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住了两天,碰面的时候,大山和厉衔青都不打招呼。
晚上无聊,温黎约簪书到棋牌室打牌,两位男士自然陪同,全程也是一句交流都没有,收割起对方却刀光剑影,毫不手软。
簪书百分之一万确定,这两位哥之间一定出了问题。
趁厉衔青出去抽烟,簪书把温黎拉到一边询问。
不问不知道,原来她在巴奈山坠崖失联后,厉衔青发癫差点把大山揍了!
温黎拍拍簪书的手:“这也怪不得厉扒皮,当时你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我都想着如果你有个万一,我第一个下去陪你。厉衔青他怪的是我,是傻大个帮我挡了。”
簪书震惊不已。
她能猜到她出事,厉衔青肯定不会坐视不理,但她没想到他会连大山都迁怒。
想起簪书当着她面坠崖的那幕,温黎至今仍感到锥心的后怕:“小书,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不会经历这些惊险。”
“可是,不是这样算的……”簪书不是滋味地喃喃道。
接下来的牌局,簪书玩得心不在焉,连厉衔青出千给她喂牌都救不回。
收场的时候,她输最多。
瞧她一脸无精打采的,一直闷声走回房间都不理人,厉衔青以为她是输牌了不开心,似笑非笑地搓搓她的耳垂。
“程书书,能不能有点赌品?输了就甩脸子,谁教你的?”
他赢最多,尤其还赢了那对别扭的姐弟,心情十分美丽。
“要不你亲我一口,我分你点儿?”
“……”
她在意的才不是这点小钱。
簪书把门关上,手掌贴着门板没收回,欲言又止地凝了厉衔青一眼。
“我问你,你刚到村子的时候,是不是找大山哥麻烦了?”
厉衔青笑容转淡。
他还纳闷他怎么就抽了根烟回来,程书书就从赌后附体堕落成衰神夺舍呢,原来是有大嘴巴的在圣上面前参了他一本。
而眼前这位不及一颗葱高,气势却很嚣张的圣上,显而易见,是个昏君。
黑白不分,手肘往外拐。
“程书书,我是为了谁?嗯?”
“为了我也不能这么做,大山哥他没有做错……”簪书嘴巴动了动,正准备晓之以理。
“好了,不关你的事,你别管。”厉衔青冷声打断,赢钱的好心情被彻底败坏干净,“洗澡,睡觉。”
“事情因我而起,怎么能说不关我的事……”
簪书还想再说,厉衔青已经不理她,力道有点重地捏了捏她的脸蛋,眸光幽幽从她脸上掠过,走进浴室洗漱。
簪书眼睁睁看着浴室门在面前关上,喉咙好象吞了一根刺似的,不上不下,卡得她周身不痛快。
她可以理解厉衔青当时的心情,完全就是冲着温黎去的。
指望他和温黎道歉,天上下刀片也不可能。就以这两人势同水火的关系,还能坐同一桌打牌就谢天谢地了。
但是,至少要和大山说一句抱歉。
大山没有做错什么,而且事发之后,大山第一时间组织起了搜救力量,后面涉及到跨国救援,大山也一直在联系交涉。
因为她,二十几年兄弟情的厉衔青和大山闹得这般僵,簪书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可惜,眼高于顶、不讲道理的男人不再给她念叨的机会。
厉衔青洗完澡出来,簪书皱眉正想开口,他立即握住她的肩膀,把她推进浴室,催促她:“快去洗澡。”
等簪书也洗完出来,厉衔青已经舒服自在地躺在了床上,双眼闭着,似是已经睡着了。
还有一肚子话没来得及说的簪书:“……”
没有办法,簪书自个儿把长发吹干,认真走完护肤程序,穿着睡衣,爬上床。
夜灯柔和洒在男人的面部,从额头到眉峰,从鼻梁到薄凉的嘴唇,每一寸线条都雕琢得恰到好处的好看,冷峻而充满与生俱来的贵气。
呼吸均匀,好象是真的睡了。
他怎么睡得着的。
簪书关掉夜灯,掀开被子躺进去,于黑暗中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睡不着。
按照行程,航线已经申请妥当,明天的飞机回京州。
如果厉衔青和大山在这儿没和好,回京州后碰面机会只会更少,照他们一个狂妄一个寡言的性格,都不会主动找对方谈,想和好不知得等到猴年马月。
江谦现在一心一意照顾明漱玉,也没空充当他们的和事佬。
簪书越想越烦闷。
躺在床上,转左两遍,转右两遍,最后一遍时,正对着厉衔青的侧脸。
“哥哥。”
顿了顿。
“我们去和大山哥和好好不好?”
厉衔青眼睛都没睁,长臂一揽,勾住簪书的腰,驾轻就熟地把她卷到怀里。
黑眸这才懒洋洋地撩开,其间一派清明,映着外面影影绰绰透进来的月色,半点寻不着睡过的痕迹。
“程书书,有完没完?实在睡不着的话,我们来干点别的。”
说罢,他翻身而起,将簪书压到身下,手掌轻车熟路地从柔软的睡衣下摆钻进去。
有人睡觉为了舒服,没穿内衣。
很方便。
一握就握到了满掌的羊脂玉。
细腻温软的触感,让厉衔青心情变好,眸底闪过一丝笑,他压低脖子就想亲她。
“不要。”
簪书抬起手,忙不迭地挡住嘴巴,厉衔青的亲吻落在她的手心。
黑眸眯了眯,瞬间转冷:“什么意思?你为了崔峻山拒绝我的求欢?”
“……”
这到底是什么清奇脑回路!
这话能听吗?!
簪书挡住了下半边脸,水凌凌的眸子清淅可见地闪过语窒,默了默,手抬高轻轻使力,推偏他的脸。
“我来大姨妈了。”
簪书也是刚刚洗澡的时候才发现的。
这也意味着,和他前几次不设防的淋漓尽致肆意妄为,安全落地,没闹出小人命。
听出她话里松一口气的暗示,厉衔青微微挑眉:“这样啊……”
拉长的尾音,听起来竟似乎隐隐藏了点遗撼。
在簪书的瞪视下,立马改口:“好极了,真是懂事的大姨妈。”
“……”
欲念再沸腾,也不能在这种时候当禽兽。
为非作歹的大掌乖乖挪位,向下滑至簪书的小腹,停在那里,慢慢帮她打圈揉按,深邃的眼眸盯着她。
“痛吗?”
温热的触感自腹部蔓延,簪书感到脸有点热,摇了摇头,抬手抱住他的脖子,再问一遍:“我们去和大山哥和好,好不好?”
趁他心软就得寸进尺。
厉衔青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如果我不去呢,你会怎么样?”
“我不会怎么样。你不愿意的事情我也不能逼迫你。”簪书平和地说,“只是我会睡不着,你知道的,生理期睡不着,精神压力大,可能会导致痛经,内分泌紊乱……”
簪书无辜地看着他的眼睛,眨眨眼。
厉衔青又笑了一声。
只是这一声,怎么听怎么咬牙切齿。
手指泄愤地掐了掐她软绵绵的肚皮,厉衔青利落地坐起身。
“那还等什么?走吧,我惹谁也不敢惹你尊贵的大姨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