

孙承宗猛地转身冲出舱室。只见甲板接缝处,已然渗出水渍——这铁甲船,竟在自沉!

“撤!”

他们刚跳回舢板,划出不到二十丈,那铁甲船便以惊人的速度船尾翘起,头朝下扎进海中,漩涡翻滚了几下,便再无痕迹。

海面恢复平静,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孙承宗坐在摇晃的舢板上,望着那片消失的铁甲船留下的涟漪,左腹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那痛感尖锐而清晰,提醒他两件事:

第一,对手的能量远超想象,宫闱、边关、海上,脉络深不可测。

第二,赵宸要他查的海图线索,恐怕已经指向了最致命的方向——敌人不是要从海上偷袭辽东,而是要让辽东防线,从内部开始腐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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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日,正午,长江口以北八十里,荒庙。

赵宸靠在斑驳褪色的泥塑神像背后,额头上全是冷汗。肩头的伤口被杨继盛留下的药粉遏制了恶化,但那种阴寒的痛楚仍顺着经脉一阵阵袭来。七星海棠混南洋尸蕈,据《毒经》残本记载,这种混毒如附骨之疽,除非常年调制解药之人,否则七日内必毒发攻心。

他咬着牙,展开杨继盛塞给他的油布包裹。

里面是三样东西:一幅绘在羊皮上的、极其详尽的《女真辽东海岸暗道详图》,图中标注了七处连兵部海防图都未记载的隐秘登陆点;一枚边缘磨损的铜制腰牌,正面是“锦衣卫北镇抚司”,背面却刻着一个极小、极深的“瑾”字;还有一张字条,只有八个潦草的字——“文渊阁有钉,钉深及髓”。

文渊阁。内阁辅臣轮值、处理机要文书之所。能每日将朝议动向、边关奏报尽收眼底的地方。

赵宸闭上眼,脑海里迅速闪过那几个每日相见的面孔:沈一贯、方从哲、乃至他自己的门生……会是谁?又是从何时开始?

庙外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踩在枯叶上,几不可闻。

赵宸瞬间屏息,将油布包裹塞进神像底座的裂缝,右手摸向靴筒里的匕首。

“首辅大人。”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庙门外响起,带着一丝疲惫与苦涩,“是学生,文昭。”

陆文昭!

赵宸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这个他一手提拔、视若子侄的门生,这个极可能是泄露月港密令、导致格致舰被毁的内奸,竟然找到了这里!

“学生知道大人此刻必不愿见我。”陆文昭的声音继续传来,却没有进门,“学生长话短说。沈观涛劫走的图纸,是假的。真图在格致舰爆炸前,已被吴惟忠将军转移。但真的危机不在图,而在人——月港船厂火药库的管事,是宫里王公公的干儿子,他换掉了一半的正常火药,掺入了受潮易爆的劣品。这才有那场‘意外’的大火。”

赵宸沉默。他在判断,这是试探,还是补救?

“学生身不由己,老母幼妹皆在他人之手。今日冒险前来,只禀报两件事:其一,杨继盛大人所言‘文渊阁之钉’,不在阁臣,而在典籍厅。所有往来公文抄录存档,皆经其手。其二……”

陆文昭停顿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孙承宗将军在渤海拦截那艘铁甲船,船上有一封给您的信。信被孙将军毁了,但学生得知,信末印记,属于成化年间司礼监掌印太监,汪直。”

汪直?那个权倾一时、创立西厂、后来被贬黜,据传早已病故的前朝大珰?

“汪直未死。”陆文昭仿佛知道他的疑惑,“他在南京守陵,只是个幌子。这二十年来,一条由他编织、连通宫内、江南豪商、辽东将门、乃至关外女真的网,一直都在。他们要的不是钱财,而是……”

话未说完,庙外远处忽然响起一声尖锐的鸟鸣!

陆文昭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是衣物摩擦与快速远去的脚步声。

赵宸挣扎起身,挪到庙门边,从缝隙望去。只见陆文昭青色的身影已没入荒草丛中,而另一个方向,三个黑衣劲装、步履矫健的身影,正呈扇形向荒庙快速逼近。他们的身法,不像寻常江湖客,倒像是……大内侍卫的路数。

追兵到了。

赵宸看了一眼幽深破败的庙后廊,又摸了摸怀中那枚“锦衣卫北镇抚司”的腰牌。杨继盛留下它,必有深意。

他转身,忍着剧痛,向庙后无尽的荒野踉跄遁去。肩头的毒,像一只冰冷的爪子,时刻提醒他时间无多。

而在他离开后不到一刻钟,那三名黑衣人踏入荒庙。为首者仔细检查了神像周围,很快从底座裂缝中抽出了那幅羊皮海图与铜牌。他看着铜牌上“瑾”字,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果然在这里。”他将东西收好,“发信号,目标往北去了。前面是大江支流,他身中‘七日寒’,跑不远。记住,主人要活的赵宸。只有他知道,当年《星槎胜览》全本里,三宝太监究竟在‘婆罗洲以西三千里’的海岛上,埋藏了什么。”

一枚响箭尖啸着蹿上冬日灰蒙的天空,炸开一团绿磷磷的光。

光焰之下,荒庙寂寂,唯余寒风穿堂而过,吹动满地尘灰,仿佛无数窃窃私语的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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