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踩在坚实的土地上，脚底传来碎石的触感。他站在深渊边缘，风吹起他破烂的衣角。他的身体还带着伤，腹部的伤口结了黑痂，但能动。他抬起手，摸了摸眉心，那里有一道微热的印记。
他知道，自己活下来了。
他迈步向前，走进荒原。远处有低矮山丘，地面上散落着枯枝和碎石。他没有方向，只认一个道理——往前走。活下去，变强。
他藏身于一块巨岩后，盯着前方小路。半个时辰前，有人路过。那人穿着灰袍，腰间挂着一枚铜牌，上面刻着血色纹路。叶辰认得，那是赤血宗外围弟子的标志。
对方只有聚气三层。正在低头采药。
叶辰屏住呼吸。他体内灵气微弱，只能运行一次完整周天。他闭眼，运转《神魂引》。识海中那三十六字口诀浮现，神识如针，轻轻探出。他感觉到对方灵力运行不稳，左肋处有空隙。
就是现在。
他从高处跃下，落地无声。右手成刀，劈向对方脖颈。那人刚抬头，喉咙已被切断。身体倒地，抽搐两下，不动了。
叶辰蹲下，搜出一个储物袋。打开一看，里面有三枚褐色丹丸，二十枚铜钱，还有一张残破符箓。他拿起丹丸，直接吞下。一股暖流进入丹田，灵气略有增长。
他盘膝坐下，闭眼炼化。半个时辰后睁眼，气息稳了一些。他站起身，继续前行。
第二天，他又杀了一个独行散修。那人想抢他身上的东西，刚靠近就被他扑倒，头撞在石头上，当场昏死。叶辰补了一掌，夺走对方怀里的半瓶聚气散。
第三天，他在一片乱石林伏击一名万兽门弟子。对方养了一只毒蝎，差点蛰中他手臂。他躲开后扑上去，掐住对方脖子，直到对方断气。这次得到一把短匕和一枚低阶灵石。
第四天，他猎杀一名醉酒修士。那人倒在路边，嘴里骂着宗门名字。叶辰没多问，割了他手腕上的储物镯就走。
第五日清晨，他在一处山坡埋伏。目标是一名年轻男子，身穿青袍，背负长剑，剑柄上有“万剑”二字。是万剑门外门弟子。
叶辰趴在草丛里，等对方走近。他忽然冲出，直扑面门。那人反应极快，拔剑横扫。剑光划过，叶辰左肩被切开一道深口，鲜血直流。
他没退。
他扑上去，抓住对方持剑的手腕，另一只手猛击其胸口。两人滚在地上，激烈搏斗。对方剑术精熟，但他近身缠斗不让分毫。最后他咬破舌尖，强行提起一口气，一拳砸中对方太阳穴。
那人眼白一翻，昏了过去。
叶辰喘着气，坐起来。他撕下衣角包扎肩膀，然后取下对方长剑。这是他第一次拥有真正的武器。剑身泛青，握在手里沉甸甸的。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东边传来脚步声。三人走来，穿赤红长袍，袖口绣着血纹。为首者目光冰冷，盯着地上的尸体，又看向叶辰。
“是你杀了我赤血宗弟子？”
叶辰不答。他握紧手中剑，眼神不动。
西边突然一道剑光落下。一人现身，腰悬双剑，面容冷峻。他扫视四周，看到地上几具尸体，眉头皱起。
“此人连斩我万剑门外门七人，罪不可赦。”
叶辰站在原地。他感受到两股强大气息逼近。左边三人呈三角站位，隐隐将他围住。右边青年立于剑光之上，封锁退路。
他背靠一块巨岩，脚下是松软沙土。
赤血宗三人中的一人出手，掌心泛出血光，拍向他胸口。叶辰侧身避让，肩膀擦中血掌，皮肉顿时发黑，剧痛传来。
他咬牙，运转《神魂引》。神识凝聚成针，刺向最近那名赤血宗弟子眉心。那人闷哼一声，动作一顿。
叶辰抓住机会，暴起突袭。他挥剑刺出，剑尖穿透对方小腿。那人惨叫倒地。
另外两人怒吼，一人双手合十，掌心涌出一团血雾，朝他扑来。叶辰翻滚躲避，血雾贴身掠过，烧焦了他的右臂衣袖。
他忍痛前冲，冲向三角阵型的缺口。只要跳出包围，就有机会逃。
可刚迈出两步，地面震动。一道剑气从侧面斩来，逼得他回身格挡。长剑震颤，虎口崩裂。
是万剑门青年出手了。
剑气凌厉，封锁四方。叶辰被迫退回岩壁之下。他呼吸急促，额头冒汗。体内灵气只剩不到三成。肩膀、右臂、腹部旧伤都在渗血。
赤血宗剩下两人重新合围。一人捂着受伤的小腿，眼中充满杀意。另一人冷笑，掌心再次凝聚血光。
万剑门青年缓步上前，抽出一柄长剑，指向叶辰。
“交出储物袋，束手就擒，可留全尸。”
叶辰不说话。他把剑横在胸前，双脚分开站立。他看着三人，又看向青年。
他知道，这些人不会放过他。
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死。
他闭眼，再睁眼时，目光如刀。他将最后一丝灵气灌入长剑，剑身微微发颤。他记得每一次坠落，每一次醒来。他爬出深渊，不是为了在这里被人杀死。
他动了。
他猛地冲向赤血宗受伤那人，剑锋直指咽喉。对方慌忙举掌格挡，血光炸开。叶辰被震退一步，嘴角溢血。
但他在退后瞬间，左手抓起一把沙土，朝另一人脸上扬去。那人本能闭眼，叶辰趁机跃起，一脚踹中其胸口。
那人后退数步，气血翻涌。
万剑门青年眼神一冷，纵身跃起，长剑高举，准备下劈。
叶辰落地未稳，转身就跑。他沿着岩壁边缘狂奔，身后三人紧追不舍。他听到赤血宗首领怒喝：“别让他跑了！活捉问话！”
他不敢回头。
他冲上一处斜坡，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他用手撑地，继续往上。膝盖磕在石头上，疼痛钻心。
他终于爬上高台。这里是一片断崖，前方无路。风很大，吹得他几乎站不稳。他转过身，背靠绝壁，持剑对峙。
赤血宗三人从左侧逼近，万剑门青年从右侧绕行。四人将他彻底围住。
叶辰站着，剑尖指向地面。剑刃还在滴血。他的衣服破了，脸上沾着血和尘土。他呼吸粗重，手指因用力过度而颤抖。
但他没有放下剑。
赤血宗首领冷笑：“小小聚气境，也敢屠我宗门弟子？你可知我们是谁？”
叶辰看着他，声音沙哑：“我不在乎。”
他缓缓抬起剑，指向四人。
风卷起沙尘，扑打在他们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