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哨站比周运想象的要大。
是个石头建的堡垒，三层高。
墙很厚，窗户很小。
门口有守卫，穿着灰色的制服。
看到林女士的商队，守卫点头放行。
车队进入院子，停稳。
林女士下车，对老林说。
“带大家去休息。”
“受伤的去找医师。”
“周运，你跟我来。”
周运跟着她，走进堡垒主楼。
里面很暖和，有壁炉在烧。
空气里有草药的味道。
他们上到二楼，来到一间房前。
林女士敲门。
“进。”里面传来声音。
推门进去，房间不大。
有个老人坐在桌边，正在看书。
他头发全白，脸上有皱纹。
但眼睛很亮，像年轻人。
“长老，人带来了。”林女士说。
老人放下书，看向周运。
他看了很久，然后点头。
“坐。”
周运在对面坐下。
林女士站在旁边。
“听说你路上表现不错。”长老说。
“还击退了海盗。”
“运气好。”周运说。
“不光是运气。”
长老笑了笑。
“林琴说你身上有虚空气息。”
“很淡，但确实有。”
“能告诉我怎么来的吗？”
周运犹豫了一下。
“在碧波界，我帮了世界意志。”
“它给了我馈赠。”
“其中有些知识，可能带上了虚空的气息。”
长老眼睛眯了眯。
“世界意志的馈赠？”
“这可是很少见的。”
“它为什么帮你？”
周运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净化裂缝，摧毁装置，清除印记。
长老听着，不时点头。
“原来如此。”
“那个装置，是终焉教团的吧？”
“您知道？”
“知道一些。”长老说。
“那帮疯子，到处搞破坏。”
“我们虚空遗民也受过他们骚扰。”
“你能净化魔气，很不简单。”
周运没说话。
长老站起来，走到窗边。
看着外面的星尘带。
“林琴还说你想要秘法。”
“能避开天道院追踪的秘法。”
周运心里一跳。
林女士怎么知道？
他看向林女士。
林女士平静地说。
“你在酒馆打听虚空遗民的事。”
“老吴是我的人。”
周运明白了。
原来从那时候起，他就被注意到了。
“是，我想要秘法。”他承认。
“天道院在通缉我。”
“我需要保护自己和朋友。”
长老转过身。
“秘法可以给你。”
“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帮我们做件事。”
周运没有立刻答应。
“什么事？”
“不难。”长老走回桌边。
“我们的移动堡垒‘方舟’出了点问题。”
“需要有人帮忙修复。”
“我看你的医气很适合。”
周运想了想。
“方舟在哪？”
“在虚空裂缝深处。”
“我带你过去。”
“修好了，秘法就给你。”
“而且，方舟上有很多资料。”
“也许能找到你回家的路。”
周运心动了。
但他还是谨慎。
“我能先看看问题吗？”
“如果修不了，我不耽误你们时间。”
长老笑了。
“谨慎是好事。”
“可以，让林琴带你去看看。”
林女士点头。
“明天出发。”
“今天你先休息。”
长老叫来一个年轻人。
带周运去客房。
房间比客栈的好多了。
有床，有桌子，有衣柜。
还有独立的卫生间。
年轻人说：“晚饭会送过来。”
“需要什么就拉铃。”
他指了指墙上的绳子。
“谢谢。”周运说。
年轻人离开后，周运坐在床上。
回想刚才的谈话。
虚空遗民看起来挺直接。
不绕弯子，有话直说。
这让他稍微安心。
但还是要小心。
毕竟刚认识，不了解底细。
晚饭送来了。
是炖肉，面包，还有汤。
味道不错，分量也足。
周运吃完，感觉体力恢复了。
他开始检查自己的伤。
背上的刀口已经愈合了七成。
医气运转正常。
星尘带的压制效果消失了。
他又恢复到了地仙中期的状态。
第二天一早，林女士来找他。
“准备好了吗？”
“好了。”周运背起包。
两人离开堡垒，走到后院。
那里有个小型的传送阵。
比星港的小，但更精致。
“这是专用传送阵。”
“直通方舟外围。”林女士说。
她启动阵法，两人站进去。
光芒闪过。
再睁眼时，已经在另一个地方。
这里是个平台，悬浮在虚空中。
周围是黑暗，但有星光点点。
平台前面，有个巨大的影子。
像座山，但更长，像船。
那就是方舟。
周运看呆了。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东西。
至少有几百丈长。
表面是金属的，发着微光。
有很多窗户，有的亮着灯。
“跟我来。”林女士说。
她走向方舟侧面的一个门。
门自动打开，里面是通道。
通道很宽敞，能容三四个人并排走。
墙壁是银白色的，光滑。
每隔一段就有发光的珠子照明。
他们走了大概一刻钟。
来到一个大厅。
大厅里有很多人。
男女老少都有，穿着简单的衣服。
有的在聊天，有的在工作。
看到林女士，他们都点头打招呼。
但没人多问。
“这里是生活区。”林女士说。
“问题在动力区。”
“我带你去见工程师。”
他们又走了一段，下了一层楼梯。
来到另一个区域。
这里温度更高，能听到机器的声音。
几个穿着工装的人正在忙碌。
林女士找到其中一个。
“老陈，人带来了。”
叫老陈的是个中年男人。
脸上有油污，手里拿着工具。
他看了周运一眼。
“就是他？”
“嗯，长老推荐的。”
老陈擦了擦手。
“跟我来。”
他带周运走到一个机器前。
机器很大，占了一整面墙。
有很多管道，有的在冒热气。
“这是能量转换器。”
“负责把虚空能量转化为动力。”
“但最近效率下降了。”
“我们检查过，没找到原因。”
周运靠近机器。
他能感觉到，机器内部有能量波动。
但确实不稳定，时强时弱。
“我能看看内部吗？”
“可以，但要小心。”
老陈打开一个检修口。
周运把手伸进去，闭上眼睛。
医气顺着手指，探入机器内部。
他“看”到了能量的流动。
像河流，但有的地方堵塞了。
有黑色的杂质，附着在管道壁上。
那些杂质……很熟悉。
是死气，或者说魔气。
虽然很淡，但确实存在。
“机器被污染了。”周运说。
“污染？”老陈皱眉。
“什么污染？”
“死气，或者说魔气。”
“和终焉教团有关的那种。”
老陈脸色变了。
“你能处理吗？”
“可以试试。”周运说。
“但需要时间。”
“而且可能需要拆部分管道。”
老陈看向林女士。
林女士点头。
“听他的。”
周运开始工作。
他让老陈拿来工具。
小心地拆开一段管道。
果然，内壁上有黑色的斑点。
他用医气包裹手指，一点一点刮掉。
斑点很顽固，要用力。
刮下来的黑色物质，装在特制的盒子里。
处理完一段，再处理下一段。
整个上午，他都在忙。
中午有人送饭来。
他随便吃了点，继续干活。
到了傍晚，终于处理完了所有可见的污染。
机器重新启动。
嗡嗡声变得平稳，热气均匀了。
老陈检查了数据。
“效率恢复了！”
“不，比之前还高了一点。”
他高兴地拍周运的肩膀。
“厉害啊，小子！”
周运笑了笑，擦掉额头的汗。
确实累，医气消耗了不少。
但值得。
林女士看着他，眼神里多了份认可。
“回去休息吧。”
“明天长老会见你。”
他们回到前哨站。
周运累得直接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
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有人敲门，是昨天的年轻人。
“长老请你过去。”
周运洗漱完，跟着去。
还是那间房，长老在等他。
“老陈跟我说了。”
“你修好了转换器。”
“而且发现了魔气污染。”
“嗯。”周运点头。
“污染不算严重，但久了会出大事。”
长老沉默了一会儿。
“看来终焉教团的手伸得很长。”
“连虚空都不放过。”
他看着周运。
“你做得很好。”
“我说话算话。”
“秘法可以教你。”
“而且，我正式邀请你。”
“来方舟住一段时间。”
“那里更安全，也更适合学习。”
周运心里一喜。
“谢谢长老。”
“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
长老站起来。
“收拾东西吧。”
“下午林琴会带你过去。”
“方舟上有很多空房间。”
“你可以选一个住下。”
“有什么需要，就跟林琴说。”
周运行礼。
走出房间时，他感觉脚步轻快。
终于，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方舟，秘法，回家的线索。
都在那里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