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郡的晨雾还没散,安置点外的田埂上已站满了人。流民们捧着新领的耐旱粮种,看着田地里翻起的黑土,眼里终于有了往日没有的光 —— 疫病刚控住,扶苏就带着官吏来了,说要教他们种能高产的庄稼。
“大家围过来,先看怎么沤肥。”
扶苏蹲在田边,身边堆着秸秆、牲畜粪便和 handful 草木灰。他伸手将秸秆掰碎,混进粪便里,再撒上草木灰:“这些东西混在一起,浇点水捂上十天,就能变成肥。往地里撒一把,庄稼长得比单用粪肥壮三倍。”
官吏们立刻跟着示范,流民里有懂农活的,也凑过来帮忙。老周是陈郡本地农户,之前家里的地被义军占了,此刻摸着黑土叹道:“往年种麦,一亩地收两石就不错了,要是这肥真管用……”
“不仅管用,还能让地越种越肥。” 扶苏递给他一把沤肥的铲子,“你家的地在哪?先划半亩试种,等收了粮,再教大家全郡推广。”
老周激动地应着,扛着铲子就往自家田的方向跑。周围的流民见了,也纷纷跟着官吏去领农具 —— 有的拿锄头,有的扛犁,还有人推着新做的木车,田埂上很快热闹起来,脚步声、说话声混着晨雾,驱散了陈郡多日的死寂。
安置点东侧,另一番景象正在上演。
十几间临时搭起的草棚前,挤满了手里攥着工具的流民 —— 有木匠背着刨子,有泥瓦匠提着瓦刀,还有铁匠扛着小铁炉。扶苏让人在这里设了 “匠人工坊”,专门收纳有手艺的流民。
“张木匠,你带十个人,先去修城南的官道。” 扶苏指着远处的道路,“那路被义军的马踩得坑坑洼洼,得垫上碎石,再夯平,方便粮车通行。”
张木匠是关中过来的,之前在义军里被逼着做攻城的梯子,此刻松了口气:“公子放心,三天就能把官道修通!”
“李泥瓦匠,你带二十人,去重建城西的民房。” 扶苏又转向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那些房子被战火烧了屋顶,先盖简易的草顶,等秋收后再换瓦顶。”
李泥瓦匠搓着手应下,很快就领着人去搬木料。工坊外,还有几个会织布的妇人,被安排去教其他女子纺线 —— 陈郡的桑林没被破坏,只要织出布,就能换粮食,流民的日子就能更快安稳。
处理完农桑和工坊的事,扶苏回到临时官署,桌上已堆好了陈郡的户籍册 —— 是风语司和本地小吏连夜清查出来的,上面记着每户的人口、原有的土地和财产。
“公子,陈郡原有百姓三万余户,战乱后逃散了一万户,现在回来的有一万八千户。” 官吏指着户籍册上的数字,“还有两千户是流民,原本不是陈郡人,想在这定居。”
扶苏翻着户籍册,在空白处写下 “按人口分地”:“本地回来的百姓,原有土地还在的,归还给他们;被义军占了或毁了的,从官府的公田里划补。流民想定居的,每户分一亩宅地、五亩耕地,免三年徭役,让他们安心种粮。”
官吏立刻按这个规矩登记,很快就有流民来办户籍。一个叫王二的流民,带着妻子和两个孩子,捧着刚拿到的户籍文书,手都在抖:“公子,这地真的归我们了?以后不用再逃了?”
“归你们了。” 扶苏点头,递给他一张地契,“好好种粮,等日子好了,再把家修得漂亮点。”
王二对着地契磕了个头,带着家人就往分的地那边跑,嘴里还喊着:“有地了!我们有地了!”
这样的场景,接连几天都在官署外上演。越来越多的流民领到户籍和地契,要么回原来的村子,要么在新分的地上搭起草棚,陈郡的各个角落,都渐渐有了烟火气。
这日傍晚,扶苏巡完城回到官署,刚坐下,就听到脑海里传来系统提示音。
【叮!平定陈胜起义,陈郡重建初见成效,系统空间扩容至 55 立方米。
扶苏愣了一下,意念一动,眼前就出现了系统空间的界面 —— 原本 50 立方米的空间,此刻宽了一截,能多装不少粮草和军械。他笑着摇了摇头,把白天刚收的一批新粮种收进空间:“以后再遇到粮荒,也能多存点粮了。”
官署外,天渐渐黑了。陈郡的街道上,亮起了零星的灯火 —— 有的是流民在草棚里点的油灯,有的是工坊里还在赶工的工匠点的火把。远处的田地里,偶尔传来几声狗吠,混着风吹过桑林的 “沙沙” 声,格外安宁。
扶苏走到官署门口,看着眼前的景象。田埂上的庄稼已冒出嫩芽,官道上有粮车缓缓驶过,民房的草顶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他知道,陈郡的恢复还需要时间,但只要照着现在的样子走下去,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变回以前那个富庶的城邦。
“公子,城西的医馆还在熬预防疫病的汤药,要不要去看看?” 亲随在一旁问。
扶苏点头,跟着亲随往医馆走。医馆外,流民们正排着队领汤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安稳的神色。医官见他来了,连忙迎上来:“公子,这几日没人再得痢疾,百姓们都按着您说的,喝开水、勤洗手。”
扶苏走进医馆,看着药罐里翻滚的汤药,又看了看外面排队的百姓,心里渐渐踏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