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没有回答秦风的问题。他只是站在原地，喉咙滚动了一下，把嘴里的血咽了下去。他的手指紧紧握着刀柄，指节发白。他知道不能开口，一开口力气就会散。他必须把每一分力气都留在身体里。
秦风还在看着他，眼神里有疑惑也有杀意。他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忽然冷笑一声：“你不说，那我就让你永远说不出话。”
话音落下，他双手迅速结印。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指尖划过空气，留下一道道幽蓝色的光痕。那些光痕在空中交织，形成一个复杂的符文图案。
叶辰立刻感觉到不对。空气变得沉重，像是压在胸口的大石。他呼吸一滞，双腿不由自主地弯了半分。地面开始震动，脚下的碎石一块块跳起，又落下。
秦风的身体缓缓升起，离地三寸。他双目紧闭，额头青筋暴起。那幽蓝符文顺着他的手臂爬满全身，最后在他背后凝聚成一个旋转的阵图虚影。阵图转动时发出低沉的嗡鸣，周围的灵气疯狂向他汇聚。
叶辰瞳孔收缩。他感受到了威胁。不是来自剑锋，而是来自那种力量本身。那种力量像是一头苏醒的猛兽，随时会扑过来将他撕碎。
他强行稳住身形，左脚后撤半步，刀尖插入地面。这一动作让他借力支撑，不至于被压迫得跪下。右肩的伤口因为用力再次裂开，血顺着胳膊流到刀背，又滴落在地。
秦风睁开了眼睛。他的瞳孔变成了银白色，没有一丝感情。他抬起手，断霜剑自动飞回掌心。剑身泛着冷光，周围的空间出现细微扭曲。
他一步踏出。
地面轰然塌陷，裂缝如蛛网般蔓延出去十丈远。气浪掀得叶辰连连后退，每退一步都在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他咬牙止住身形，刀横在胸前。
秦风再踏一步。
这一次他出现在叶辰面前。速度快得超越了视线捕捉的极限。叶辰只来得及侧身，对方的剑就已经挥出。剑气擦过他的左臂，布料撕裂，皮肉翻开，鲜血喷涌。
他没停下，立刻反手一刀劈向秦风脖颈。但这一刀太慢了。秦风轻轻抬手，两根手指夹住刀刃。巨大的力量从刀身传来，震得叶辰虎口崩裂。
秦风一甩手，叶辰整个人被甩飞出去。他在空中翻滚，撞上一块巨石。石头碎裂，他摔进乱石堆里，背部剧痛，一口血喷了出来。
他趴在地上，手指抠进泥土。他想站起来，可四肢像是被钉住了一样。识海里响起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耳边低语，劝他放弃，劝他闭眼睡去。
他摇头。不能倒。他还记得深渊里的黑暗。那时他全身骨头都断了，魂魄快要消散。但他活下来了。现在也一样。
他撑着地面，一点一点往上爬。左手五指深深陷入土中，指甲断裂也不松手。他抬起头，看向站在高处的秦风。
秦风没有动。他站在那里，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山。他看着叶辰挣扎的样子，声音冰冷：“你明明已经到了极限，为什么还不倒？”
叶辰没说话。他只是把刀握得更紧了些。混沌不灭体在体内运转，修复着受损的经脉和骨骼。每一次修复都带来剧烈疼痛，但他能感觉到那股力量正在慢慢恢复。
他站直了身体。
虽然腿在抖，虽然胸口像是被火烧，但他站起来了。他面对秦风，目光没有闪躲。
秦风皱眉。他突然跃起，手中长剑高举。天地间的灵气全部向剑尖汇聚。剑未落下，气劲已经压得地面龟裂。远处的山壁上，那些古老符文的光影变得更加清晰。
叶辰知道这一击不能硬接。他向侧面冲去，试图拉开距离。但他刚动，秦风的身影就出现在他头顶。剑从天而降，直刺心口。
他来不及完全避开。剑尖刺入右肩，深入三寸。他闷哼一声，左手猛地抓住剑身，阻止它继续下压。与此同时，他右膝狠狠撞向秦风腹部。
秦风纹丝不动。他的身体已经被秘术强化到极致。他反手一扭，剑刃在叶辰肩头搅动。血肉翻卷，骨头发出了碎裂声。
叶辰痛得眼前发黑。但他没有松手。他用尽全力将刀向上撩起，逼得秦风不得不抽剑后退。他趁机抽身后撤，单膝跪地，大口喘气。
肩膀上的伤正在流血。混沌之力在缓慢修复，但速度比平时慢了很多。他意识到，这秘术不仅提升了秦风的力量，还压制了他的恢复能力。
秦风落地，脚步沉稳。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指尖已经开始发紫。额角有血渗出，顺着脸颊流下。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显然这秘术也在消耗他自己。
但他没有停。他再次结印，背后的阵图转得更快。银白的光芒照亮了整片废墟。他举起剑，指向叶辰。
“最后一击。”他说。
叶辰盯着他。他知道接下来的一招会决定生死。他不能再靠本能闪避。他必须看清，必须记住这一招的轨迹。
他闭上眼。混沌不灭体对危险的感知达到了顶峰。他能感觉到空气中每一丝灵气的流动。他听见了秦风的脚步声，听见了剑破风的声音。
他睁开眼，在秦风出手的瞬间向左闪。剑锋贴着他的右耳划过，削断了几缕头发。他顺势向前扑倒，翻滚一圈，刀刃横扫而出。
秦风轻轻一跃避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叶辰，眼神冷漠。他再次逼近，剑光如雨落下。每一剑都快得无法反应，每一剑都带着穿透灵魂的力量。
叶辰只能勉强格挡。他的手臂被震得麻木，刀差点脱手。一剑砍在他大腿外侧，深可见骨。他踉跄几步，靠在一截断墙上。
秦风走到他面前，剑尖指向他的喉咙。
“你还能撑几次？”
叶辰抬头看他。
“一次就够了。”
秦风眼神一冷，剑锋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