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城的迎客客栈内。
吕雉身着一身素雅的布裙,坐在柜台后,手中握着一支毛笔,正帮客栈掌柜王福记账。
她面前的账本摊开着,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数字,旁边还放着一个算盘,清脆的算珠声不时响起。
王福站在一旁,看着吕雉熟练地记账,脸上满是赞叹:“吕姑娘,您这算术可真是厉害!之前我请了三个账房先生,都没您算得又快又准,这才半天功夫,就把上个月的账全理清了!”
吕雉微微一笑,手中的毛笔不停,一边记录一边说道:“王掌柜客气了。
记账讲究的是细致,每一笔收支都不能遗漏,否则时间久了,便会出现差错。您看这里 ——” 她指着账本上一处记录,“上个月西域商队来住店,一共住了五日,按规定应缴纳住店税五十文,可账本上却漏记了。若不及时补上,年终对账时,便会少一笔收入。”
王福凑近一看,果然发现账本上有一处空白,顿时恍然大悟:“哎呀!我怎么把这事忘了!那支西域商队人多,当时忙得晕头转向,竟把住店税给漏记了!多亏吕姑娘提醒,不然我这损失可就大了!” 他连忙拿起笔,按照吕雉的提示,将漏记的住店税补在账本上,还特意在旁边做了标记,以防日后再遗忘。
这一幕,恰好被刚从外面回来的扶苏看到。
他站在客栈门口,看着柜台后认真记账的吕雉 —— 她微微低着头,眉头轻蹙,眼神专注地盯着账本,阳光洒在她的发梢,勾勒出柔和的轮廓。此前在郊外救下她时,扶苏只觉得她是个坚韧的女子,却没想到她竟有如此出色的算术能力。
扶苏走上前,笑着说道:“吕姑娘,没想到你不仅懂算术,记账也如此精通。王掌柜能请到你帮忙,可真是幸运。”
吕雉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是扶苏,脸颊微微泛红,连忙站起身行礼:“赵公子客气了。我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能帮到王掌柜,也是我的荣幸。”
王福见状,连忙说道:“赵公子,您还不知道吧?吕姑娘可是咱们客栈的贵人!自从她来帮忙记账,店里的账目再也没出过差错,连客人们都说,咱们客栈的服务比以前更周到了!”
扶苏点点头,目光落在吕雉面前的账本上,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吕姑娘,我这里有一些朔方城的民生文书,包括流民数量、粮价波动、边军需求等,一直没能整理清楚。不知你是否愿意帮忙,将这些文书分类列册?若你愿意,我会支付相应的酬劳。”
吕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她如今虽在北疆商行做账,但商行的活计并不多,能多一份收入,便能让父母与幼弟的生活更安稳些。她当即点头:“赵公子放心,我定能将文书整理妥当,不会让您失望。”
扶苏心中大喜,立刻回房将堆积的民生文书抱了出来。
这些文书大多是郡守府送来的简报,有的是流民登记册,有的是粮店上报的价格波动表,还有的是边军提交的物资需求清单,杂乱地堆放在一起,确实难以查阅。
吕雉接过文书,将其放在桌上,仔细分类。
她先将文书按 “流民”“粮价”“边军” 三大类分开,然后在每一类下再细分 —— 流民类按 “月份”“来源地”“家庭人数” 排列;粮价类按 “粮食种类”“月份”“价格” 记录;边军类按 “需求物资”“数量”“紧急程度” 标注。她还找来几张空白的竹简,将每一类的关键信息摘录出来,做成目录,方便查阅。
夜幕降临,客栈内的客人渐渐散去。吕雉仍在柜台后忙碌,桌上的油灯跳动着火焰,照亮了她专注的脸庞。王福几次劝她休息,都被她婉拒:“王掌柜,这些文书很重要,赵公子还等着用,我得尽快整理好。”
扶苏坐在客栈的角落,看着吕雉熬夜整理文书的身影,心中满是感慨。他原本只是觉得吕雉算术好,却没想到她如此细心、有条理,竟能将杂乱的文书整理得井井有条。他起身走到柜台前,递过一杯热茶:“吕姑娘,先喝杯热茶歇歇吧,别累坏了身子。文书不急,明日再整理也不迟。”
吕雉接过热茶,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她抬头看向扶苏,眼中满是感激:“多谢赵公子。我再整理一会儿,就能全部完成了。”
直到深夜,吕雉终于将所有文书整理完毕。
她将分类好的文书与目录一起递给扶苏,轻声说道:“赵公子,文书都整理好了。每一类都有详细的记录和目录,您查阅时会方便很多。”
扶苏接过文书,翻开目录一看,上面的字迹工整清秀,每一项分类都清晰明了,关键信息一目了然。
他再翻看具体的文书,流民数量、粮价波动、边军需求等信息都记录得极为详细,甚至还在粮价波动表旁标注了 “下月粮价可能上涨,建议提前储备” 的建议。
“吕姑娘,你做得太好了!” 扶苏由衷赞叹,“这些文书原本杂乱无章,我看了好几次都头疼,没想到你竟能整理得如此条理清晰,还能提出合理的建议。吕姑娘之才,丝毫不输男儿!”
吕雉听到扶苏的夸赞,脸颊变得更红,她低下头,双手微微攥着衣角,声音轻柔:“赵公子过奖了。我只是想凭借自己的能力,多赚些钱,护着父母与幼弟安稳生活。在这乱世,能让家人平安,便是我最大的心愿。”
扶苏看着吕雉眼中的坚定,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敬佩。他知道,在这个战乱纷飞的时代,女子想要保护家人,远比男子艰难,可吕雉却凭借自己的才智,在朔方站稳了脚跟。“吕姑娘放心,只要有我在,定不会让你和家人在朔方受委屈。” 扶苏语气诚恳,眼中满是真诚。
吕雉抬起头,与扶苏的目光相遇,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眼前这位 “赵苏公子”,定非寻常之人,能得到他的承诺,或许她和家人,真能在朔方过上安稳的生活。
当晚,吕雉回到家中,将今日的经历告诉了父母。父母听闻她得到扶苏的夸赞,还获得了整理文书的活计,心中满是欣慰。吕雉躺在床上,回想着扶苏温和的笑容与真诚的话语,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