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弥诺陶洛斯’组织在f洲的‘血矿’生意有深度捆绑。”
“逼死两任妻子的事情,阿姆斯特丹和瑞士的警方档案里都有疑点记录,只是被你用钱和关系压下去了而已。”
“需要我说得更详细吗?比如你在加勒比海私人岛屿上的那些‘特殊收藏’,或者你在苏黎世银行保险库里的那几本见不得光的账本?”
每说一句,范德坎普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到最后已是惨白如纸,冷汗涔涔而下!
这些是他最深、最黑暗的秘密!
这个年轻人怎么可能知道得如此清楚?!
他到底是谁?!
老亨利也惊呆了,他隐约知道范德坎普背景不干净,但绝没想到如此触目惊心!
更让他恐惧的是,这个神秘的东方人竟然了如指掌!
“你……你胡说八道!诽谤!我要告你!我要让你在欧洲无处容身!”
范德坎普色厉内荏地咆哮,但眼神中的慌乱出卖了他。
“告我?”
孙天河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讽刺的弧度,“你可以试试。不过在那之前,你最好先想想,怎么应付国际刑警组织艺术品犯罪科和反洗钱调查组即将对你展开的联合调查。”
“哦,对了,还有‘弥诺陶洛斯’内部,对你最近几次‘私吞’行为不满的某些高层他们或许更想找你‘谈谈’。”
范德坎普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一步,差点摔倒,被身后的护卫扶住。
他看向孙天河的眼神,已经从愤怒变成了无边的恐惧!
这个人……这个人不仅知道他的秘密,还能调动国际刑警?
甚至对“弥诺陶洛斯”内部了如指掌?!
老亨利此刻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个突然出现的东方年轻人,身份绝对恐怖!
他强压住心头的惊涛骇浪,声音干涩地问道:“这位……先生,还未请教尊姓大名?来自何方?”
孙天河的目光终于从失魂落魄的范德坎普身上移开,转向老亨利。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个样式古朴的黑色徽章。
徽章不大,中央浮雕着一条栩栩如生、环绕着云雾的五爪神龙,龙目以微小的红色宝石镶嵌,在灯光下闪烁着威严的光芒。
徽章边缘,则是繁复的云纹和某种古老的文字符号。
他将徽章轻轻放在沙发旁的矮几上。
“自我介绍一下。”
孙天河的声音清晰而沉稳地回荡在寂静的沙龙中,“孙天河。来自大夏,孙家。”
“孙家?”
老亨利一时没反应过来,欧洲的世家谱系里,似乎没有这个姓氏。
但范德坎普在听到“大夏孙家”四个字时,却如同见了鬼一般,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身体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嘴唇哆嗦着,几乎无法成言。
“孙……孙家……龙……龙王……你是……龙王之子?!”
“龙王”这个称号,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死水,在老亨利心中激起千层浪!
在欧洲最顶层的隐秘圈子里,流传着关于东方那个古老而神秘、实力深不可测的“龙王”家族的传说!
那是连“弥诺陶洛斯”都不愿轻易招惹的恐怖存在!
其势力横跨东西,触角深入各个领域,行事亦正亦邪,手段通天!
老亨利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年轻人能如此轻易地洞穿范德坎普的底细,为什么敢如此有恃无恐!
他招惹的,不是一个普通的东方富商或官宦子弟,而是一头来自东方的真龙!
伊莎贝尔也震惊地捂住嘴,紫灰色的眼眸紧紧盯着孙天河,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奇异的、看到希望的光芒。
她虽然不完全清楚“龙王”意味着什么,但从父亲和范德坎普那惊恐万状的反应来看,孙天河的背景,远超她的想象!
孙天河没有理会范德坎普的失态,目光平静地看向老亨利德拉图尔:“德拉图尔先生,我对令媛并无恶意,相反,我很欣赏她的智慧与勇气。”
“今晚的交谈,也很愉快。”
“至于与范德坎普家族的联姻……”
他瞥了一眼面如死灰的范德坎普,“我认为,德拉图尔家族需要重新慎重考虑。”
“与一个即将自身难保、且可能带来无尽麻烦的家族绑在一起,绝非明智之举。”
老亨利的脸色变幻不定。
孙天河的话是威胁,也是警告,更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如果范德坎普真的如孙天河所说,即将大祸临头,那这门亲事的确成了烫手山芋,甚至可能引火烧身!
范德坎普此时已经彻底慌了神,他再也顾不上颜面和婚约,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这个可怕的“龙王之子”!
“亨……亨利,我突然想起还有急事……婚约的事……我们再议,再议!”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甚至不敢再看孙天河一眼,在护卫的搀扶下,仓皇狼狈地退出了沙龙,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
看着范德坎普逃也似的背影,老亨利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
他转向孙天河,态度发生了微妙而彻底的变化,脸上的怒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敬畏、忌惮和一丝讨好的复杂表情。
“孙……孙先生,今晚招待不周,让您见笑了。”
老亨利的声音客气了许多,“小女无知,冒昧打扰您。关于婚约……我们家族自然会慎重考虑。”
“不知孙先生此番莅临巴黎,所为何事?若有需要德拉图尔家族效劳之处,请尽管开口。”
孙天河收起那枚龙纹徽章,重新放入内袋。
“只是游历至此,感受风土人情。”
“今日与伊莎贝尔小姐相谈甚欢,已是不虚此行。日后若有机会,或许还有合作的可能。”
他话没有说满,但意思已经传达。
“一定,一定!”
老亨利连忙点头,又对伊莎贝尔道,“伊莎贝尔,还不快谢谢孙先生?”
伊莎贝尔从震撼中回过神,看向孙天河,紫灰色的眼眸中情绪复杂,有感激,有好奇,有敬畏。
也有一丝刚刚萌芽的、连她自己都未完全察觉的异样情愫。
她微微屈膝,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多谢孙先生……为我解围。”
孙天河微微颔首:“伊莎贝尔小姐客气了。夜色已深,不便再多打扰。告辞。”
他对着老亨利点点头,又看了伊莎贝尔一眼,眼神中带着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深意,然后便从容地迈步,向沙龙外走去。
老亨利连忙示意护卫让开道路,亲自送到沙龙门口。
看着孙天河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融入主厅残留的宾客之中,他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今晚的宴会,因为一个不速之客,彻底改变了走向。
范德坎普的婚约几乎可以确定告吹,而家族的未来,似乎也因为这位“龙王之子”的出现,蒙上了一层难以预测的、既危险又可能蕴含机遇的迷雾。
伊莎贝尔站在父亲身边,望着孙天河消失的方向,手中紧紧握着那只已经凉了的水晶杯,紫灰色的眼眸在壁炉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的光芒。
她知道,自己抓住的,或许不仅仅是一根救命稻草。
而那个自称孙天河的男人,也绝不仅仅是一个过客。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丽兹酒店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毯上投下金色的光斑。
孙天河刚结束晨间的内息调养,正站在窗边俯瞰苏醒中的巴黎街道,手边的电话传来提示音。
是灰爵,汇报了对那处雇佣兵安全屋的探查结果。
干净得像从未有人使用过,显然是专业的老手在撤离前进行了彻底清扫,只留下一些无关痛痒的痕迹和无法追查的电子设备残骸。
“意料之中。”
孙天河听完汇报,语气平静,“对方很谨慎。继续留意‘园丁’这个代号可能出现的其他渠道。”
“另外,昨天宴会上,我和德拉图尔家族的大小姐有过接触。”
灰爵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伊莎贝尔德拉图尔?那个据说被家族当作联姻筹码的大小姐?殿主对她感兴趣?”
“是棋子,也可能是未来的合作者。”
孙天河纠正道,“她身处家族内部,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也有改变现状的动机。”
“昨晚我已经搅黄了她和范德坎普的婚约,算是递出了橄榄枝。接下来,看她如何接。”
话音刚落,房间的内线电话响了。
孙天河示意灰爵稍等,接起电话。
前台恭敬的声音传来:“孙先生,楼下有一位伊莎贝尔德拉图尔小姐来访,请问您是否方便接待?”
孙天河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丝弧度。
鱼,上钩了。
而且,比他预想的还要快。
“请她稍等,我马上下来。”
他对灰爵简单交代两句便结束了通话,换上一身休闲便装,从容下楼。
酒店大堂的休息区,伊莎贝尔德拉图尔独自坐在一张沙发里。
她今天没有穿那些华贵拘束的礼服,而是一身剪裁合体的米白色羊绒长裙,外罩一件浅驼色的风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