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运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
他睁开眼睛，感觉身上轻松了很多。
肩膀的伤口还在疼，但没那么厉害了。
胸口的闷堵感也减轻了。
他坐起身，靠在墙上。
试着运转医气。
医气在经脉里流动，比之前顺畅了些。
虽然还是细，但不再断断续续。
他看向床边的小桌。
皮囊放在那里，散发着淡淡的蓝光。
龙涎草还在。
他伸手拿过皮囊，打开。
草叶完整，只是光芒稍弱。
他数了数，一共七片叶子。
昨晚用了一片，还剩六片。
一片叶子就有这样的效果。
如果全部用掉呢？
他想了想，又摇摇头。
不能直接用。
龙涎草药性太强，直接吃浪费。
而且他现在身体虚，承受不住整株的药力。
最好炼成丹药。
但这里没有丹炉，没有辅药。
连像样的火都没有。
他需要想办法。
门开了，阿涟端着晚饭进来。
看到周运醒了，她笑了。
“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周运说。
他把皮囊给她看。
“这草很好。”
“但我需要炼成药。”
阿涟把饭碗放下，坐在床边。
“怎么炼？”
“需要炉子，需要火。”
“还需要别的草药。”
周运慢慢说。
阿涟想了想。
“炉子，村里有烧陶的土窑。”
“火可以烧柴。”
“草药爷爷那里有一些。”
“不知道够不够。”
周运眼睛亮了。
“带我去看看。”
阿涟扶着他下床。
腿还有点软，但能走了。
他们去了阿涟爷爷家。
老人正在院子里晒海草。
看到周运，他点点头。
“活过来了。”
“多亏老伯指点。”周运说。
“我想用龙涎草炼药。”
“需要些辅药，您看看有没有。”
他说了几种常见的辅药。
活血用的，补气用的，调和用的。
都是基础药材。
老人听着，想了想。
“我这里有一些。”
“但不多。”
他进屋，翻出个小木箱。
打开，里面是些晒干的草药。
周运看了看，挑出几种。
红须根，活血用的。
海胆花，补气用的。
石藤叶，调和药性用的。
“这些就够了。”
“谢谢老伯。”
老人摆摆手。
“能用上就好。”
“炉子怎么办？”
阿涟说：“村东有土窑。”
“平时烧陶罐用的。”
“能借来用吗？”
“我去问问窑主。”
阿涟说完就跑出去了。
周运和老人继续聊。
“炼药需要控制火候。”
“土窑的火，不好控制。”
老人说。
“我知道。”周运点头。
“但没别的办法。”
“只能试试。”
过了一会儿，阿涟回来了。
“窑主答应了。”
“说可以用三天。”
“但窑要烧坏了得赔。”
周运笑了。
“好。”
第二天一早，三人去了土窑。
窑在村子东头，靠山的地方。
用土砖砌的，不大，能装几个陶罐。
窑主是个中年汉子，正在烧火。
看到他们来，指了指窑。
“用吧。”
“小心点，别炸了。”
周运点头，开始准备。
他把龙涎草拿出来。
六片叶子，他决定用五片。
留一片备用。
然后把辅药摆开。
红须根要磨成粉。
海胆花要捣碎。
石藤叶要煮出汁。
阿涟帮他磨药，老人看着火。
周运自己处理龙涎草。
他用小刀把叶子切成细丝。
很小心，一点都不敢浪费。
蓝光从切口渗出来，像液体。
他赶紧用碗接住。
全部切完，五片叶子变成了一碗蓝丝。
泛着光，很漂亮。
接下来是炼药。
土窑的火是柴火，温度不稳定。
周运让老人控制火。
“先小火，慢慢加。”
“我喊停就停。”
老人点头，蹲在窑口。
周运把药材按顺序放进去。
先放石藤叶汁，煮开。
然后放红须根粉，搅拌。
等药汁变成淡红色，放海胆花碎。
最后，放龙涎草丝。
放进去的瞬间，窑里冒出蓝烟。
带着奇特的香味，飘出很远。
周运紧张地看着。
医气运转到眼睛，观察药性变化。
药材在窑里翻滚，融合。
蓝光和红光交织，慢慢变成紫色。
火候很关键。
太旺，药会焦。
太小，药性出不来。
“加火。”周运说。
老人添了把柴。
火焰跳起来，温度升高。
药汁开始冒泡，咕嘟咕嘟响。
“减火。”周运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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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抽掉几根柴，火小了。
就这样反复调整。
一个时辰过去。
周运额头全是汗。
阿涟在旁边，给他擦汗。
“快好了。”周运小声说。
窑里的药汁已经浓缩成膏状。
紫色的，闪着微光。
他让老人熄火。
等窑温降下来，他打开窑门。
用木勺把药膏挖出来，放在陶盘里。
药膏还是热的，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成功了？”阿涟问。
“还要成型。”周运说。
他等药膏凉到不烫手，开始搓丸。
一小团一小团，搓成指头大的丸子。
一共搓了二十颗。
紫色，表面光滑，有微光。
他拿起一颗，闻了闻。
药香扑鼻，带着海的味道。
“这就是丹药？”阿涟好奇地问。
“嗯。”周运点头。
“效果比直接吃草好三倍。”
“而且温和，不伤身。”
他把丹药装进小陶罐。
封好口，交给阿涟。
“每天给我一颗。”
“早晚各半颗，温水送服。”
“好。”阿涟小心地捧着罐子。
三人回到小屋。
周运吃了第一颗丹药。
药丸入口即化，变成暖流。
从喉咙流到胃里，然后扩散全身。
他闭上眼睛，引导药力。
修复经脉，滋养丹田。
温暖，舒适，像泡在温水里。
他能感觉到伤势在好转。
断裂的经脉在接续。
破损的内脏在愈合。
最明显的是丹田。
原本空荡荡的，现在有暖意了。
医气开始凝聚，像雾气。
虽然还稀薄，但至少有了。
一个时辰后，药力吸收完了。
周运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
感觉身体轻了十斤。
“怎么样？”阿涟问。
“很好。”周运笑了。
“照这样，十天就能恢复大半。”
从那天起，周运按时服药。
每天早上半颗，晚上半颗。
阿涟照顾他，给他准备吃的。
岩叔也常来看他。
“气色好多了。”岩叔说。
“嗯。”周运点头。
“再过几天，就能活动了。”
确实，他的恢复速度很快。
第三天，他能自己走路了。
第五天，肩膀的伤口结痂了。
第七天，胸口不闷了，呼吸顺畅。
第十天，最后一颗丹药吃完。
周运站在海边，迎着风。
医气在体内运转，流畅自如。
经脉通了九成。
丹田里，医气凝聚成液，像小水洼。
虽然不大，但很稳定。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
心念一动，医气涌出。
在掌心凝聚成淡淡的绿色光团。
很弱，但确实存在。
他笑了。
终于，有自保之力了。
修为恢复到了地仙初期。
虽然只是初期，但和之前天差地别。
之前是凡人，现在是修士。
虽然还很弱，但至少能战斗了。
能保护这个村子了。
他回到小屋。
阿涟正在煮鱼汤。
看到他回来，她抬头笑。
“今天感觉怎么样？”
“很好。”周运坐下。
“我恢复了。”
阿涟手里的勺子顿了顿。
“真的？”
“嗯。”
周运伸出手，掌心冒出绿光。
虽然很淡，但阿涟看得清楚。
她眼睛亮了。
“你能用那种力量了？”
“能用了。”周运点头。
“虽然还不多，但够了。”
阿涟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太好了！”
“这样下次海族来，你就能”
她没说完，但意思明白。
周运点头。
“我不会让它们带走任何人。”
阿涟看着他，眼睛有点湿。
她转过身，继续搅汤。
但肩膀在轻轻抖动。
周运知道她在哭。
高兴的哭。
他走过去，拍拍她的肩。
“谢谢你。”
“这段时间照顾我。”
阿涟摇头，没说话。
只是把汤盛出来，递给他。
汤很鲜，冒着热气。
周运喝着汤，看着窗外的海。
夕阳西下，海面一片金黄。
很美。
但这份美下面，藏着危险。
海族还会来。
但他现在，有力量应对了。
喝完汤，他站起来。
“我去找岩叔。”
“商量下次怎么打。”
阿涟点头。
“早点回来。”
周运走出屋子，走向岩叔家。
脚步很稳，很有力。
他知道，新的挑战要来了。
他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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