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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破茧时刻(1 / 1)

苏砚的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

小棠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钢针,扎得她耳膜发疼。

更让她心悸的是那双眼——分明还是妹妹的眼尾,却浮着层冷硬的灰雾,像台精密运转的仪器正透过这具身体观察世界。

“苏医生。”那声音又响起来,带着不属于十七岁少女的沉稳,“把我扶起来。”

苏砚的喉咙发紧。

她看向裴溯,男人的喉结动了动,没说话,却伸手托住小棠的后背。

当指尖触到小棠肩胛骨时,苏砚猛地顿住——那里的骨骼轮廓比记忆中更突出,皮肤下似乎有细小的凸起,像某种嵌入的金属零件。

楼下传来方国栋的喝令:“狙击手准备,优先击伤st-07!”

小棠突然笑了,是那种知晓所有规则的人看闹剧时的笑。

她抬起手,按在苏砚怀里发烫的硬盘上,温度透过衬衫灼烧着苏砚的皮肤。“他们的监控系统在b3层主控室,”她的语速加快,“现在开始倒数,我能让所有摄像头在三百秒内显示十分钟前的画面。”

裴溯的瞳孔骤缩:“你怎么——”

“别问。”小棠截断他的话,灰雾般的眼尾微微下垂,“我只是记起来了。”

警报声里突然炸开电流杂音。

苏砚看见方国栋的通讯器冒起火星,几个战术队员的耳麦同时爆出刺响。

为首的男人猛地抬头,枪口却再也没对准小棠——他的目光黏在二楼窗台,那里的监控摄像头正机械地左右转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走。”裴溯拽起苏砚的胳膊,另一只手将小棠打横抱起。

窗帘绳结在窗外晃荡,他率先翻出窗台时,苏砚听见他低咒:“绳子只能承重两个人。”

“我抱着小棠先下。”苏砚抓住绳结,后腰被裴溯的手掌抵住,“你断后。”

风灌进领口时,苏砚听见楼下传来混乱的脚步声。

方国栋的喊叫声被风声撕碎:“封锁所有出口!

那女孩的脑波异常——“

落地的瞬间,小棠在她怀里动了动,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尖:“左前方第三个花坛,有备用车辆。”

裴溯的掌心按在她后背:“跟紧我。”他的西装下摆被风掀起,露出后腰别着的防狼电击器——苏砚这才想起,今早他说要去律所时,口袋里鼓鼓囊囊的不是文件。

备用车是辆银灰色面包,钥匙插在方向盘下。

裴溯发动引擎时,后视镜里映出方国栋狂奔而来的身影。“上传了吗?”苏砚转头问,怀里的硬盘还在发烫。

“实时同步到司法部云端。”裴溯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翻飞,“设置了三重死亡触发——我、你、小棠,任何一人生命体征消失超过三十秒,所有资料自动公开。”他侧头看她,眼尾泛红,“他们要的是完美灭口,不敢赌舆论风暴。”

轮胎碾过草坪的声响里,苏砚看见方国栋在车后急刹。

战术队员们的枪口垂了下去,像被剪断提线的木偶。

车内突然安静下来。

小棠靠在苏砚肩头,刚才的冷硬褪去大半,眼尾微微发红。“姐姐,”她轻声说,“我不是被绑架的。”

苏砚的心跳漏了一拍。

七年来,她无数次在解剖室对着失踪人口档案发呆,在深夜的噩梦里看见小棠被拖进黑车的背影。

此刻怀里的温度太真实,真实得让她不敢呼吸。

“是他们带走我的。”小棠望着车窗外倒退的梧桐树,“穿白大褂的阿姨说我是‘希望’,说我的大脑能帮很多人不再被冤枉。”她摸向自己后颈,“这里有芯片,能记住所有见过的数字、看过的监控画面。”

苏砚的手不受控制地抚上小棠后颈,那里确实有块硬币大小的凸起,隔着皮肤都能摸到细微的纹路。“那那你为什么不回家?”她的声音在发抖,像解剖台上被镊子夹起的脆弱血管。

“他们说姐姐在查案时会被怀疑,”小棠转过脸,眼里的灰雾彻底散了,只剩下十七岁少女该有的清亮,“说如果我出现,会成为新的证据,让姐姐变成凶手。”

裴溯突然踩了脚刹车。

他从后视镜里看过来,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把车载暖气调高两度。

苏砚的眼泪砸在小棠发顶。

她想起七年前那个暴雨夜,自己追着黑车跑了三条街,最后只捡到染血的蝴蝶发卡。

原来小棠不是被拽走的,是自己跟着走的,为了保护她这个只会用解剖刀说话的姐姐。

“姐姐。”小棠抬起手,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我不是受害者。

我是幸存者。“

车窗外的路灯次第亮起。

苏砚望着妹妹被暖光照亮的侧脸,突然想起解剖室里那些被福尔马林浸泡的器官——它们不会说谎,但此刻怀里的温度,比任何伤痕都真实。

她颤抖着握住小棠的手,指腹触到妹妹掌心的薄茧。

七年前那个总吵着要吃草莓蛋糕的小女孩,原来在看不见的地方,早就长出了保护自己的壳。

夜风卷起落叶拍打车窗。

裴溯重新发动车子时,苏砚听见他低声说:“前面路口右转,有家24小时便利店。”他从后视镜里看她,眼里的偏执褪成柔软的光,“小棠应该饿了。”

小棠在她怀里动了动,轻声说:“我想吃草莓蛋糕。”

苏砚的手指收紧。

她望着车外渐浓的夜色,突然很想告诉妹妹——这次换我来,换我保护你。

当便利店暖黄色的灯光透过车窗漫进来时,苏砚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攥着小棠的。

妹妹掌心的薄茧蹭过她的指腹,就像七年前那个雨天,小棠举着草莓蛋糕追出来,糖霜沾在指尖的触感。

“姐姐。”小棠的声音裹着暖气说道,“你看裴律师的耳朵。”

苏砚抬头,从后视镜里看到裴溯的耳尖正泛着不自然的红。

他握着方向盘的指关节微微发白,听见动静便清了清嗓子说:“便利店冰柜第三层有草莓蛋糕,我记得……”尾音突然变轻,像是怕说错什么。

小棠在苏砚怀里动了动说:“裴律师,你是不是偷偷查过我喜欢吃什么?”

裴溯的喉结滚动了两下,车速莫名慢了半拍,说:“只是……整理苏医生的案件资料时,看到过你小学家长会的记录。”他瞥了眼仪表盘,“你当时说,最开心的事是姐姐解剖完尸体,会买草莓蛋糕哄你。”

苏砚的心脏突然跳得很轻。

她想起那些在解剖室熬夜的夜晚,冰箱最下层总塞着没吃完的草莓蛋糕——原来不是她忘了扔,是裴溯每次来送案件资料时,悄悄补上的。

“到了。”裴溯把车停在便利店斜对面。

他解开西装纽扣,露出藏在腰间的电击器,“我先下车探路,你们等我信号。”

“不用。”小棠突然按住他的手背,“他们的监控已经乱了,现在全市交通摄像头都在循环播放二十分钟前的画面。”她歪头笑了笑,“刚才在楼上,我把城市安全系统的备用程序激活了。”

裴溯的手指在方向盘上停住了。

他望着小棠后颈那枚硬币大小的凸起,忽然伸手轻轻碰了碰,问:“疼吗?”

“不疼。”小棠摇了摇头,“像长了颗会记事情的痣。”她转向苏砚,眼睛亮得像星星,“姐姐,我能记住你所有没说出口的话。比如你在解剖室对着我的失踪档案掉眼泪,比如你每次经过儿童乐园都会放慢脚步……”

苏砚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年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是小棠,用嵌在血肉里的芯片,默默陪着她走过每段夜路。

手机在裴溯口袋里震动起来。

他接起电话的瞬间,脊背骤然绷紧。

苏砚听见电流杂音里传来苍老的男声:“裴律师?我是老周,当年参与‘茧’系统开发的技术员。”

裴溯的手指扣住车门把手,问:“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

“我在系统里埋了追踪程序。”老周的声音带着咳嗽,“你们上传的资料我看了,st - 07的觉醒让系统出现漏洞。要彻底终止它,得输入原始密钥。”

“密钥在哪?”

“在你母亲的蝴蝶血画里。”老周的呼吸变得急促,“当年他们拿你母亲做实验对象,她临刑前用血画的蝴蝶,翅膀纹路藏着密钥。我对不起她……对不起所有被当成样本的人……”

电话突然断线。

裴溯盯着黑屏的手机,指关节捏得泛白。

苏砚能看见他太阳穴突突跳动——那是他情绪失控前的征兆。

“旧宅地下室。”裴溯突然启动车子,“我母亲的遗物都在那。”

小棠轻轻拽了拽苏砚的衣角,说:“姐姐,我能感觉到芯片在发烫。那只蝴蝶……好像在喊我。”

旧宅的铁门锈得厉害。

裴溯用肩膀撞开时,灰尘扑了他们一脸。

地下室的霉味混着潮湿的土腥气涌出来,苏砚的手机光照到墙角的老木箱——箱盖上落着层薄灰,却有两道新鲜的指痕,像是最近被人打开过。

“在这。”裴溯掀开箱盖,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二十七个档案袋,每个都标着日期。

最底下是一幅装裱过的画:褪色的宣纸上,一只蝴蝶正扇动着翅膀,血渍已经发黑,却依然能看出画者当时的用力——笔尖几乎要戳破纸背。

小棠的后颈开始发烫。

她伸出手,指尖悬在蝴蝶翅膀上方三厘米处,芯片凸起的位置泛起淡蓝色微光。

苏砚看见纸面的血渍突然流动起来,像被某种能量激活,逐渐显露出一行极小的数字:0。

“这是我母亲的生日。”裴溯的声音在发抖,“她临刑前说,要我记住光的形状。原来……光一直藏在她的血里。”

凌晨三点的风卷着细雪灌进车窗。

裴溯把车停在郊区疗养院楼下时,苏砚望着顶楼透下的微光,突然想起七年前解剖室的灯——那时她总开着最亮的冷光灯,以为能照破所有黑暗。

“他们在等我。”小棠解开安全带,“其他样本的脑波在共振,像……像很多人在喊‘姐姐’。”

裴溯从后备箱取出战术背包,里面装着苏砚的解剖刀、他的法律卷宗,还有小棠画的草莓蛋糕草稿。

他把背包递给苏砚时,手指擦过她的手背,说:“我查过,疗养院顶楼是系统的中央处理器。输入密钥,就能切断所有样本的神经连接。”

“那之后呢?”苏砚问。

“之后……”裴溯望向小棠,“我们要唤醒他们。就像你唤醒小棠那样——用温度,用记忆,用……血肉之躯。”

顶楼的门没锁。

推开门的瞬间,苏砚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二十七个玻璃舱呈环形排列,每个舱里都躺着和小棠年纪相仿的孩子。

他们后颈都有相同的芯片凸起,闭着的眼睛下,眼皮下的虹膜正快速转动,像在做同一个梦。

小棠走向最近的玻璃舱。

她的指尖贴上冷硬的玻璃,舱内的仪器突然发出蜂鸣声。

苏砚看见舱里的女孩睫毛颤动,原本苍白的脸颊泛起血色——那是活人该有的温度。

“密钥。”裴溯将写着数字的纸条递给苏砚,“你来输。”

苏砚的手指悬在操作台上。

她望着小棠,望着那些逐渐苏醒的孩子,忽然想起解剖室墙上的标语:“尸体不会说谎,但活人可以创造真相。”

数字按下的瞬间,所有玻璃舱的灯光同时熄灭。

黑暗中,小棠的声音像颗星星:“他们醒了。”

第一缕晨光透进窗户时,苏砚看见有孩子从舱里坐起来,迷茫地喊“妈妈”;有男孩摸着后颈的芯片,转头问身边的女孩“这是哪”;小棠站在环形中央,被几个孩子围在中间,笑着说:“我们回家。”

裴溯走到苏砚身边。

他的西装皱巴巴的,发梢沾着雪,眼里却亮得惊人,说:“你看。”

苏砚顺着他的目光望出去。

城市在晨雾中苏醒,第一班地铁划过轨道,早餐铺的热气漫上街道。

一只蝴蝶从顶楼的通风口飞进来,翅膀上沾着淡粉色的晨辉——像极了裴母血画里的那只。

“破茧了。”苏砚说。

小棠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她的手穿过苏砚和裴溯的指缝,说:“姐姐,裴律师,我们去吃草莓蛋糕吧。这次……我请客。”

裴溯低头笑了。

他的指腹擦过苏砚眼角未干的泪,又轻轻碰了碰小棠后颈的芯片——那里的温度,已经和常人无异。

晨雾渐渐散开。蝴蝶振翅飞向窗外,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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