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的手掌离开剑鞘，洞穴内的光晕随之暗下。他站在通道尽头，前方是微亮的天色，空气流动带来一丝凉意。他迈出一步，脚底踩在碎石上发出轻响。
林悦跟在他身后半步距离。她没有说话，只是将外衣拉紧了些。外面的风比洞里冷。
两人走出洞口，眼前是一片斜坡，长满枯草和矮树。远处有山影，近处有碎石散落。叶辰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地面。几道浅痕从左侧延伸过来，像是有人踩过不久。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纹路清晰，皮肤下有一丝青气闪过。他握了拳，又松开。
“这里不对。”林悦低声说，“刚才那震动不小，可能惊动了人。”
叶辰点头。他能感觉到空气中残留的灵力波动，很淡，但确实存在。这不是自然形成的痕迹。
他右手慢慢移到背后，握住了剑柄。剑鞘贴着他的手臂，温度与体温一致。他知道这把剑现在不一样了，但他不想轻易暴露。
两人还没站稳，前方树林晃动了一下。一个人影从树后走出。
来人穿灰袍，腰间别着短刀。脸上没什么表情，眉心有一道暗红印记。他站在五丈外，视线直接落在叶辰腰间的剑鞘上。
叶辰没动。
那人开口：“秘地的东西，不能带走。”
声音平，没有起伏。
叶辰说：“秘地无主。”
“我说有，就有。”灰袍人往前走了一步，“把东西留下，你们可以走。”
林悦往后退了半步，手摸向储物袋。
叶辰没回头，只说了一句：“待在原地。”
然后他向前迈了一步，正面对着灰袍人。
灰袍人笑了。不是笑出声，而是嘴角往上提了一下。他抬起右手，掌心朝前，灵力瞬间涌出。一股压力扑面而来，压向叶辰胸口。
叶辰双脚扎地，体内灵气立刻运转。《九转玄灵诀》第一转开启，经脉中的灵气被压缩一层，流向四肢。他左手按住剑鞘，混沌气息顺着小臂流入剑身。
压力撞上身体，他退了半步，脚跟陷进土里。
没倒。
灰袍人眼神变了。他本以为这一击能让对方跪下。
他不再废话，身形一闪，冲了过来。右掌变拳，直击叶辰面门。
叶辰侧头避开，同时拔剑出鞘三寸。剑未完全抽出，剑鞘已共鸣。一道青光自鞘口射出，在身前划出弧线。灰袍人收拳后撤，衣袖被割开一道口子。
他低头看了眼破损的布料，再抬头时，眼里多了几分认真。
“有点本事。”他说。
叶辰把剑收回鞘内。动作平稳。他知道对方还没用全力，刚才那一击试探居多。他也一样，只是验证剑鞘的反应速度和力量输出是否稳定。
灰袍人这次没有再靠近。他站在原地，双手交叉于胸前，灵力缓缓提升。一圈气浪从他身上扩散，周围的草叶被吹得伏倒。
叶辰呼吸放慢。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在增强，已经超出通脉境普通修士的水准。这种人杀过不少对手，手上有人命。
他不动，也不说话。只是将重心放低，右手始终贴在剑柄上。
灰袍人突然跃起。空中翻转半圈，右腿横扫而出。带起的风压在地上砸出裂痕。
叶辰向左闪身，躲开腿风。但对方早有预判，落地瞬间转身，左手成爪抓向他肩膀。速度快，角度刁。
叶辰抬肘格挡。两股力量相撞，他手臂一麻，后退两步才稳住。
灰袍人紧逼而上，双拳连击。每一击都带着爆鸣声，打得地面不断崩裂。叶辰接连后退，借岩石和断树掩护，避开正面冲击。
第三轮攻击时，他抓住空档，反手拔剑。
剑出鞘一半，剑鞘震动。混沌气息涌入剑身，凝成一道青芒斩出。光芒贴地而行，划过灰袍人小腿。
对方跳起躲避，裤管还是被割开，露出一道血痕。
他落地后没有继续进攻，而是盯着自己腿上的伤口。血流得不多，但疼。他抬头看向叶辰，眼神变得危险。
“你这把剑……不简单。”
叶辰不答。他站在一块岩石后面，左手撑着石面，右手持剑在身侧。刚才几次闪避消耗了不少体力，但他还能撑。
他知道这场战斗不能拖太久。
灰袍人忽然蹲下身，手掌按在地上。灵力灌入泥土，地面开始震动。三根石刺从叶辰脚下突起，速度极快。
叶辰跃起翻身，险险避开。落地时脚下一滑，膝盖磕在石头上。他马上起身，却发现左腿有些发僵——刚才那一撞伤到了经络。
灰袍人看到机会，立刻冲来。
叶辰咬牙，强行运转《九转玄灵诀》。灵气冲刷受损部位，暂时压制疼痛。他举起剑，准备硬接。
就在这时，林悦的声音传来：“小心右边！”
叶辰本能向左滚开。几乎同时，一道掌风擦着他原来的位置轰过，打在岩壁上，碎石飞溅。
灰袍人一击落空，眼神阴沉。他没想到对方能在受伤情况下还做出反应。
叶辰靠在岩石边，喘了口气。他低头看左手，掌心沾了点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蹭到的。剑柄有些滑。
他知道不能再被动防守。
灰袍人再次逼近。这次他双手结印，灵力凝聚成刀形，隔空劈下。
叶辰举剑格挡。青芒与灵力刀碰撞，发出金属交击声。他虎口发麻，剑差点脱手。
但他没有退。
趁着对碰的瞬间，他猛地向前踏步，左手拍向剑鞘底部。一股更强的混沌气息爆发，顺着剑身涌出。剑尖前推，青芒暴涨，直逼灰袍人胸口。
对方仓促后仰，堪堪避开。衣服被划开，胸口出现一条浅伤。
两人拉开距离。
灰袍人捂着伤口，盯着叶辰的眼神变了。不再是轻视，而是警惕。
“你到底是什么人？”
叶辰没回答。他站在原地，剑尖指地。呼吸重了些，但站得稳。
他知道对方开始认真了。
他也一样。
林悦站在十丈外的古树下，手一直放在储物袋上。她看着战场，手指微微发抖。但她没有动。她知道现在插手只会让情况更糟。
叶辰看了一眼她的方向。眼神很短，只是一扫而过。但他看到了她的位置，也看到了她没逃。
这就够了。
他转回头，面对灰袍人。
“你若现在走，我不追。”他说。
灰袍人冷笑：“等你杀了我再说。”
话音落下，他猛然冲来。速度比之前更快，拳头裹着灵力，直取叶辰咽喉。
叶辰抬剑迎上。
剑与拳相撞，火花迸现。
两人身影交错，拳影剑光交织，尘土飞扬。
叶辰的剑被震得偏移，灰袍人另一拳已至面前。
他来不及完全避开，只能侧身硬扛。
一拳打在肩头，骨头发出闷响。他整个人被打得旋转半圈，单膝跪地。
剑还在手里。
但他左手撑着地面，指尖抠进了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