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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疗养院幽影(1 / 1)

废弃疗养院的外墙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藤蔓像无数条蛰伏的蛇,顺着斑驳的墙皮攀爬至破碎的窗棂。

苏砚的登山靴踩在碎石上发出细碎的响,她抬手推那扇半掩的铁门,生锈的合页发出刺耳的吱呀——这声音像根细针,精准扎进她后颈的神经。

“小心。”裴溯的手掌虚虚护在她后腰,体温透过薄呢大衣渗进来。

他另一只手握着战术手电,冷白光扫过门内的走廊,积灰的地面上,三行模糊的脚印从他们脚边延伸向深处——是三天前暴雨留下的,还是更晚?

苏砚鼻尖动了动,霉味里裹着若有若无的铁锈气,像极了解剖室福尔马林浸泡过度的脏器。

“左边走廊。”马文压低声音,棒球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紧绷的下颌线。

他摸出腰间的折叠刀在掌心转了个花,“我去探探。”话音未落,人已贴着墙根消失在阴影里,脚步声轻得像一片飘落的枯叶。

宋杰的金属工具箱在身侧磕碰出轻响,他推了推眼镜:“院长办公室在二楼东侧。”说着便抬脚往楼梯走,却被裴溯伸手拦住。“等苏砚。”律师的目光始终锁在女法医身上——她正蹲在门口,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划过地面。

“拖拽痕迹。”苏砚指尖沾了些灰,在光束下捻开,“宽度三十厘米,深度不均,像是”她喉结动了动,“像是有人被蒙着眼睛拖行时,脚尖蹭出来的。”

裴溯的呼吸顿了顿。

他蹲下来与她平视,战术手电的光扫过那道痕迹,果然在末端看到几点暗褐色污渍。“血。”他说,声音比夜色更冷,“氧化超过三年,但最近被雨水泡过,所以边缘模糊。”

苏砚的指甲无意识掐进掌心,那里还留着方才在解剖室攥紧蝴蝶发卡时的红痕。“棠棠失踪前,穿的是带防滑纹的运动鞋。”她的声音发涩,“如果是她”

“不是假设。”裴溯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力道重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是证据。”他站起身,将战术手电塞进她手里,“去二楼。

我要知道这里和赵天明的实验有什么关联。“

楼梯的木板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宋杰走在最前,工具箱里的扫描仪隔几秒就发出“滴”的一声——检测到残留的电子信号。

当他们推开院长办公室的门时,霉味突然浓重了十倍,宋杰的扫描仪却“嗡”地发出长鸣。

“老式打印机。”技术专家蹲在落满报纸的办公桌前,用镊子夹起覆盖在上面的灰布。

那台墨绿色的机器像头沉睡的兽,滚轴上还卡着半张泛黄的纸。“电源接口有新刮痕。”他掏出微型电筒照向插座,“有人一周内给它接过外接电源。”

苏砚的手电光扫过打印机旁的记事簿,最上面一页用红笔写着“备用电源:地下室3号柜”。

她刚要开口,打印机突然“咔嗒”一声,滚轴开始缓缓转动。

“操!”宋杰猛地扑过去要拔线,却见一张白纸从出纸口吐了出来。

裴溯比他更快,直接用西装袖口裹住纸张抽了出来。

“实验体013:林曼,女,32岁,创伤类型:被误判死刑前的精神崩溃”裴溯的声音突然卡住。

林曼是他母亲的名字,这三个字像烧红的铁,烫得他指节发白。

他猛地攥紧纸张,脆薄的纸页在掌心发出细碎的响。

“他们从这里就开始了。”他抬头时,眼尾的泪痣泛着不正常的红,“用创伤做种子,用洗脑做土壤,培育”

“培育可以替代的人格。”苏砚接口,声音像碎冰。

她想起七年前那个雨夜,妹妹举着蝴蝶发卡从便利店跑出去时,发梢沾着的雨珠;想起裴溯母亲被押上刑车时,掌心那道血蝴蝶——原来早在那时,他们就被标上了编号。

楼下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马文的声音顺着楼梯飘上来:“苏姐!

裴律师!

过来看看!“

三人几乎是冲下楼梯的。

马文站在最里间的病房门口,手电筒的光贴在墙上的单向镜上。“后面有间审讯室。”他用刀背敲了敲玻璃,“隔音棉,防窥膜,墙里还嵌着电线。”

苏砚凑近镜子,能看到自己变形的倒影。

裴溯绕到另一侧,踹开虚掩的门——霉味里突然混进一股刺鼻的氨水味,墙上贴满泛黄的脑部扫描图,最中间的一张写着“行为评估:服从性98,情感剥离度95”。

“这里是最初的洗脑中心。”马文蹲下来,从床底拖出个铁盒,里面散落着蜡笔、断齿的梳子,还有半块融化的水果糖。“孩子们在这里被重塑意识。”他捏起那颗糖,糖纸已经脆得一碰就碎,“你说这些,是实验体的遗物?”

苏砚的手电光扫过墙角的储物柜,最上层摆着一摞日志。

她抽出来时,封皮上的灰尘簌簌掉落,露出“玫瑰园实验日志·1998”的字样。

翻到中间某页时,她的手指突然顿住——墨迹晕开的字迹里,有几个字刺得她眼睛生疼:“实验体007出现情感残留”

风从破碎的窗户灌进来,吹得日志纸页哗哗作响。

苏砚听见裴溯在身后说什么,马文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可这些声音都像隔了层毛玻璃。

她盯着那页纸,仿佛看见九岁的苏棠蹲在这张床上,攥着蝴蝶发卡,用蜡笔在墙上画歪歪扭扭的太阳——而某个穿白大褂的人站在单向镜后,在评估表上写下“情感残留需清除”。

“苏砚?”裴溯的手覆上她后背,热度透过衣服渗进来,“怎么了?”

她没有回答,只是将日志往他面前送了送。

月光穿过窗棂,落在纸页上,照出下一行被水浸过的字迹:“清除方案”苏砚的指尖在“清除方案”四个字上停顿了三秒,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到般猛地缩回。

日志纸页在她颤抖的掌心发出细碎的脆响,霉灰簌簌落在她手背,像极了七年前那个雨夜,妹妹发梢沾着的冷雨。

“苏砚?”裴溯的声音带着惯常的冷静,可搭在她后颈的手掌却在发烫。

他顺着她的目光扫过那行被水浸得模糊的字迹,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实验体007情感残留需清除”这几个字,正正戳在他昨夜刚替她包扎过的旧伤口上。

“翻下一页。”她突然开口,声音像碎冰撞在解剖台边缘。

裴溯没动,他知道此刻任何多余的动作都可能让她崩断最后一根弦。

但苏砚自己动了,戴着手套的手指捏住纸页,指甲几乎要抠进泛黄的纤维里。

下一页墨迹更淡,却清晰得刺目:“st - 07号实验体出现抵抗反应,建议加强神经干预。”

“st - 07。”苏砚念出编号时,尾音轻得像叹息。

她合上日志,封皮上“玫瑰园实验日志”几个字在战术手电的冷光下泛着青灰。

马文凑过来的身影被她用余光扫到,又被她用身体挡住——她不需要任何人看见此刻眼眶里翻涌的红。

“我不是受害者。”她突然说,声音比解剖室的冷柜还凉,“我是失败品。”

裴溯的呼吸停滞在胸腔。

他见过她解剖腐烂的尸体时手不抖,见过她被舆论骂“见死不救”时眼不眨,却第一次在她眼底看见这样的破碎——像被解剖刀挑开的筋膜,露出底下最脆弱的神经。

他伸手去握她的手腕,却被她猛地甩开。

“苏姐……”马文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他摸着后腰的折叠刀,刀把被掌心的汗浸得滑溜溜的——这是他跟踪毒贩时都没过的慌乱。

宋杰的扫描仪突然“滴”地一声,他推眼镜的动作顿住:“电磁干扰增强,可能触发了……”

“轰!”

地板塌陷的轰鸣打断了他的话。

苏砚只来得及抓住裴溯的西装袖口,整个人便随着碎裂的木板往下坠。

风灌进衣领,她听见马文骂了句脏话,宋杰的工具箱“哐当”砸在滑道侧壁,裴溯的手掌死死扣住她的手腕,指节发白如骨。

滑道是倾斜的,墙壁上的青苔擦过她的脸颊,带着腐叶的腥气。

三秒后,他们重重摔在水泥地面上。

苏砚的后脑勺撞在裴溯的肩窝,眼前发黑时,头顶的白炽灯突然“唰”地亮起。

“欢迎回家。”

机械合成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苏砚的瞳孔因强光收缩。

她扶着裴溯的手臂站起来,这才看清四周——墙壁上贴满照片,从幼儿园毕业照到小学运动会,从便利店买冰淇淋的侧影到解剖室穿白大褂的工作照,全是她和裴溯的童年模样。

“赵天明。”裴溯咬出这个名字时,后槽牙几乎要咬碎。

他的西装外套蹭上了灰,却半步不退地挡在苏砚身前。

马文已经掏出折叠刀,刀尖对着声源方向;宋杰半蹲着检查地面,扫描仪在他掌心震得嗡嗡响。

房间中央的地面突然升起机械齿轮的转动声。

苏砚顺着声音望去,一块透明玻璃罩从地底缓缓升起,里面躺着个昏迷的女孩——齐耳短发,额前留着自然卷,左眼角有颗淡褐色的痣。

“棠棠……”苏砚的声音在发抖。

她踉跄着扑过去,指尖贴上玻璃罩的瞬间,寒意顺着血管窜上脊椎。

那是她妹妹苏棠七岁生日时的模样,连发尾翘起的弧度都和记忆里分毫不差。

“姐姐,救我。”

细弱的声音像一根针,精准扎进苏砚的心脏。

玻璃罩里的女孩睫毛颤动着睁开眼,瞳孔是和苏棠一样的琥珀色。

她的手抵在玻璃内侧,与苏砚的指尖隔着两厘米的距离,像七年前那个雨夜,妹妹举着蝴蝶发卡从便利店跑出去时,回头望她的眼神。

裴溯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他摸出手机,屏幕上是一串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废弃仓库,凌晨三点,陈东等你。”

“苏砚。”他把手机屏幕转向她,短信的冷光映着她泛白的脸,“有人在等我们。”

玻璃罩里的女孩突然剧烈抽搐,额角渗出的血顺着玻璃往下淌,在地面晕开暗红的花。

广播里的机械音再次响起,这次混着电流杂音:“失败品该被回收……”

苏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望着玻璃罩里与妹妹一模一样的脸,又看了眼裴溯手机上的短信——七年前的雨夜,十年前的冤案,此刻在这个地下密室里交织成一张网。

她知道,凌晨三点的废弃仓库,会是他们撞破这张网的第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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