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过了二十多天。
村里人照常打鱼，采珠，晒网。
孩子们在海滩上跑来跑去，笑得很开心。
好像上次打退海族的事，已经过去了。
但周运知道，没有过去。
他每天都会去海边，看很久。
看海面，看远方的天。
阿涟有时陪着他，不说话。
“它们会来的。”她说。
“嗯。”周运点头。
“而且会比上次多。”
阿涟握紧手里的短刀。
这把刀是周运教她用的。
现在她能刺得很准。
“我不怕。”她说。
“我会保护村子。”
周运看着她，笑了笑。
“我也会。”
又过了几天。
这天早上，天刚亮。
岩叔匆匆跑来，敲周运的门。
“周运，出来看看。”
声音很急。
周运开门出去。
岩叔指着海面。
“你看那边。”
周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
海平面上，有黑点。
很多黑点，连成一片。
像乌云，但更低。
“是船吗？”周运问。
“不是。”岩叔摇头。
“是海族。”
“它们太多了。”
周运眯起眼睛。
他运转医气到双目。
视力瞬间增强，看得更远。
他看清了。
那些黑点，是海族的军队。
骑着海兽，拿着武器。
密密麻麻，数不清。
至少是上次的十倍。
队伍最前面，有个特别的身影。
比其他海族高出一头。
骑着一头巨大的海狮，脖子上有鳃。
手里握着一柄长戟，戟尖闪着黑光。
最引人注意的是它的眼睛。
不是绿色的，是黑色的。
纯黑，没有眼白。
身上散发着一股气息。
周运很熟悉的气息。
死气。
和碎星界终焉教团一样的死气。
虽然淡，但确实存在。
“那是谁？”岩叔问。
“海族的将军。”周运说。
“而且它被污染了。”
“什么污染？”
周运没解释。
他盯着那个海将军。
死气侵蚀了它，但也强化了它。
它能指挥更多的海族。
变得更危险。
“去叫所有人集合。”周运说。
“准备战斗。”
岩叔跑开了，边跑边喊。
很快，村里人都出来了。
男人拿着鱼叉，女人拿着刀。
孩子们被送到村子最里面。
周运站在村口，看着海面。
海族军队停下了。
停在离岸一百丈的地方。
那个海将军独自上前。
骑着海狮，走到浅水区。
海水只到海狮的腿。
它举起长戟，指向村子。
然后开口说话。
声音沙哑，像砂纸摩擦。
用的是海族的语言。
周运听不懂。
但能感受到那股恶意。
阿涟的爷爷也出来了。
他听懂了，脸色变得苍白。
“它说什么？”周运问。
“它说”
老人声音发抖。
“上次我们杀了它的族人。”
“这次，要血洗村子。”
“所有成年男女，都要带走。”
“孩子杀掉。”
周围的人都听到了。
一片死寂。
只有海浪声，哗哗地响。
岩叔握紧鱼叉，手在抖。
不是怕，是愤怒。
“做梦！”他吼了一声。
海将军听到了。
它黑色的眼睛看过来。
盯着岩叔，然后盯着周运。
它似乎察觉到周运的不同。
看了很久。
然后它又说了一句话。
这次是对着周运说的。
阿涟的爷爷翻译。
“它说，你是修士。”
“但它不怕你。”
“你太弱了。”
周运没说话。
他看着海将军。
确实，他只有地仙初期。
而那个海将军，至少有地仙中期。
加上死气加持，更难对付。
但他不能退。
“告诉它。”周运说。
“想要人，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老人翻译过去。
海将军笑了。
笑声很难听，像夜枭叫。
它举起长戟，指向天空。
身后的海族军队开始动。
缓缓地，朝岸边压过来。
！”
藏在沙里的渔网突然拉起。
绊倒了一整排海族。
“打！”
岩叔第一个冲出去。
鱼叉狠狠扎进一个海族的胸口。
阿海跟在后面，木棍横扫。
打倒两个。
其他男人也冲出来。
二十几个对几十个。
但村民有准备，有配合。
两个人一组，一个刺一个挡。
海族虽然多，但被打懵了。
很快，第一波步兵被打退了。
留下二十多具尸体。
村民这边只伤了三个，不重。
海滩上暂时安静下来。
海族军队退到水里。
海将军看着这一幕，没表情。
它黑色的眼睛扫过战场。
然后抬起手，做了个手势。
第二波上来了。
这次是骑海兽的。
海兽像马那么大，有鳞片。
背上骑着海族，拿着长矛。
速度快，冲击力强。
周运脸色严肃。
“用绊马索。”
“准备长竿。”
村民把准备好的绳子拉起来。
离地一尺，绷直。
又把长竹竿削尖，对着海面。
海兽冲过来了。
踩进浅水，溅起水花。
最前面那匹撞上绳子。
前腿被绊，整个摔出去。
背上的海族飞出去，摔在沙滩上。
后面的收不住，也撞上来。
一片混乱。
村民趁机用长竹竿刺。
专刺海兽的肚子，那里软。
海兽惨叫，乱跑。
背上的海族控制不住。
第二波也被打退了。
但这次村民伤了七八个。
有一个被海兽踩到胸口，吐了血。
被抬到后面去了。
海将军终于动了。
它骑着海狮，慢慢上前。
走到沙滩上，停下。
看着周运。
然后，它说了一句话。
阿涟的爷爷脸色更白了。
“它说”
“它要亲手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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