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伏在冰面上，身体紧贴地面。他的呼吸很轻，心跳也慢了下来。三头雪狐已经出现在前方，呈三角形慢慢靠近。他能感觉到它们的脚步震动，左前方那只比其他两只快了半拍。
他把右手插进积雪里。寒气立刻渗入手心，血液流动变缓，体温也在下降。这样就不容易被发现。左手轻轻按在冰面，继续感知震动节奏。他知道，只要等得够久，总会有一个空档。
左侧雪狐又动了。它往前踏了一步，右后腿微曲，准备发力。就是现在。
叶辰猛地从藏身处跃出，直冲左侧雪狐而去。对方显然没料到他会主动出击，动作一滞。他借着前冲的势头翻滚下蹲，右侧雪狐扑空，爪子擦过他的肩头，衣服被撕开一道口子。
他没有停顿。起身瞬间甩出手中的冰刺。冰刺飞出去的时候带着旋转，直奔中央雪狐的脸。那妖兽偏头躲开，但鼻梁还是被划了一道，鲜血流了出来。它低吼一声，向后退去。
包围圈破了。
两头雪狐立刻调整位置，重新靠拢。它们不再分散，而是并排站在一起，尾巴高高扬起，四肢绷紧。叶辰站在原地，双手握紧新取出的冰刺。他的气息在体内循环，每一次呼吸都带动混沌气息流转全身。
中央雪狐率先扑来。叶辰侧身避让，同时抬起手臂格挡。利爪撞在他的小臂外侧，传来一阵钝痛。他借力转身，顺势一脚踢向对方腹部。雪狐跳开，落地时发出一声短促的嘶叫。
另一头从侧面冲上来。这次是双线进攻。叶辰后撤一步，脚下踩到一块松动的冰石。他立刻稳住重心，身体下沉，避开迎面的一抓。左手在地上一撑，整个人向右翻滚。两头雪狐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他趁机站起，右手冰刺直刺其中一头的颈部。雪狐扭头咬来，牙齿擦过他的手腕。他迅速收手，反手一撩，冰刺划破它的前腿肌腱。那妖兽踉跄了一下，速度明显变慢。
剩下的两头对视一眼，突然分开行动。一个从正面逼近，另一个绕到背后。风声响起，他知道后者已经发动偷袭。
叶辰不退反进，迎着前面那只冲上去。双臂交叉护住头部，硬接一击。冲击力让他膝盖微弯，但他立刻挺直身体，借助这股力量旋转半圈，将扑来的雪狐甩向身后。
身后那只正要跃起，被同伴撞了个正着。两者滚作一团，短暂失去了平衡。
机会来了。
他抽出冰刺，箭步上前，左手扣住离得最近的那头雪狐脖颈，右手冰刺自下而上刺入颅脑。动作干脆利落。那妖兽抽搐几下，不动了。
另一只刚挣扎起身，看到同伴倒下，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它没有逃，反而疯狂地冲了过来。
叶辰站着没动。等它扑到眼前，才猛然侧身，冰刺横扫而出。锋利的尖端切开皮肉，带出一蓬血雾。雪狐的头歪向一边，身体向前扑倒，在雪地上滑出一段距离。
最后一头站在原地，前爪微微颤抖。它看着地上两具尸体，喉咙里发出低哑的声音。
叶辰缓缓走近。他的右臂开始发麻，旧伤处隐隐作痛。但他没有停下。冰刺指向最后一头雪狐的咽喉。
那妖兽终于转身想逃。但它才跑出两步，叶辰已经追上。他跃起一脚踹中其后腿关节，雪狐摔倒在地。他落地后直接压上去，左手掐住它的脖子，右手冰刺从耳后斜插进去。
挣扎持续了几秒。然后彻底安静。
叶辰坐在雪地上，喘着气。他的衣服多处破损，身上有几道抓痕，最深的一道在左肋下方，已经开始渗血。但他顾不上处理。
他盘膝坐下，闭眼内视。混沌气息沿着经络缓缓流动，七条主脉通畅无阻。他引导气息循环七周天，每转一圈，身体的疲惫就减轻一分。断裂的细小血管在自我修复，肌肉的酸胀感逐渐消退。
睁开眼时，太阳还没出来。天空仍是灰蒙色。三具雪狐尸体静静躺在雪地上，银白色的毛发被血染红。他没有割取任何部位，也没有查看战利品。
他站起身，活动肩膀。左肩的伤口还在，但不影响动作。右手指节恢复了些许，骨节重新对齐。通脉境带来的好处正在显现——体力恢复更快，反应更敏锐，力量输出更加集中。
他回想整场战斗。第一次跃出打破阵型，第二次利用碰撞制造空档，第三次以伤换机完成斩杀。每一个决定都在生死之间做出，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浪费一丝力气。
这才是真正的实战验证。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冰刺。尖端已经磨损，边缘出现裂纹。需要更换新的武器。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确认了自己的实力。
现在的他，可以应对三阶以下任何对手。
风又吹了起来。雪花落在他的头发上，很快融化。他望向远处的冰峰，那里可能有更强的妖兽。但现在不是时候。他还需要巩固境界，熟练气息与动作的配合。
他走回战场中心，开始重复刚才的战斗动作。出拳、闪避、突刺、格挡。每一个动作都配合呼吸和气息运转。他发现只要保持节奏，体力消耗就会大幅降低。而且攻击更加精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靠蛮力拼杀。
演练了半个时辰后，他停下来。这套打法已经刻进本能。不需要思考，身体自然会做出反应。
他看向脚下的雪地。自己的足迹和三头雪狐的脚印交错在一起，形成一片混乱的痕迹。但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求生的人。
他是猎手。
他迈步向前。冰原依旧广阔，寒风刺骨。但他走得稳定，每一步都与体内气息同步。眼睛盯着前方，没有任何犹豫。
走了不到一里路，他在一处冰丘停下。前方地面有新的脚印。四道并行，间距更大。是更大的妖兽群，移动速度极快。
他蹲下查看。脚印很深，边缘整齐，说明体重极重且步伐有力。这不是普通的妖兽。可能是三阶初期的冰狼群。
他站起身，握紧手中的冰刺。刺柄上的血迹已经冻住，变得粗糙。正好增加摩擦力。
他顺着足迹前进。步伐平稳，呼吸均匀。体内的气息始终在循环，随时可以爆发。
地面开始出现更多的脚印，交错密集。目标就在附近。
他放慢脚步，靠近一片低洼地带。这里视野受限，适合埋伏。他贴着冰面爬行，一点点接近中心区域。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轻响。是爪子刮过冰层的声音。
他立刻静止。呼吸降到最慢。
前方十步远，一头冰狼缓缓走出。通体漆白，四肢粗壮，尾巴如鞭。它停下，鼻子轻嗅空气。
叶辰伏在地上，不动。他的心跳很慢，和呼吸完全同步。体内气息循环不停，随时可以爆发。
第二头冰狼从另一侧出现。接着是第三头。第四头。四只围成方形，慢慢向中间靠拢。
他们发现了入侵者。
叶辰缓缓握紧冰刺，指尖用力。刺柄上的血迹已经被冻住，变得粗糙，正好增加摩擦力。
他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