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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定义,你的‘目标’是我左边的路灯”(1 / 1)

剧痛。这是林默解除“疼痛优先级”定义后,大脑接收到的唯一信号。伤口像一个贪婪的黑洞,吞噬着他的体力和意志。他靠在吧台上,额头的冷汗混着血水往下淌,视线都开始出现重影。他感觉自己像个漏水的袋子,生命正顺着腹部的伤口一点点流走。

“教授”对此视若无睹。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林默,重复着那个商业化的问题:“咖啡,还是止血的玩意儿?”

这根本不是一个选择题。林默苦笑了一下,牵动了伤口,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我看起来……像是需要咖啡的样子吗?”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有时候,一杯热咖啡能带来的精神慰藉,比任何药物都有效。”教授扶了扶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吧台顶上那盏昏黄的灯光,看不清他的眼神,“但看你的情况,精神慰藉大概是奢侈品了。”

他从吧台下拿出一个古朴的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排排贴着奇怪标签的玻璃瓶。他取出一支装着淡蓝色液体的针剂和一个看起来像是某种军用急救喷雾的东西,放在吧台上,推到林默面前。

“外用的喷雾,可以快速凝固伤口,阻止失血。内用的针剂,能激活细胞活性,加速自愈。组合使用,只要你没被当场打成肉酱,三个小时后就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去跑马拉松。”教授介绍着,语气平淡得像在介绍菜单上的两款新菜。

林默的眼睛亮了。这正是他需要的奇迹。

“代价。”他没有去拿,而是直视着教授的眼睛。

教授笑了,那是一种智珠在握的、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我喜欢和聪明人做交易。”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你知道的,我这里是情报和奇迹的交易所。我给你‘奇迹’,你得支付等价的‘情报’。或者……记忆。”

“记忆?”林默皱起了眉。

“是的,记忆。越是深刻、越是真实、越是蕴含情感的记忆,价值就越高。”教授的语气里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你和那个‘东西’交手的记忆,对我来说很有价值。它是什么样的?它的能力如何运作?你是怎么从它手下逃生的?把这一切,原原本本地‘卖’给我。”

林默沉默了。他不想回忆,一点也不想。与“锚”的战斗,是他人生中最接近死亡的时刻,那是一种被整个世界排斥、被天敌锁定、无处可逃的绝望。把这种浸透了恐惧和痛苦的记忆再体验一遍,本身就是一种折磨。

“我……我可以用别的东西交换吗?”他艰涩地开口,“比如,关于我能力的情报?”

教授摇了摇头,像个拒绝讲价的固执商人。“你对你自己能力的了解,恐怕还没有我对它的猜测多。林默先生,我要的是‘第一手’的战斗数据,而不是你的主观臆测。这对你也有好处,我可以从你的记忆里,分析出那个‘东西’的弱点。当然,这部分信息,需要额外付费。”

这个男人,简直是个恶魔。林默心里骂了一句。

但他没得选。要么在这里流血至死,要么……卖掉一段痛苦。他深吸一口气,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和咖啡馆里奇异的檀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眩晕的气味。

“好。”他点了点头,感觉这个字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成交。”

“明智的选择。”教授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他伸出一根手指,隔空点向林默的眉心。

林默没有躲。他只觉得一股清凉的、不属于自己的意识,像一根探针,小心翼翼地刺入了他的脑海。紧接着,那段他最不愿回想的画面,如同快进的电影般,一帧帧地在意识深处被强制播放。

废弃工厂的对峙,钢铁被无形之力扭曲,空气凝固如水泥。他每一次修改规则的尝试,都被那股蛮不讲理的“固化”力量瞬间抹平。那不是战斗,是碾压。是程序员试图修改底层代码,却发现服务器的管理员权限在对方手里。

然后是逃亡。世界的恶意如影随形,摇摇欲坠的广告牌,突然失控的汽车,莫名断裂的消防栓……盖亚用无数“巧合”编织成一张天罗地网,而“锚”就是那个永不疲倦的猎人。

最后,是他在小巷里的顿悟。将“疼痛”和“存在”这两个概念抽离出来,重新定义。那是在绝望中迸发出的智慧火花,也是他能坐在这里的唯一原因。

当记忆回放结束,那股清凉的意识退了出去。林默浑身一颤,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卖出记忆,比他想象的还要消耗心神。

教授则闭上了眼睛,像是在回味一部精彩的电影。几秒钟后,他才缓缓睁开,镜片后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赞赏?

“非常……非常精彩的应对。”他轻声说,“在那种情况下,能想到去定义‘概念’而非‘物理’,你比我想象中更有趣。难怪盖亚会为你量身定做一个‘锚’。”

他将那支针剂和喷雾再次推向林默:“这是你应得的。”

林默不再犹豫,抓起喷雾,撩开自己被鲜血浸透的衣服,对准腹部狰狞的伤口就喷了上去。一阵刺骨的冰凉后,伤口表面迅速凝结出一层半透明的薄膜,流血瞬间止住了。剧痛虽然还在,但至少死亡的威胁暂时解除了。

他拿起那支针剂,看着里面淡蓝色的液体,有些迟疑。

“放心,没有毒。”教授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悖论咖啡馆有自己的规则,我从不向我的客户出售谎言。”

林默一咬牙,将针剂扎进了自己的大腿。一股暖流迅速扩散至全身,伤口深处传来一阵阵酥麻的痒意,那是细胞在疯狂再生的迹象。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以一种违反自然规律的速度恢复。

“现在,我们来谈谈额外付费的部分。”教授的声音再次响起,“关于你的‘天敌’,你想知道什么?”

“所有。”林默的声音恢复了一些力气,“它是什么?为什么追我?怎么才能……摆脱它?”

“它叫‘锚’,一个很形象的名字。它是盖亚的免疫细胞,而你,就是那个侵入健康身体的超级病毒。”教授的措辞总是这么尖锐,“它的存在,只有一个目的:修正你,或者说,清除你。”

“它没有自我意识,没有情感,甚至没有固定的形态。它只是一个‘修正现象’的集合体。它追的不是‘林默’这个人,而是你每次动用能力后,在现实参数上留下的‘异常涟漪’。对它来说,你就像黑夜里的一支巨大火炬,无论躲到哪里,都清晰可见。”

这段话让林默的心沉了下去。这比一个有智慧的敌人更可怕。你无法与之沟通,无法与之和解,它会像程序一样,不死不休地执行自己的指令。

“那它的弱点呢?”

“弱点?”教授笑了,“对于一个纯粹的‘现象’而言,谈论弱点本身就是一个悖论。它的能力‘法则固化’,几乎是你所有能力的克星。在它的影响范围内,一切规则都会被锁定在‘初始状态’,你的定义,就像试图在石头上写字的钢笔,毫无意义。”

林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不就是无解吗?

“但是……”教授话锋一转,吊足了胃口,“程序,总有可以利用的逻辑漏洞。它的索敌机制,就是它最大的‘特点’。”

他用手指蘸了一点水,在吧台上画了一个圈,代表林默。又在旁边画了一个箭头,代表“锚”。

“它追猎的,是‘异常涟漪’,是一个‘概念’。它并非通过眼睛来识别你,而是通过一种更高维度的逻辑来锁定你。它的指令是‘修正散发出最强异常涟漪的目标’。记住了,是‘目标’,而不是‘林默’。”

教授擦掉手上的水,看着林默,眼神意味深长。“好了,免费情报到此为止。至于怎么利用这一点,就要看你自己的智慧了。现在,我得请你离开了。你的‘火炬’太亮,已经开始影响我这里的‘环境参数’了。”

林默明白了。悖论咖啡馆能屏蔽盖亚,但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干扰源。长时间待下去,或许会给这个地方带来麻烦。

他站起身,腹部的伤口已经不那么痛了,身体里充满了那支针剂带来的暖意和力量。虽然远未痊愈,但至少,他有了行动的能力。

“多谢。”他真心实意地说。不管教授的目的为何,他确实救了自己一命。

“我们是交易,林默先生,不必言谢。”教授恢复了那副公式化的微笑,“欢迎下次光临。希望到时候,你能带来更有价值的记忆。”

林默没再说话,转身走向咖啡馆的大门。那扇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木门,此刻在他眼里,却像是天堂与地狱的分割线。

门外,是整个世界的恶意。门内,是暂时的安宁。

他的手放在门把上,犹豫了片刻。他想起了苏晓晓,想起了那家书店,想起了自己曾经拥有过的、再也回不去的平静生活。

孤独……是的,这就是他此刻最真实的感受。与全世界为敌,连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

门在他身后关上的瞬间,咖啡馆里温暖的灯光和那股奇异的檀香味被彻底隔绝。冰冷的夜风卷着城市的喧嚣扑面而来,像一记无情的耳光。

那一瞬间,林默清晰地感觉到,某种无形的“压力”重新回到了自己身上。头顶的路灯开始不祥地闪烁,远处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一个喝醉的流浪汉从巷子里冲出来,直直撞向他,嘴里还骂骂咧咧。

盖亚的“巧合”攻击,又开始了。

林默侧身躲过,眼神冰冷。他没有理会这些小把戏,而是将全部的感知提升到极致。他知道,真正的威胁,很快就会出现。

他站在咖啡馆门口的台阶上,没有立刻逃跑。因为他知道,跑是没用的。只要他身上的“异常涟漪”不消失,无论他跑到天涯海角,“锚”都会找上门。

今晚,他必须解决这个问题。至少,是暂时解决。

来了。

他猛地抬头,望向街角。那里的空间,出现了一丝肉眼难以察觉的扭曲,仿佛夏日暴晒下的柏油路面。周围的光线、声音、甚至连空气的流动,都在那个点上发生了诡异的偏折。

一个模糊的人影,从那片扭曲中缓缓“渗”了出来。它没有固定的形体,像一团由电视雪花点构成的人形轮廓,每一次闪烁,形态都会有细微的变化。它没有五官,却能让人感觉到一种极致的“专注”——一种跨越了视觉和听觉的锁定感。

那就是“锚”。

它出现了,静静地站在二十米外的街角,像一个沉默的死神。周围的行人和车辆对它视若无睹,仿佛它身处于另一个维度。

但林默知道,它看见自己了。或者说,它“感应”到自己了。

一股无形的力场从“锚”的身上扩散开来,迅速笼罩了整条街道。林默立刻感觉到,自己与这个世界底层规则的连接,变得滞涩起来。空气就是空气,水泥就是水泥,它们被“固化”了,变成了最顽固、最原始的状态。

这就是“法则固化”。在这个领域里,林默的能力几乎被废掉了。

“锚”动了。它没有跑,只是向前迈出一步。但这一步,却瞬间跨越了十米,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林默面前。快得不讲道理。

林默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回忆着教授的每一句话。

“它追猎的,是‘异常涟漪’,是一个‘概念’……”

“指令是‘修正散发出最强异常涟漪的目标’……”

“是‘目标’,而不是‘林默’……”

就是这个!

“锚”的“手”抬了起来,那团闪烁的雪花点凝聚成一把利刃的形状,朝着林默的脖子斩来。没有风声,没有杀气,只有一种规则层面的“删除”感。被它碰到,自己恐怕会像一段错误代码一样,被直接从世界上抹去。

拼了!

在利刃即将触碰到皮肤的千分之一秒,林默没有试图去定义空气、定义速度,或者定义任何被“法则固化”锁定的物理属性。他放弃了所有物理层面的挣扎,将全部的精神力,集中到了一个极其抽象、极其核心的“概念”上。

他没有出声,但他的意志,却以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决绝,向这个世界下达了一条全新的指令:

【规则定义:概念‘林默所产生的现实异常涟漪’,其存在形式、所有指向性、因果关系,以及在盖亚修正机制中的‘目标’属性,自此刻起,永久性、唯一性、不可逆地转移并绑定于实体‘我左手边三米处,编号为a-74的公共照明路灯’之上。】

这是一次豪赌。

他赌的是教授的情报是真的。赌的是“锚”的行动逻辑真的是基于“概念”而非“实体”。赌的是自己的精神力,能够承受如此复杂和底层的概念嫁接所带来的反噬。

在定义完成的瞬间,林默感觉自己的大脑像被抽干了一样,一阵天旋地转,鼻子里流出了温热的液体。这是精神力过度透支的迹象。

但,成功了。

那把即将斩断他脖子的雪花利刃,在距离他皮肤不到一毫米的地方,戛然而止。那是一种极为诡异的停顿,就像播放中的电影被按下了暂停键。

“锚”那团模糊的“脸”,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偏转了。

它不再“看”着林默。它的锁定感,那股让人毛骨悚然的专注,从林默身上……移开 t了。

它转向了林默左手边。那里,一根平平无奇的路灯,正尽职尽责地散发着橘黄色的光芒。在“锚”的“视界”里,在盖亚的修正机制里,从这一秒开始,这根路灯,就是宇宙中最扎眼的bug,是必须被清除的病毒,是那个散发着最强“异常涟漪”的……目标。

“锚”对林默彻底失去了兴趣。它把他当成了路边的石头,旁边的垃圾桶,一个毫无价值的背景板。

然后,它动了。

它将全部的力量,它那足以“固化”一切法则、抹除一切异常的恐怖力量,毫无保留地,倾泻在了那根无辜的路灯上。

没有爆炸,没有巨响。

那根金属质地的路灯,在一瞬间,经历了无法用语言描述的“修正”。它的物理形态开始崩解,不是熔化,不是粉碎,而是一种更彻底的“概念湮灭”。它的“坚固”概念被抹除,于是它变得比豆腐还脆弱。它的“存在”概念被动摇,于是它的形态开始闪烁、虚化。

最终,在“锚”那凝聚成实体的能量冲击下,整根路灯连同它的水泥基座,在一片无声的白光中,彻底消失了。连一粒灰尘都没有留下。仿佛它从来没有存在过。

做完这一切,“锚”在原地静立了几秒。它似乎在确认“异常涟漪”是否已经消失。

确认完毕。

然后,它那由雪花点构成的身体,缓缓变淡,重新化为一片扭曲的空间,最后彻底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世界,又恢复了正常。

风还是那个风,远处依旧车水马龙,闪烁的路灯也稳定了下来。只有地面上那个空洞洞的水泥坑,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噗通。

林默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伸手抹了一把鼻子,满手是血。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精神力透支的剧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赢了。赢得如此狼狈,如此侥幸。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街角那个挂着“悖论”招牌的二楼窗户。窗帘后面,仿佛有一双平静的眼睛,看完了整场演出。

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进了旁边一条漆黑的小巷。

今晚,他只是为自己争取了一点喘息的时间。他知道,“锚”还会再来。当盖亚发现自己修正了一个错误的目标后,它会重新生成指令,下一次出现的“锚”,只会更强大,更无懈可击。

但,那又如何?

黑暗中,林默的眼神,第一次没有了迷茫和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破釜沉舟的狠厉和决绝。

他不再是那个只想守着一家书店的普通人了。

从今晚起,他要主动出击。他要搞清楚自己力量的本质,要找到传说中的同类,要在这个将他视为病毒的世界里,野蛮地,活下去。

夜色,吞没了他的身影。就像一颗石子沉入大海,没有激起半点波澜。但所有人都不知道,这场关乎世界秩序与进化的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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