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的手指动了了一下。
地面的碎石被指尖划开一道浅痕。他的胸口还在塌陷，可体内那股力量已经顺着脊椎冲上头顶。他睁眼的瞬间，灰白的瞳孔扫过前方两人。
张龙正要后退，脚底刚滑半步，就看见叶辰站了起来。不是挣扎着爬起，是直接从地上挺直身体，像一杆枪那样立住。
赵豹立刻甩手，一张符箓飞出，红光在空中炸开一条火线，直扑叶辰面门。
叶辰抬起左手。
符火撞在他掌心，声音像是雨水落在厚土上，没爆，也没烧。那团红光停了一瞬，然后迅速暗下去，整张符变成灰屑，从他指缝间掉落。
赵豹的手僵在半空。
叶辰低头看自己的手掌。皮肤下有东西在走，缓慢而沉重，像是地底深处的岩浆开始流动。他握了下拳，指节发出脆响。
他迈步向前。
每一步落下，脚底的岩石都裂开细缝。三丈距离，走了七步。张龙双手猛抬，灵气在胸前凝成护罩，半透明的光膜刚成型，他就一拳打出。
风声撕裂空气。
叶辰没有躲。他同样出拳。
拳头对撞的刹那，张龙的护罩像冰块一样碎开。他的手臂猛地一震，骨头从肘部开始扭曲，接着咔嚓断裂。整条手臂软下去，垂在身侧。
叶辰不停。
他右手探出，抓住张龙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离地面。然后转身，狠狠砸向地面。
轰的一声，地面凹陷，尘土扬起。张龙背脊撞在地上，口鼻喷血，想撑起来，却发现全身灵气乱窜，根本聚不起来。
赵豹转身就跑。
他刚迈出两步，眼角看到黑影掠过头顶。叶辰跳了起来，三丈距离一跃而至，右脚落下，正中赵豹背心。
赵豹趴在地上，胸口贴地，一口气堵在喉咙里，脸涨成紫红色。他手里的符箓全散了，压在身下，碎成粉末。
叶辰落地，站稳。
他走到赵豹身边，弯腰，从对方怀里摸出几张未用的符。拿在手里看了两秒，然后撕成两半，再撕，纸片随风飘走。
赵豹缩着脖子，不敢动。
叶辰转身走向张龙。
张龙正靠着岩壁，一只手撑地，另一只断臂垂着。他满脸是汗，看到叶辰走近，拼命往后蹭，但背部已经抵住石头，再无退路。
叶辰停下。
他拔剑。
剑身沾着血和土，但他握得很稳。剑尖慢慢抬起，指向张龙的喉咙。
张龙盯着那点寒光，呼吸急促。
“你们踩我胸口的时候，”叶辰开口，声音低哑，“想过让我走吗？”
张龙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赵豹趴在地上，颤声道：“我们错了……饶命……”
叶辰没看他。
他收回剑，转身走向赵豹。
赵豹立刻闭眼，手抱头。
叶辰一脚踢在他手腕上。赵豹惨叫一声，手松开。一块玉牌从袖子里滑出来，掉在泥土上。
叶辰捡起玉牌，看了一眼，塞进自己怀里。
他回到原地，把剑插回腰间。
阳光穿过树梢照下来，落在他脸上。他的脸很脏，血和汗混在一起，但他眼神没晃。
他低头看手。
那股力量还在，缓慢流动。他知道这状态撑不了太久，现在的力气是透出来的，伤没好，只是被压住了。
但他能动。
能站，能走，能打。
这就够了。
他走向赵豹。
赵豹还趴着，肩膀微微发抖。
叶辰俯身，从他另一只手里夺过储物袋。打开看了看，里面有几枚灵石，一瓶丹药，一张地图。
他收起袋子，站直。
然后拔剑。
剑尖朝下，对准赵豹左肩。
赵豹尖叫：“不要——！”
叶辰一剑刺落。
剑锋入肉三寸，鲜血涌出。他不是要杀，是要留下记号。
他抽剑，在赵豹衣服上擦干净血，重新归鞘。
接着他走向张龙。
张龙拼命摇头：“别！我说！刘虎是谁的人，这片山林有什么秘密，我都告诉你——”
叶辰不听。
他抬起脚，一脚踹在张龙胸口。
张龙飞出去两丈远，撞上岩壁，滑下来，脑袋一歪，昏死过去。
赵豹趴在地上，手指抠着泥土，全身发抖。
叶辰站在空地中央。
他摸了摸胸前的玉牌，又按了按腰间的储物袋。
都在。
他还站着。
他转身，向森林深处走去。
走出五步，他忽然停下。
回头。
张龙仍昏迷，赵豹抬头看他。
两人目光相接。
叶辰开口。
“下次见面。”
他顿了顿。
“你们会死。”
他转身继续走。
脚步没停。
风吹起他的衣角。
他的右手按在剑柄上，指节发白。
左手插在怀中，攥紧那块玉牌。
地面的血迹还没干。
赵豹的眼角抽动了一下。
叶辰的身影消失在林间。
一只乌鸦从树顶飞起。
翅膀拍打的声音很轻。
叶辰走在林中小道上。
前方有烟味。
很淡。
但他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