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龙的拳头带着灵气，正要砸下。
叶辰躺在地上，胸口被踩得塌陷，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他的手指还在动，死死抓着剑柄。嘴里有血不断涌出，呼吸断断续续。
就在这一瞬间，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死。
这个念头一起，丹田深处突然有一股热流冲了出来。那不是灵气，也不是气血，而是一种更深、更沉的东西。它像一条被封印太久的河，猛然炸开堤坝，冲进四肢百骸。
叶辰的身体猛地一震。
断裂的骨头开始重组，破碎的经脉被一股力量强行贯通。他的呼吸从微弱变得深长，胸口虽然还凹陷着，但内部已经开始修复。
张龙察觉不对，脚下一顿，想要收拳后退。
但已经晚了。
叶辰睁开了眼睛。
他的瞳孔不再是黑色，而是泛着一种混沌般的灰白，像是天地未分时的雾气在眼中流转。他右手一撑地面，整个人从地上弹了起来，膝盖落地时发出一声闷响，地面裂开几道细纹。
张龙后退一步，盯着他，“你……没死？”
赵豹站在侧方，手中符箓还没收起。他看到叶辰站起，立刻甩出一张镇压符。符纸飞出，在空中燃起红光，直扑叶辰面门。
叶辰抬头，左手抬起。
符火撞在他掌心，没有爆炸，没有燃烧，而是像遇到深渊一样，直接被吸了进去。那张符在接触他皮肤的瞬间化为灰烬，连烟都没冒。
赵豹脸色变了，“这不可能！”
叶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皮肤下似乎有某种东西在流动，缓慢而厚重。他能感觉到身体里的变化——力量在涨，意识变得更清晰，就连之前麻木的左腿也恢复了知觉。
他缓缓站直。
每一步都让地面轻微震动。他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像踩在两人的心跳上。
张龙终于意识到危险。他不再犹豫，双手抬起，灵气迅速凝聚，护罩在身前形成一层半透明的屏障。他低吼一声，一拳打出，空气都被撕裂。
拳风袭来，叶辰没有闪避。
他抬手，同样一拳迎上。
双拳相撞，张龙的护罩瞬间崩裂。他的整条手臂剧烈颤抖，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下一秒，咔嚓一声，臂骨断裂，整条手臂软了下来。
叶辰没有停。
他右脚踏地，身体前冲，左手抓住张龙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然后狠狠摔在地上。
轰的一声，地面塌陷，张龙背部重重砸落，口中喷出一口血。他挣扎着想爬起，却发现全身灵气紊乱，根本提不起劲。
赵豹转身就跑。
他刚迈出一步，眼角余光就看到一道黑影掠过头顶。叶辰跳了起来，三丈距离一跃而至，右脚落下，正中赵豹背心。
赵豹趴在地上，胸口贴地，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半天喘不上来。他手中的符箓散落一地，全被震碎。
叶辰落地，稳稳站住。
他低头看着赵豹，又看向远处挣扎起身的张龙。两人此刻再无之前的嚣张，眼神里全是惊惧。
他一步一步走向张龙。
每一步，张龙就往后挪一点。他的断臂垂着，另一只手撑地，满脸是汗。他知道打不过了，但现在逃也来不及。
叶辰走到他面前，停下。
张龙仰头看着他，声音发抖：“你到底是什么人？”
叶辰没回答。
他弯腰，抓住张龙的衣领，将他再次提起。然后一拳砸在脸上。张龙鼻梁断裂，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
“你说我杀刘虎？”叶辰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你们才是来抢东西的。”
张龙嘴角流血，说不出话。
叶辰将他扔到一边，转头看向赵豹。赵豹正试图爬起来，看到叶辰望来，立刻缩回地上，双手抱头。
叶辰走过去，一脚踩在他背上，将他重新踩回泥土里。
“符用完了？”叶辰低头看他。
赵豹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叶辰俯身，从他怀里摸出几张未使用的符箓，拿在手里看了看，随手撕碎。纸片随风飘散。
他站直身体，环视四周。
这片空地还是原来的模样，碎石遍布，岩壁上有打斗留下的痕迹。他的剑插在不远处的土里，剑身沾满血和尘土。
他走过去，拔起剑。
剑柄入手冰冷，但他手心的温度很快将其焐热。他低头看着剑刃，上面有卷口，有裂痕，就像他自己一样，破破烂烂，却还站着。
他转身，面对张龙和赵豹。
两人一个坐着，一个趴着，都不敢抬头。
叶辰握紧剑，一步步逼近。
张龙终于开口：“我们……可以走。东西不要了，我们离开。”
叶辰停下。
他看着张龙，眼神没有波动。
“你们刚才踩我胸口的时候，想过让我走吗？”
张龙哑口无言。
赵豹颤声道：“我们错了……饶命……”
叶辰不答。
他举起剑，剑尖指向张龙。
张龙瞳孔收缩，想要后退，但背部已经贴上岩石，无路可退。
叶辰的手臂缓缓压下。
剑尖抵住张龙的喉咙。
只要再往前一寸，就能割开血管。
张龙全身发抖，呼吸急促。
叶辰却没有继续。
他收回剑，转身走向赵豹。
赵豹立刻闭眼，全身绷紧。
叶辰一脚踢在他手腕上。赵豹惨叫一声，手自然松开。一块玉牌从他袖中滑出，落在地上。
叶辰捡起玉牌，看了一眼，塞进自己怀中。
然后他回到原地，将剑插回腰间。
他站在空地中央，抬头看了眼天空。
阳光透过树梢照下来，落在他脸上。他的脸很脏，满是血污和汗水，但眼神坚定。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那股混沌之气还在体内流转，没有消失。他知道这种状态不会持续太久，现在的实力是透支生命换来的短暂巅峰。
但他不在乎。
只要还能动，就能战斗。
只要能战斗，就能活下去。
他重新看向张龙和赵豹。
两人依旧瘫在地上，一个不敢动，一个不敢睁眼。
叶辰迈步上前，脚步沉稳。
他走到张龙面前，蹲下，直视他的眼睛。
“你们想活？”
张龙点头。
“那就记住今天。”叶辰说，“我不是蝼蚁。”
他站起，转身，走向赵豹。
一脚踩住他的手背。
赵豹痛呼出声。
叶辰俯身，从他另一只手中夺过储物袋。打开看了看，里面有几枚灵石，一瓶丹药，还有一张地图。
他收起储物袋，直起身。
然后他拔出剑，剑尖朝下，对准赵豹的肩膀。
赵豹尖叫：“不要——！”
叶辰一剑刺落。
剑锋入肉，鲜血喷出。
他不是要杀人，是要留下印记。
他把剑抽出来，在赵豹衣服上擦干净血，重新归鞘。
接着他走向张龙。
张龙拼命摇头：“别！我什么都说！我告诉你刘虎的来历，告诉你这片山林的秘密——”
叶辰不听。
他抬起脚，一脚踹在张龙胸口。
张龙飞出去两丈远，撞在岩壁上，滑落下来，昏死过去。
赵豹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叶辰站在空地中央，环顾四周。
风穿过树林，吹动他的衣角。
他伸手摸了摸胸前的玉牌，又按了按储物袋的位置。
所有东西都在。
他还活着。
他抬起脚，向森林深处走去。
走出五步，他忽然停下。
转身，回头。
张龙仍昏迷，赵豹抬头看他。
两人目光相接。
叶辰开口。
“下次见面。”
他顿了顿。
“你们会死。”
说完，他转身继续走。
脚步坚定，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