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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养老基金”设立,皇帝的“防老钱”(1 / 1)

白露后的第三场秋雨,把长安城洗得透亮。雨水顺着太极殿的琉璃瓦淌下来,在殿前玉阶上积起一汪汪明镜似的水洼,倒映着铅灰色的天空和匆匆来往的绯紫官袍。

殿内,气氛比天色还沉。

户部尚书刘政会捧着一卷账册,声音发苦:“陛下,去岁致仕的三品以上官员二十七人,按例每人年给‘恩俸’三百贯;五品以上四十三人,每人一百五十贯;九品以上……二百余人,虽俸微薄,然累计之数亦达万贯。加之抚恤、赏赐、年节补贴,光养老这一项,户部今年已支出了——”

他顿了顿,吐出一个数字:“八万贯。”

殿中响起细微的抽气声。八万贯,够修五十里官道,够赈济三州灾民,够养一支五千人的边军一整年。

李承乾坐在御座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扶手。他没看刘政会,目光落在殿柱上一只结网的蜘蛛上。那蜘蛛忙忙碌碌,从这根丝爬到那根丝,织着一张精巧却脆弱的网。

“刘卿,”他忽然开口,“你说,若是朕现在致仕,一年能领多少‘恩俸’?”

刘政会愣住了,半晌才结巴道:“陛、陛下乃万乘之尊,岂有致仕之说……”

“万一呢?”李承乾笑了,笑容有些自嘲,“万一朕老了,糊涂了,干不动了。或者……万一有人觉得朕该‘颐养天年’了呢?”

这话说得轻,却让殿中几个老臣脸色一变。他们想起不久前那场未遂的宫变,想起杨妃那句“退位让贤”,想起陛下当众说的那些关于番薯、夜市、百姓生计的话。

长孙无忌告病没来,但所有人都知道,太尉府的门槛这几天都快被踏破了——都是去探口风的。陛下会不会秋后算账?会不会清洗前朝旧臣?最重要的是,等这些老臣干不动了,朝廷还会不会管他们?

人心惶惶,像这秋雨,绵绵密密,无孔不入。

李承乾站起身,走到殿门前。雨丝斜飘进来,打湿了他玄色龙袍的袍角。他看着那些水洼,看着水洼里破碎的天光,忽然说:

“朕昨夜做了个梦。”

殿中安静下来。

“梦见朕老了,头发白了,牙齿掉了,坐在甘露殿的台阶上晒太阳。”李承乾的声音很轻,像在说别人的事,“内侍省送来的膳食,从四十八道减到二十四道,又减到十二道。朕问为什么,他们说——陛下,您退位了,按例,只能按亲王份例供膳。”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满殿臣子:“朕在梦里就想,等朕真老了,会不会连碗热汤都喝不上?会不会要靠着弟弟们接济?可李治那小子——”他忽然笑了,“你们知道的,他连自己的糖都保不住,朕还能指望他?”

笑声很淡,却像针一样扎进每个人心里。因为所有人都听懂了——陛下不是在说梦,是在说一个残酷的事实:在这个位置上,今日风光无限,明日可能就一文不值。今日是九五之尊,明日可能连口热饭都难。

“所以,”李承乾走回御案前,从袖中掏出一卷纸,“朕琢磨了个法子。”

纸卷展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条款。最上面写着五个字:“官吏养老制”。

“简单说,”李承乾指着条款,“从今日起,所有在册官员,每月从俸禄中扣十文钱——对,就十文,不够你们一顿酒钱。这笔钱,户部单独立账,专人管理,不得挪作他用。等官员致仕后,按月领取‘养老钱’,每月……暂定五十文。”

殿中先是一静,随即哗然。

“每月十文,退休后领五十文?”一个年轻官员飞快地心算,“若是三十岁入仕,六十岁致仕,交三十年,统共交三千六百文。退休后每月领五十文,一年六百文,六年就回本了,往后全是白拿!”

“这、这岂不是朝廷倒贴?”

“可若是活不到回本呢?”另一个官员皱眉,“若是致仕后只领了几个月就……”

“那剩下的钱,就留给其他活得久的人。”李承乾接过话头,“这叫‘互助’。年轻的帮年老的,在职的帮致仕的,活得短的帮活得长的。总之,只要这个制度在,只要你交过钱,老了就有一份保障——不多,五十文,够买二十斤米,十斤肉,让你饿不死,冻不着,病了能抓副药,过年能给孙儿包个压岁钱。”

他说得平淡,却像在每个人心里投下了一块石头。涟漪荡开,一圈又一圈。

魏徵第一个站出来,老臣眉头紧锁:“陛下,此制虽善,然有三弊。其一,强制扣钱,恐招怨言;其二,钱数虽微,然积少成多,若管理不善,必生贪腐;其三——”他顿了顿,“若有人故意长寿,岂不成了朝廷负担?”

“问得好。”李承乾不恼,反而笑了,“所以这制度,自愿参加。愿意交的,签个名;不愿意的,不强求。至于管理——专设‘养老司’,隶属户部但独立核算,每季账目公示,谁都可以查。若有人贪了一文钱,朕剥他三层皮。”

他走到魏徵面前,声音压低了些:“魏大夫,您今年六十有三了吧?若是现在致仕,按例年领‘恩俸’二百贯。可若是参加这个制度,每月交十文,致仕后每月领五十文——对您来说,确实杯水车薪。”

魏徵怔了怔。

“但这个制度,”李承乾看向殿中那些年轻的、中年的官员,“不是给魏大夫您这样的人准备的。是给他们——”

他手指划过一张张脸:“给今年刚中进士、在秘书省当个九品校书郎的年轻人;给在县衙当主簿、俸禄只够养家糊口的中年人;给那些没有家族荫庇、没有田产商铺、全指着这份俸禄过日子的普通官吏准备的。”

他顿了顿,声音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清晰:

“魏大夫致仕了,有门生故旧孝敬,有田庄收成,有朝廷的‘恩俸’。可他们呢?等他们老了,干不动了,若是没有这个制度,靠什么活?靠儿子?儿子可能还不如他们。靠积蓄?那点俸禄,能攒下多少?”

殿中落针可闻。那些年轻的、品级低的官员,眼眶开始发红。

“朕设立这个制度,”李承乾走回御座,一字一句,“不是要让谁发财,是要给所有人一个底——一个老了不至于饿死、病了不至于等死、过年不至于连顿肉都吃不上的底。”

他坐下来,目光扫过众人:“现在,愿意参加的,去刘尚书那儿报名。不愿意的,朕不勉强。”

沉默。

长久的沉默。

然后,一个身影走了出来。是那个九品的秘书省校书郎,姓陈,今年二十五岁,家中只有老母和一个妹妹。他走到刘政会面前,深深一揖,然后从怀中掏出十文钱——铜钱还带着体温,放在案上。

“下官……愿参加。”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那些年轻的、中低品的官员,一个个走出来,放下十文钱。铜钱在案上堆积,发出轻微的叮当声,像秋雨敲窗,不重,却连绵不绝。

魏徵站在那儿,看着那些年轻人,看着他们眼中那种近乎虔诚的光,忽然明白了什么。他走到案前,也从袖中掏出十文钱——不是俸禄里的,是他今早买烧饼剩下的零钱。

“老臣……也参加。”

有人笑了,笑声很轻,却像春风,吹散了殿中沉闷的空气。

李承乾也笑了。他看着那堆越积越多的铜钱,忽然想起昨夜那个梦。梦里他老了,坐在台阶上,怀里揣着个小布袋,袋里是每月领的五十文钱。不多,但踏实。

“刘卿,”他唤道,“这第一笔钱,就从朕的俸禄里扣吧。”

刘政会一愣:“陛下,您……”

“朕也是官啊。”李承乾眨眨眼,“怎么,皇帝就不用养老了?”

满殿皆笑。笑声中,秋雨似乎也小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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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养老司的第一次账目公示贴在吏部门口。白纸黑字,清楚写着:本月收钱三千七百五十文,支零。结余:三千七百五十文。

数字很小,小得不起眼。可每天下值,都有官员绕道过来看上一眼。他们看着那行字,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像是种下了一棵树,虽然现在还只是棵苗,但知道它会长大,会开花,会在很多年后,给自己一片荫凉。

某个傍晚,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文书在公示前站了很久。他是吏部的老吏,干了四十年,今年六十五,本该去年就致仕,因为家里困难,哀求上司又留了一年。他看着那行字,看着看着,忽然蹲下身,捂住脸,肩膀一耸一耸的。

有人想上前问,被同伴拉住:“让他哭吧。他儿子前年病死了,儿媳改嫁,留下个孙子才八岁。他要是退了,祖孙俩……”

话没说完,但都懂了。

老文书哭够了,站起身,用袖子擦了把脸,朝着皇城方向,认认真真作了个揖。然后转身,蹒跚着走了。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棵弯曲却依然挺立的老树。

而在甘露殿,李承乾正在看养老司呈上的第一份报告。报告很薄,只有几页纸。他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本月报名者中,最年长者六十八岁,最年轻者十九岁。有官员留言:‘愿此制长存,愿我辈老有所依。’”

他合上报告,走到窗前。秋雨已停,晚霞如锦,把长安城染成一片温暖的金红。

王德悄声进来:“陛下,该用膳了。”

“嗯。”李承乾应了声,却没动。他看着远处吏部门口渐渐散去的人群,忽然说:“王德,你说……等朕老了,会不会也每个月去领那五十文钱?”

王德笑了:“陛下说笑。您……”

“朕认真的。”李承乾转身,眼中映着霞光,“到时候,朕就揣着那五十文,去西市买胡饼,去东市听书,去夜市看烟火。若是钱不够,就找绿萼借——她肯定攒了不少。”

他说得轻松,王德却听得眼眶发热。老太监深深一躬:“老奴……愿一直伺候陛下,到老,到死。”

“那你可得好好活着。”李承乾拍拍他的肩,“等朕领养老钱的时候,你得在旁边帮朕数——朕老了,眼神不好,别让人少给了。”

主仆二人相视而笑。笑声里,秋日的凉意似乎都散了些。

殿外传来孩童的嬉笑声,是哪个官员家的孩子在下值后来接父亲。笑声清脆,像檐角还未滴尽的雨珠,叮叮咚咚,敲在暮色渐浓的长安城。

这座城,这个国,就在这一文一文的积累中,在这一代一代的传递中,慢慢织成一张网——不华丽,不张扬,却足够结实,能托住每一个认真活过的人,在岁月尽头,那一份最基本的体面与安宁。

而这一切,始于十文钱。

始于一个皇帝,怕自己老了没糖吃,于是给所有人,都备下了一罐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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