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的脚步没有停。清晨的风从背后吹来，卷起他肩上的碎石和尘土。他刚走过小镇外那条偏僻小径，前方山势渐陡，两旁岩壁夹道，形成一道狭窄的山口。
他放慢速度，右手轻轻按在腰间的储物袋上。里面还有半块凝气丹和两枚爆炎符。他不能浪费任何一点力量。秦风还在前面，时间不多。
就在这时，三个人影从高处跃下，落地时踩碎了干裂的岩石。他们穿着暗红色皮甲，肩膀上有血滴纹路。叶辰一眼认出那是赤血宗的人。
三人站成品字形，将出口封死。为首那人盯着叶辰，眼神冷了下来。
“你这气息……是从血狱逃出来的囚徒？”他说完，抬手一指，“活捉他。”
叶辰没动。他看着对方的动作，判断距离。十步之内，近战优先。他左手悄悄贴住地面，右手蓄力。
当三人逼近到八步时，他猛然出手。
左掌拍地，碎石飞溅。烟尘扬起的一瞬，他身体前冲，右臂划出一道弧线，五成元婴之力集中在指尖，直击左侧那人胸口。
那人来不及反应，被一掌击中，整个人倒飞出去，撞断了一棵枯树才停下。嘴里喷出一口血，瘫在地上不动了。
另外两人立刻变阵。一人抽出长刀扑上来，另一人后退三步，双手结印，掌心浮现出一道血色符文。
叶辰侧身避过第一刀，刀气擦着他右臂划过，衣袖破裂。他没有回头，直接冲向持刀者。
那人冷笑一声，横劈再斩。叶辰假装脚步不稳，露出破绽。对方果然加大攻势，一刀砍向他脖颈。
就在刀锋落下的一刻，叶辰猛地低头，同时右脚扫地，踢起一片沙石。那人眯眼闪避，动作迟了半拍。
叶辰抓住机会，左手成爪，直插其咽喉软骨。那人闷哼一声，长刀脱手，捂着脖子跪倒在地，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最后一个正在结印的弟子脸色大变。他的血咒还没完成，叶辰已经朝他冲了过来。
他急忙催动符文，想提前释放束缚术。但叶辰的速度太快。眨眼间已跃上旁边岩壁，借力一蹬，整个人腾空而起，右脚狠狠踹在他的手腕上。
咔的一声，骨头断裂。血符失控炸开，反噬当场。那人惨叫一声，脸上被血光灼出焦痕，踉跄后退。
叶辰落地站稳，目光扫过地上三人。一个吐血昏迷，一个喉咙受损倒地，还有一个满脸伤痕，握着手腕靠在岩石边喘息。
他还未放松警惕。战斗没结束。
远处天空传来破空声。一道红影御器而来，速度快得惊人。眨眼间落在战场边缘。来人手持长鞭，身穿赤血宗内门服饰，气息已达化婴后期。
他看了一眼现场，眉头皱紧。“你们三个连一个人都拿不下？”
叶辰站在原地，呼吸平稳。他知道现在动手，胜负难料。对方实力更强，若拼死一战，自己必然重伤。可他不能停下。
他咬破舌尖，一股腥甜在口中弥漫。混沌气息被激发，双眼泛起微弱幽光。这不是杀招，是威慑。
那人察觉到异常，握紧长鞭却没有上前。他盯着叶辰的眼睛，声音低沉：“你到底是谁？”
叶辰没回答。他缓缓抬起右手，指向对方，又扫过地上三人。
“告诉你们长老。”他的声音沙哑但清晰，“我回来了。”
话音落下，他转身就走。脚步踏在碎石上发出急促声响，身影迅速消失在山林深处。
那人站在原地没追。他看了看受伤的同伴，又望向叶辰离去的方向，脸色阴沉。
叶辰穿行在丘陵之间，脚步不停。体内灵力消耗了四成，元婴运转略有滞涩，但他还能坚持。左臂有道伤口，血已经止住。
他摸了摸怀中的布片。那上面沾着旧血，边缘破损。他曾在一个雨夜把它藏进石头缝里，三年后挖出来时，它还在。
现在它还在。
风从北方吹来，带着山野的气息。鹰脊道还在前方，黑河渡口尚未抵达。秦风的消息还没有断。
他继续向前跑。山路崎岖，脚下不断打滑。有一次差点摔倒，他用手撑住岩壁才稳住身体。手掌磨破，渗出血来。
他不在意。这点痛不算什么。
太阳升到头顶时，他找到一处高地停下。俯视下方，能看到一条蜿蜒小路通向北方。路边有些许脚印，被风吹得快没了，但他还是能辨认出来。
是新的足迹。不超过一天。
他蹲下身，从怀里取出一块灰布片。和之前捡到的一样，背面也有浅浅符印痕迹。万剑门低级弟子用的标记符。
秦风的人走过这里。
他把布片收好，站起身。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滴进眼睛里有点刺痛。他眨了眨眼，视线重新清晰。
前方有一片密林，穿过它就是另一段山道。他准备进去时，忽然听见身后有响动。
不是脚步声。是金属摩擦的声音，像是兵器出鞘。
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三道人影从林中走出，站成一排。都是赤血宗弟子，穿着同样的红甲。中间那人手持双钩，气息比刚才那个后期弟子还要强。
“你杀了我们的人？”中间那人开口，声音很冷。
叶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今天你走不了。”那人说，“我会把你押回宗门，亲自审问。”
叶辰慢慢把手放在腰间。储物袋里的爆炎符只剩一枚。凝气丹早就吞下，正在体内缓缓化开。
他知道自己不能耗在这里。但也不能退。
他深吸一口气，双腿微微分开，摆出迎战姿势。
对面三人同时上前一步。
叶辰突然动了。他抢先冲向左侧那人，速度快得惊人。右手并指如刀，直取对方咽喉。
那人慌忙举刀格挡。金属相撞发出刺耳声响。叶辰不管不顾，左手顺势抓住刀背，硬生生往前推。
对方被逼后退两步。中间持双钩的弟子立刻扑上来，钩刃直取叶辰后心。
叶辰猛地低头，钩刃擦着头皮掠过。他借着前冲之势，一脚踹在左侧弟子膝盖上。那人惨叫一声跪倒。
右侧那人挥斧劈来。叶辰翻滚避开，斧头砸在地上，裂开一道缝。
他趁机跃起，一掌拍向右侧弟子胸口。那人运气抵抗，却被震得连连后退。还没站稳，叶辰已追到面前，一肘击中其腹部。
那人弯下腰，叶辰紧接着抓住他头发，用力一磕，脑袋撞在树干上。当场昏死。
只剩中间那人。
他握紧双钩，眼神凶狠。“你找死。”
叶辰站在三具倒地的身体之间，呼吸略重。衣服多处破裂，手臂和背上都有划伤。血已经浸透布料。
他抬起手，抹去脸上的汗和血。
两人对峙。
片刻后，持双钩的弟子突然甩出一道红光。那是传讯符。只要飞出去，就会引来更多赤血宗人。
叶辰看明白了。他不再犹豫，猛然提速冲过去。
对方双钩交叉防御。叶辰不攻要害，专打关节。左手虚晃，右手突进，一拳砸在其右腕上。
骨头发出脆响。双钩掉落一只。
另一只钩刃划破叶辰肩头，割出一道深口。他像是感觉不到痛，直接抓住对方衣领，膝盖猛顶其腹部。
那人吐血后退，还想挣扎。叶辰一把掐住他喉咙，将他按在树上。
“谁派你们来的？”他问。
那人咳着血，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们会告诉你？”
叶辰盯着他。几秒后松手，转身离开。
那人靠着树慢慢滑坐在地，捂着喉咙喘息。
叶辰走入密林。树木越来越密，光线变暗。他走得很快，但每一步都小心。他知道赤血宗不会罢休。
他必须更快。
走出一段路后，他靠在一棵树边休息。从怀里拿出水壶喝了一口。水只剩下三分之一。
他抬头看天。树叶缝隙间能看到阳光的位置。中午刚过。
他闭眼调息。元婴缓缓转动，吸收残余灵气。混沌气息在经脉中流动，帮助修复伤势。
十分钟后再睁眼。他站起身，准备继续前进。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地面轻微震动。
不止一人。至少五名化婴境修士正在靠近。方向来自前方林子深处。
他皱眉。若是正面遭遇，很难突围。
他看向左边。那里有一条干涸的河床，通向山腹。地形复杂，适合隐蔽。
他决定走那边。
刚迈出一步，耳边传来呼啸声。
一道长鞭破空而来，缠住他脚踝。大力拖拽，把他拉倒在地。
叶辰翻身欲起，鞭子再次抽来，这次直取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