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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她为什么用绿笔(1 / 1)

电话那头的忙音刚断,苏砚的指尖就掐进了掌心。

解剖室的冷风机嗡嗡作响,她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未接来电提醒——林溪的名字还泛着蓝光,像一根刺进视网膜的针。

“苏姐?”实习生小陆抱着病理报告走进来,看到她站在窗边,晨光把白大褂照得近乎透明,“物证科说三号展柜的紫外反应样本送来了。”

苏砚没有回应。

她转身时,解剖台上的金属托盘发出清脆的响声,震得桌上的晨报哗啦一声翻了页。

头版标题刺痛了她的眼睛:《sy旧案证物再添疑云:为什么是绿色?

“您看这篇报道了吗?”小陆凑过来,“今早局里都在讨论。说有个小孩接受采访时说‘因为林小遥的蜡笔是绿色的’——林小遥是上周少年宫那个一直抓着绿笔不放的小姑娘吧?还有个住在地下通道附近的老人,说当年声控灯熄灭后,应急灯是绿色的……”

苏砚的手指停留在“绿色”两个字上。

七年前的那场雨突然涌入她的鼻腔——妹妹苏棠失踪那晚,她追着黑影冲进地下通道,声控灯熄灭的瞬间,墙角的应急灯确实泛着幽绿的光,像一只睁着的眼睛。

手机在掌心震动,是苏棠发来的定位:心理支援组办公室。

推开那扇门时,苏砚听到纸张的轻响。

整面白墙上贴着一张a3纸,标题是苏棠的字迹:“你心中的绿是什么?”三天前还是空白的纸,此刻被便签贴得满满当当——

“希望,因为妈妈总是用绿笔在我的作业本上画对勾。”

“等待,外婆说绿色代表春天还在路上。”

“未熄灭的灯,就像姐姐床头的那盏小夜灯。”

苏棠正踮起脚贴最后一张便签,发梢扫过“未熄灭的灯”几个字。

她回头时,眼尾的泪痣也跟着弯了起来:“姐姐,昨天有个奶奶说,绿色是她等了二十年的公交车——每趟车都晚点,但她还是每天带着绿围巾去站台。”

苏砚的喉咙发紧。

她想起七年前,苏棠总是用绿蜡笔在她解剖报告的背面画蝴蝶,说“绿色是姐姐的白大褂被阳光晒暖的颜色”。

此刻满墙的便签在风中晃动,像无数只振翅的绿蝴蝶。

“棠棠。”她伸手碰了碰最上面的那张便签,“你为什么不自己写呢?”

“因为答案不该由我给出。”苏棠的指尖轻轻抚过“希望”两个字,“就像那天你说‘让他们自己开灯’——颜色本身并没有意义,是看它的人赋予了它光芒。”

窗外传来警笛声,苏砚的手机又震动起来。

是物证科发来的照片:三号展柜玻璃内侧,“我们都有绿笔”几个反字在紫外光下泛着浅金色的光,和昨晚林溪日志里的“等一个会开灯的人”重叠在一起。

“姐,铁盒里的绿笔编号已经到t15了。”苏棠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透明袋,里面放着十几支绿蜡笔,“少年宫老师说,孩子们偷偷用绿油漆在普通蜡笔上刻编号,说‘t7是小遥的,我们也要有自己的绿笔’。”

苏砚捏起一支绿笔。

笔杆上的“t15”刻得歪歪扭扭,漆料上还沾着小孩的指纹。

她想起监控里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腕上的绿绳和当年证物袋的封绳一模一样。

“我给他们送了一批没有编号的绿笔。”苏棠轻声说,“还附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名字重要,但写字的人更重要’。昨晚巡查员说,展柜玻璃上又出现字了……”

解剖室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苏砚接起电话,是裴溯的助理:“裴律师让您看今天的《刑事法刊》,他新发表的一篇短文。”

电脑屏幕亮起时,“论颜色的证言效力”几个字映入眼帘。

裴溯的字迹在电子刊物里格外清晰,他写了三起历史案件中,颜色如何成为集体记忆的锚点;还写了“当千万人相信一种颜色承载着真相,那它就不再是颜料,而是光的遗嘱”。

“他没提到绿蜡笔。”苏砚喃喃自语道。

“但他提到了蝴蝶。”苏棠指着文章末尾,“最后一句引用了母亲临终用血画蝴蝶的案例——虽然没写名字,但业内都知道是裴阿姨的案子。”

解剖室的百叶窗被风吹起一角,阳光斜斜地照在苏砚的解剖刀上。

刀身映出她的脸,眼底的坚冰正在融化。

手机震动,裴溯发来消息:“今晚八点,三号展柜。”

“姐,我去物证科送报告。”苏棠抱起文件袋,经过她身边时,发梢飘来淡淡的绿蜡笔香味,“周远说水泵房的旧线路该检修了,他今晚要去检查。”

苏砚盯着窗外逐渐变暗的天色。

七点五十分,她站在展柜前,玻璃内侧的“我们都有绿笔”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背后传来脚步声,裴溯西装袖口露出半截银链,在余光里泛着和当年证物袋封绳一样的绿色。

“你看。”他的指尖点在“绿”字上,“他们正在创造新的记忆。”

玻璃突然轻轻响了一声。

苏砚屏住呼吸,仿佛又听见了那个隔着七年时光的“姐姐”。

手机震动,是周远发来的消息:“水泵房线路有异常电流,好像……有人在发信号。”

晚风吹起她的白大褂下摆,展柜里的染血蝴蝶发卡闪着微光。

苏砚望着裴溯眼底翻涌的暗潮,突然明白了——他们等待的从来不是真相本身,而是无数个“开灯的人”,用各自心中的绿色,将黑暗照亮。

电话接通的瞬间,电流杂音里突然迸出一声脆响,像玻璃珠滚过水泥地。

苏砚握着手机的手背青筋微跳——这不是普通的信号干扰,七年前地下通道应急灯爆掉时,她听过同样的声响。

“苏法医?”周远的声音从电流里渗出来,带着水泵房特有的潮湿回响,“刚截获的摩斯码,您现在方便听吗?”

解剖室的无影灯在她额角投下阴影。

苏砚把手机贴紧耳畔,听见纸张翻动声,接着是周远刻意压低的吐字:“点划规律对应‘绿=生’,重复了七遍。”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七年前暴雨夜,妹妹苏棠被拽进黑暗前,手里攥着的正是一支绿蜡笔;三天前少年宫的林小遥,也是举着绿笔在展柜玻璃上画蝴蝶;裴溯母亲临刑前,用血在他手心画的那只蝴蝶,翅膀边缘的弧度,竟和绿蜡笔的笔触重叠得严丝合缝。

“频率锁定了绿色可见光波段。”周远继续道,背景里传来工具碰撞的轻响,“接收器现在在紫外线照射下会轻微发热——像有人正隔着电线,用绿笔写字。”

苏砚望着解剖台上的证物袋。

染血蝴蝶发卡的玻璃罩边缘凝着水珠,在灯光下泛着幽绿。

她突然想起裴溯昨晚说的话:“当千万人用同一种颜色书写记忆,黑暗就有了形状。”

“周远。”她喉头发紧,“把维修日志拍给我。”

手机震动,一张照片弹出来。

泛黄的纸页上,周远的字迹力透纸背:“它现在会发烫,如果有人正用绿笔写字。”最后那个句号洇开一小块墨迹,像滴未落的泪。

解剖室的门被推开时,苏砚正盯着照片里的句号出神。

苏棠抱着一摞儿童心理报告站在门口,发梢沾着细雨:“姐,清明快到了。”

地下通道的水泥墙在雨雾里泛着青灰。

苏砚站在七年前的位置,仰头望着已经更换的声控灯。

墙根处不知何时多了面涂鸦墙,“苏棠”两个字被绿漆描了七遍,旁边歪歪扭扭写着“林小遥的绿笔”、“奶奶的绿围巾”、“等公交的绿”。

她摸出随身的证物袋。

染血蝴蝶发卡的玻璃罩在雨里蒙了层水雾,当年刺目的血渍已褪成淡褐,蝴蝶翅尖却仍反射着一点绿光——和周远接收器发热时的颜色一模一样。

“姐姐?”

童声从身后传来。

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踮着脚,鼻尖沾着雨珠:“你手里的发卡好漂亮!”

苏砚蹲下身,把玻璃罩轻轻放在墙根。

小女孩盯着发卡看了会儿,突然伸手捧起它,发顶的绿绳随着动作晃了晃:“我知道这里!

老师说这是’记忆走廊‘,大家都把重要的东西放在这里!“

她转身跑向涂鸦墙,发梢的绿绳在雨里划出一道浅痕。

苏砚望着她把发卡夹在“林小遥”名字旁,玻璃罩上的水雾被体温焐出个模糊的掌印。

“它现在有伴了。”苏棠不知何时站到她身边,手里举着伞,“上周有个奶奶来,说要把亡夫的绿袖扣放在这里;昨天小遥的妈妈送了盒绿蜡笔,说‘每个孩子都该有支自己的绿笔’。”

雨丝落进苏砚的衣领,凉得她打了个寒颤。

她望着墙上层层叠叠的绿,突然想起裴溯在《刑事法刊》里写的话:“颜色从不是真相,是千万人用记忆为它镀上光。”

数月后的陈列馆里,林溪的讲解声被童声打断。

扎羊角辫的小女孩举着绿蜡笔站起来:“苏法医为什么让大家都用绿笔呀?”

玻璃展柜在她身侧泛着冷光。

林溪望着台下三十双亮晶晶的眼睛,忽然想起上周苏砚说的话:“答案不该由我们给。”她转身按下紫外线灯开关。

蓝光漫过展柜玻璃的瞬间,满室抽气声。

玻璃内侧、展柜台面、甚至墙缝里,无数绿笔写下的名字浮现在蓝光中——“苏棠”、“林小遥”、“裴阿姨”、“周远的妈妈”,有些是工整的楷书,有些是歪扭的童体,还有一行褪色的血字:“等一个会开灯的人”。

“我知道了!”小女孩突然喊出声,绿蜡笔在掌心攥出湿痕,“因为绿色不会让光消失!”

窗外的春雨落得更急了。

雨滴打在“记忆走廊”的粉笔字上,晕开的痕迹渐渐舒展,竟像一只只振翅的蝴蝶。

林溪望着那片绿,忽然听见兜里的手机震动——是值班短信的提示音,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瞥见发件人:“110指挥中心”。

雨幕里,蝴蝶的痕迹仍在蔓延。

而陈列馆的某个角落,一支绿蜡笔正静静躺在展柜边缘,笔杆上的刻痕在蓝光下闪着微光:“t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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