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的刀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奔秦风肋下。火堆的余烬被气流掀开，灰粒飞散。秦风举剑格挡，金属相撞发出刺耳声响。叶辰借力前冲，脚步踩碎地上的枯枝。
秦风后退半步，手臂微颤。他没料到这一击如此迅猛。
叶辰不等对方稳住，右腿蹬地，身体旋转，第二刀横劈而出。刀刃破风，直取咽喉。秦风抬剑硬接，剑身弯曲又弹回。两股力量碰撞，冲击波震起一圈尘土。
叶辰的左臂被剑锋扫过，皮肉翻卷，血立刻涌了出来。他没有停手。他知道只要慢一秒，就会被彻底压制。
秦风冷笑一声：“你还敢攻？”
他手腕一转，剑尖点向叶辰肩头旧伤。那一处裂口刚刚愈合，此刻又被撕开。鲜血顺着衣袖流下，滴在地上。
叶辰咬牙，脚步未停。他冲进秦风怀里，左手猛地扣住对方持剑的手腕。秦风皱眉，想抽身，但叶辰膝盖已经顶上来，狠狠撞在他小腹上。
秦风闷哼一声，松开了些许力道。就在这瞬间，叶辰右手拔刀出鞘三分，刀刃贴着剑身滑向秦风脖颈。
秦风仰头避让，衣领被削断。他终于变了脸色，用力挣脱，连退三步。
两人再次对峙。
叶辰站在原地，呼吸沉重。腿上的伤口开始渗血，每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湿痕。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但他盯着秦风，不敢移开眼睛。
秦风握紧断霜剑，声音低沉：“你真是让我意外。一个将死之人，居然还能动。”
“你说过我该死。”叶辰开口，声音沙哑，“可我现在站在这里。”
“那是因为我没亲手补刀。”秦风冷笑，“现在也不晚。”
他话音未落，身形一闪，剑光如雨落下。每一剑都瞄准叶辰的要害，尤其是那些尚未愈合的伤处。
叶辰只能闪避。他的动作比刚才迟缓，几次险些被穿心而过。一剑划过胸口，布料撕裂，皮肤绽开。另一剑擦过大腿，筋肉抽搐。
他靠在一棵倒下的树干上，喘息加剧。眼前发黑，耳边嗡鸣。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太久。
但他不能倒。
他想起深渊底部的感觉。那时他全身骨头断裂，魂魄被黑暗吞噬。他以为自己死了。可他还活着。
现在也一样。
他抬起手，抹去脸上的血。然后他用刀尖撑地，慢慢站起来。
秦风看着他，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你到底凭什么支撑到现在？”
叶辰没回答。他闭上眼，感受体内残存的气息。忽然，一股热流从丹田深处升起，沿着经脉蔓延。那不是灵力，更像是某种沉睡的东西正在苏醒。
他的骨骼发出细微响声，像是有东西在内部重组。肩头贯穿伤边缘的血肉开始蠕动，缓慢闭合。断裂的神经一根根接续。
秦风瞳孔一缩：“这是什么？”
叶辰睁开眼。他的目光变得锐利。他迈出一步，地面裂开细纹。
秦风挥剑再攻。剑锋直刺心口。
叶辰不闪不避。剑尖刺入胸膛，深入两寸。但他没有倒下。相反，他抓住剑身，硬生生将它压偏，同时一脚踹在秦风胸口。
秦风踉跄后退，差点摔倒。他低头看自己的剑，又看向叶辰胸前的伤口——血还在流，但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你这具身体……”秦风声音发紧，“到底是什么怪物？”
叶辰没理会。他握紧刀柄，缓缓举起。刚才那一击消耗巨大，体内仿佛有无数细针在扎经脉。但他能感觉到，那种力量还在。
他往前走了一步。
秦风立刻戒备，剑尖指向他。
叶辰忽然停下。他低头看了看右肩，那里刚被剑刺穿的地方已经不再流血。皮肤下隐隐透出一丝暗金色的光，转瞬即逝。
他知道那是什么。
混沌不灭体。只有在濒死时才会激活的力量。每一次使用，都会带来巨大的痛苦，但也让他一次次从死亡边缘爬回来。
他抬头看向秦风，眼神冰冷。
“你说我不懂选择。”叶辰开口，“可我选择了活下来。”
秦风冷笑：“活下来又能怎样？你终究是个废物，靠着诡异体质苟延残喘。”
“那你怕什么？”叶辰反问。
秦风沉默一瞬，随即出手。剑光暴涨，灵气震荡四周。地面龟裂，碎石腾空。他不再留手，每一招都带着杀意。
叶辰迎上。
刀与剑再次交击。火花四溅。这一次，他没有再被动承受。他用身体扛下一击，左手抓住秦风手臂，右膝猛撞其肘关节。
秦风吃痛，剑势一滞。叶辰趁机抽刀横扫，刀锋划过秦风大腿，布料破裂，血溅而出。
秦风终于后退五步，站定不动。他低头看着腿上的伤，又抬头看向叶辰。
“你变了。”他说。
“是你从未看清。”叶辰握紧刀，“我从来不是为了赢才战斗。”
“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记住。”叶辰的声音很低，“记住谁把我推下深渊，记住谁拿走我的一切，记住谁笑着对我说‘兄弟’，然后转身捅我一刀。”
秦风握剑的手微微发抖。
他忽然笑了。“好啊。”他说，“那就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倒。”
他双脚分开，剑横胸前，灵气再度凝聚。
叶辰也摆出攻势。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混沌之力在流动，每一次运转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但他知道，只要意识还在，他就不会停下。
风吹过营地废墟，卷起灰烬和碎布。两人的影子在地上交错。
秦风率先发动。他身形疾驰，剑光如电，直扑叶辰面门。
叶辰侧身避让，刀锋斜撩。两人错身而过，各自转身。
第二次交锋，拳脚相接。叶辰一掌拍在秦风胸口，秦风一肘砸向他后背。双方同时受创，却都不退。
秦风退后两步，嘴角溢出血丝。他抹去血迹，眼神阴沉。
叶辰单膝跪地，咳出一口黑血。他的肋骨至少断了两根。但混沌之力已经开始修复。
他撑着刀站起来。
秦风盯着他，忽然问道：“你就不累吗？”
叶辰看着他，一字一句说：“累。但我必须站着。”
秦风冷哼一声：“那就继续。”
他跃起，剑从上方劈落。叶辰举刀格挡，双臂承受巨力，脚下地面轰然塌陷。
两人陷入缠斗。刀光剑影不断闪烁。每一次碰撞都引发灵气波动。远处山壁出现细微裂痕，隐约浮现出古老符文的光影。
叶辰抓住一次机会，突进近身，刀柄撞向秦风下巴。秦风头一偏，仍被擦中，整个人被打得旋转一圈。
他落地未稳，叶辰已欺身而上，一刀横斩。
秦风慌忙举剑防御，却被震得虎口开裂。断霜剑差点脱手。
他终于露出惊色。
这个曾经被他视为蝼蚁的人，此刻竟逼得他节节败退。
叶辰站在灰烬中央，浑身是血，衣服破碎不堪。但他双眼明亮，像黑夜里的火。
秦风握紧剑，呼吸急促。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