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认识了很多年的人,簪书不怎么费力就能想起来。
真爱如血。
c是温黎英文名crystal的首字母。
纹在了血脉时刻搏动,也最危险脆弱的位置。
因为c同时也是“崔”的拼音开头,所以簪书一直没有过多联想。
如今看来,原来一切早已有迹可循。
簪书被震撼得怔住,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可是,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呀,又不是真正的姐弟,纹真爱如血……”
厉衔青终于把夜灯调好,也上了床,闻言笑了下:“所以这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大抵,不是真爱。”
“什么呀。”
还能这样曲解,簪书的眼睛一下子就笑弯了,放松地仰躺回床单上,让自己的身体陷入柔软的床垫里。
“还好,我当年没入你家的户口。”簪书感慨地说。
从这一层面上看,她比小黎姐遇到的阻碍小。她和厉衔青不是同一对爸妈,两人也没有法律上的牵扯,顶多是她小时候给自己认了个哥哥而已。
想到这儿,某个从很早之前就萦绕在簪书心里的疑问,于此时壑然开朗。
难怪,她偶尔会捕捉到,小黎姐投向她和厉衔青的眼神隐隐是带了羡慕的,那时候她却不明白为什么。
她以为小黎姐是羡慕她有哥哥护着,而她在崔家群狼环伺,处境艰难。
现在看来,也许还有更深层的、不能宣之于口的原因。
“你倒是想呢。”
厉衔青笑了下。
还入户口,他蓄谋已久,哪能在这种小事上翻船。
感受到左侧的床垫传来凹陷,簪书眼珠子乌溜溜地转,看着他一脸从容地接近,俯身亲吻她的额头,喉结克制滚动。
“……那我以后也不入了哦。”簪书小声补充。
上方的男性身躯骤然僵硬。
半晌。
头一垂,埋入她的肩窝。
“……老婆,我错了。”
回到京州之后,簪书约到了两场重要采访,还要准备新闻峰会的事情,假期综合症都没消,就开始忙碌起来。
厉衔青相较还好。
他一向有自己的工作步调,想忙就忙,不想忙就不忙,谁敢叫他做事。
好不容易这两天簪书的稿件终于送审,又恰逢周末,两人哪里都不想去,索性就在家里宅着。
周六晚上,簪书找了部剧看。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中央,正对着电视,穿吊带蕾丝睡裙,手里端着杯奶茶,一边看剧一边时不时惬意地啜上一口。
而厉衔青坐在她身前的地毯上,只随意地套了件休闲短裤,上半身赤裸着,结实偾起的背肌大方展露,上面还布着几道新鲜见血的抓痕。
有人本来可以坐沙发的。
只是才刚在沙发上结束,陪她看了不到一会儿电视,手就开始不安分。
簪书恰看到精彩的地方,没心情陪他再来第三次第四次,一巴掌很绝情地把他拍下了地毯。
怕他还要再反攻上来,左腿跨过他的左肩,大腿后侧把重量压在他的肩膀上,脚后跟贴着他的胸膛,形成绝对压制。
没想到男人因此享受地笑了一声,反而不动了。
簪书于是得以心无旁骛地看了完整的一集。
剧是好几年前拍的韩剧,簪书读书的时候其实已经追过了,可惜近几年再没什么象样的好剧,她从网盘重新翻出来看。
讲的是一个财阀富家女,在玩跳伞时因为大风,被吹到了敌对的邻国,在那里遇到了男主一直守护她保护她的故事。
由于已经看过了一遍,簪书只挑自己喜欢的部分跳着看。
厉衔青看这类东西本就没耐心,只在音乐变得煽情时,偶尔抬眸看一眼电视,其馀时间,注意力都在簪书的小腿上。
还得是程书书的腿好看。
或者说,程书书全身上下就没有哪里生得不美的。
一条小腿又白又直,小腿肚骨肉匀称,细细的,手掌包上去,又能感受到极佳的细腻肉感。
他忍不住想咬,而稍早之前她躺在沙发上,腿搁在他肩上时,他也的确扭头这么做了。
此时嫩白小腿肚上残留的两只浅浅牙印,就是这么来的。
厉衔青的手掌沿着精致的脚腕来来回回地扫,还很好心地揉揉捏捏,帮她按摩,簪书沉浸在剧情里,没有发现。
就在这时,厉衔青忽然听见了轻轻的吸鼻声。
他停下动作,头直直往后仰,看到了一双泪汪汪的眼睛。
簪书有些难为情:“你别看。”
说着就把他的头推回原位。
厉衔青的目光回到电视屏幕。这是给他干哪儿来了。
女主坐在地毯上投入且崩溃地哭着,忽而灯光一亮,男主从暗处慢慢地走出来,身后还带着五个手下,头上戴着五颜六色的冰淇淋帽,手里捧着礼物。
厉衔青看明白了。
“这是在过生日呢,程书书,过生日有什么好哭的。”
簪书手指从眼角揩过,将湿润抹走,吸了吸鼻子,感伤地喝了口奶茶。
心里顿时好受多了。
才不紧不慢地沙着嗓子解释:“不是的,这一段是女主以为男主离开了,回去他的国家了,所以才那么伤心地哭,谁知男主不是回去,只是藏起来准备帮她过生日……”
“说来说去,还不是过生日,对吧?”
“……”
和他讲不通。
簪书恨铁不成钢地用一只手胡乱揉了揉厉衔青的脸,把他额前的黑发揉得乱七八糟的,在他准备开口时,另一只手柄奶茶递到他的唇边,吸管怼进他的嘴里。
厉衔青没机会再说,顺势低头喝了一口,眉心嫌弃地微皱。
“还是太甜。”
奶茶是他被赶下沙发时,为了哄人,拿手机帮她下的外卖订单。
选的五分糖,怎么还是这么甜。
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半。
下午到傍晚他和她一直在厮混,起来后程书书说还不想吃,想看剧,两人便一直待到了现在,晚饭都没吃。
厉衔青松开簪书的左腿,从地毯站起来,随手捡起掉落在沙发角落的黑色t恤套上。
揉了揉簪书的脑袋。
“别喝太多了,留点胃,我去做饭。”
簪书不听劝地“吨吨吨”连喝三口,打发地挥挥手,让他别挡她的视线。
“去吧,我要吃虾仁炒蛋,还有蒜香排骨,泡的燕窝也帮我炖了。”
厉衔青应了声“行”,转身走向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