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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茧中回响(1 / 1)

苏砚的指尖在苏棠手腕上悬了三秒才敢落下。

皮肤下的脉搏细若游丝,像被风吹散的蛛丝,和七年前那个暴雨夜,她颤抖着探进衣柜摸到的那截手腕温度分毫不差。

“小棠?”她喉间发紧,把妹妹抱上病床时,铅笔“啪嗒”掉在地上,在地板上滚出一道墨痕。

苏棠的睡裙前襟沾着铅笔灰,脚边碎纸片上的画还能辨认出半只蝴蝶翅膀——和昨夜画的日期表一样,都是用最钝的铅笔头,在纸页上磨出的毛边。

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鸣叫。

苏砚手忙脚乱去按呼叫铃,余光瞥见苏棠新写的那页纸:“茧·三阶”四个字歪歪扭扭,最后一笔拖得老长,像是写到一半被抽走了力气。

“他们还没死,只是沉睡”

呢喃声轻得像落在睫毛上的雪。

苏砚俯身去听,苏棠的嘴唇还在动,碎发黏在汗湿的额角,眼尾泛着不正常的红。

她想起妹妹上次人格切换时,瞳孔会不受控制地震颤,连忙翻开苏棠的眼皮——果然,虹膜在极速收缩,像被强光刺伤的蝶。

“医生!”她攥住床头呼叫器的手青筋暴起,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走廊里传来跑动声时,苏棠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甲盖在她皮肤上压出月牙印:“姐姐,疼”

这声“疼”像根针,刺破了苏砚紧绷的神经。

她反握住妹妹的手,摸到掌心里还攥着半截铅笔,木头上沾着血——是苏棠咬着牙在纸页上划的时候,指甲缝里渗的血。

半小时后,苏棠在推往检查室的移动病床上醒了。

她眨着眼睛看苏砚,眼神像刚从深水里浮上来:“姐姐,我怎么在这儿?”

“你刚才”苏砚的话卡在喉咙里。

她想起苏棠昏迷前写的字,想起那页“茧·三阶”,最终只摸了摸妹妹的发顶,“做噩梦了。”

苏棠低头看到自己手腕上的压痕,皱了皱眉:“我好像画了什么?”她歪头去看苏砚手里的碎纸片,“但记不清了。”

检查结果出来时,苏砚正蹲在楼梯间比对字迹。

她从公文包里翻出王法官给的u盘,里面有扫描版的旧案档案——七年前“四月计划”实验日志的残页,被销毁前最后一次归档的复印件。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纸上。

实验员的签名栏里,“陈芳”锋锐利,而苏棠新写的“茧·三阶”,虽然歪扭,但起笔时的顿点、收笔时的回锋,和档案里的字迹重叠得严丝合缝。

她的后颈泛起凉意。

陈芳是“四月计划”的核心实验员,三个月前刚出狱就失踪了。

苏棠从未见过这个人的笔迹,除非

楼梯间的手机震动打断了她的思绪。

裴溯的号码在屏幕上跳动,背景音是键盘敲击声:“我定位到张检的行程了。”

张检是名单上那个仍在服役的副审法官。

苏砚捏紧档案袋:“他去哪了?”

“圣心疗养院。”裴溯的声音低了些,像是在翻文件,“七年前’茧‘系统实验基地的旧址,后来改造成私人疗养院。

他这半个月去了七次,每次都是深夜。“

圣心疗养院。

苏砚记得七年前的结案报告里提过,那片地在郊区,当年实验终止后被政府封存。

她看了眼手表:“我现在申请法医临检,他们接收无名尸体的话,必须配合。”

“二十分钟后,我让人把圣心近三个月的死亡记录发到你邮箱。”裴溯停顿了一下,“苏砚,小心。”

苏砚挂断电话时,窗外的天刚蒙蒙亮。

她在医院走廊里站了会儿,看护士推着苏棠的病床经过,小姑娘正把护士发的蜡笔画成蝴蝶,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发梢,像落在七年前的糖画上。

但苏砚知道,那层甜腻的糖壳下,藏着带刺的茧。

圣心疗养院的铁门在她身后“吱呀”合上时,消毒水味呛得她眯起眼。

院长是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递过来的死亡登记本上,最新一条记录是昨夜十点:“无名氏,男,65岁,突发心梗。”

解剖室在地下一层。

苏砚换好手套时,尸体已经推了进来。

白被单掀开的瞬间,她的呼吸顿住——死者右手小指少了半截,指节处的疤痕呈放射状,和七年前“雨夜屠夫”案的罪犯特征完全吻合。

那个连环杀手十年前被判终身监禁,三年前监狱通报说他“突发疾病死亡”。

可此刻躺在解剖台上的,分明是具新鲜尸体,尸斑还没完全固定。

她的解剖刀划开死者后颈皮肤时,金属碰撞声惊得器械盘叮当响。

镊子夹起的,是块指甲盖大小的银色芯片,表面刻着“j-03”的字样——和苏棠颅骨里取出的穿刺孔型号,一模一样。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裴溯的信息简短:“张检今晚八点到圣心,带了个黑色公文包。”

苏砚望着解剖灯下泛着冷光的芯片,突然想起苏棠昏迷前的呢喃:“他们还没死,只是沉睡。”

她摸出手机,给裴溯回了条消息:“我在解剖室等。”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

苏砚摘下手套,把芯片收进证物袋。

透过观察窗,她看见院长正陪着个穿深色西装的男人往地下走,男人手里的黑色公文包,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解剖刀在她掌心转了半圈,发出细微的嗡鸣。

解剖室里,苏砚望向窗外,张检的皮鞋声在水泥台阶上敲出有规律的节奏。

她退到器械柜后面,指尖抵着墙面上的霉斑,能清晰地听见自己血液撞击耳膜的轰鸣声——七年前妹妹失踪那晚,暴雨打在铁皮屋顶上也是这样的频率。

地下一层的安全门“咔嗒”一声锁死。

裴溯从阴影中走出来时,张检的公文包刚放在会议桌中央。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袖扣在冷光灯下泛着幽蓝色的光,就像一把淬了毒的手术刀。

“裴律师。”张检推了推金丝眼镜,嘴角挤出一丝笑意,“半夜把我约到这老房子里,该不会是要讨论案情吧?”

裴溯没有接话。

他按下手机的播放键,录音里先是涌出一阵杂音,接着是一个女声:“j - 03号唤醒成功,生命体征稳定。陈法官,您要的‘沉睡者’,我们已经准备了七组。”

张检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抓起公文包想要离开,裴溯的手精准地扣住他的手腕:“三年前您签发的‘雨夜屠夫’死亡证明,用的是这具尸体的指纹。”他的指节抵在对方手腕骨头最脆弱的地方,“现在它正躺在解剖室里,后颈嵌着‘茧’系统的j - 03芯片。”

“你以为靠这种小手段就能……”

“您母亲临终前用血在我手心画了一只蝴蝶。”裴溯突然打断他,声音轻柔得像是在说情话,“她说‘程序正义是把双刃剑,握剑的人若脏了,剑就会反噬’。”

张检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他猛地抽回手,公文包砸在桌上,文件中散落出半张照片——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抱着一个婴儿,后颈有和苏棠一样的淡粉色胎记。

“你调查了我二十年。”张检扯松领带,喉结上下滚动,“可你动不了‘茧’。它早已不是程序,而是……是一张能改写人生死的网。”他突然笑了起来,用指节敲了敲桌上的手机,“知道为什么苏棠的人格会切换吗?因为她是‘钥匙’,能打开所有沉睡者的茧。”

苏砚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时,她正攥着证物袋里的芯片。

屏幕上显示是医院的来电,提示“苏棠情况紧急”。

她冲上楼时,消毒水的味道突然变得刺鼻,就像七年前暴雨夜混着铁锈味的风。

病房门虚掩着。

苏砚推开门的瞬间,一沓白纸劈头盖脸地砸下来——是苏棠的诊断报告,被撕成了指甲盖大小的碎片,飘落在她脚边。

“我不是病人!”苏棠站在窗台上,睡衣被风吹起,露出手腕上青紫色的压痕,“他们说我是钥匙,能打开所有茧!”她的瞳孔又开始震颤,就像被线牵着的提线木偶,“姐姐你看,我画的蝴蝶会飞了!”

苏砚的呼吸停顿了一下。

她慢慢蹲下来,捡起一片带墨迹的碎纸——是苏棠画的蝴蝶,翅膀边缘用红笔描了血线。

“小棠,下来。”她声音颤抖,“姐姐带你去买糖画,你小时候最爱……”

“糖画是假的!”苏棠尖叫着抓起床头的花瓶,瓷片擦着苏砚的耳边砸在墙上,“他们在我脑子里种了茧!你解剖过那么多尸体,难道没发现?所有‘沉睡者’的茧,都需要钥匙才能唤醒!”

苏砚冲过去抱住她的腰。

苏棠的指甲抠进她的后颈,疼得她眼眶发酸:“我不会让你消失。”她贴着妹妹汗湿的发顶,“就算要剖开所有茧,我也会把你找回来。”

深夜的疗养院档案室里弥漫着霉味。

苏砚翻到“st - 07”档案时,窗外响起第一声雷。

牛皮纸封皮上的编号被反复摩挲,边缘都起了毛边——是苏棠的指纹,和她在医院撕碎的诊断报告上的一模一样。

“实验体st - 07,女,7岁。”在纸上颤抖,“基因匹配度987,适合作为‘茧’系统核心钥匙。激活日期:0428。”

雷声再次响起。

苏砚抬头时,窗玻璃上倒映出一个人影——裴溯站在门口,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照着他紧绷的下颌线。

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疗养院安保系统的实时监控:“地下三层的禁区,门禁卡需要张检的指纹。”

苏砚合上档案。

她拿出解剖刀,刀身在闪电下闪过冷光:“0428,是小棠失踪那天的日期。”

裴溯的指腹轻轻擦过她后颈被苏棠抓出的血痕。

他的声音低得像耳语:“我让人伪造了张检的指纹卡。”他转身走向走廊,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天亮前,我们去看看,茧里到底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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