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伏在冰面上，耳朵贴着地面。四头冰狼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震动通过冰层传到他的手臂。他没有动，呼吸压得很低。等了片刻，脚步声开始分散，围成一个圈。
他知道已经被发现。
但他没选择战斗。右臂旧伤还在隐隐作痛，左肋的伤口虽已结痂，但剧烈动作仍会撕裂。刚才与三头雪狐一战消耗不小，现在面对四只配合默契的三阶妖兽，胜算不足三成。
他缓缓后退，身体一点一点向后挪。积雪被推开的声音极轻，像风吹过石缝。他退进一道冰裂深处，顺着斜坡滑下，远离狼群活动范围。
天亮前，他回到冰洞。这是他在冰原上找到的唯一遮蔽处，洞口窄，内部略宽，足够藏身。他靠在冰壁上坐下，闭眼调息。混沌气息在体内流转，沿着七条主脉缓慢运行。每一次循环，都能感觉到经络变得更通畅一些。
从这一天起，他不再盲目追猎。
清晨，他走出冰洞，脱掉外衣。寒风直接打在皮肤上，刺得肌肉收缩。他站成马步，双手抬起，掌心向下。混沌气息从丹田涌出，流向四肢。他坚持一个时辰不动，直到全身发紫才收势。每天如此，风雨不误。
白天，他反复运转基础功法。这功法是风无痕所授，看似普通，却在他经历多次生死后显现出不同之处。他在战斗中察觉到七个关键节点，这些地方的气息流动比其他经络更滞涩。他集中精力打通它们，每次尝试都像用针挑开堵塞的血管。疼，但必须做。
晚上，他对着冰壁演练动作。把斩杀雪狐的过程拆开，每一击、每一次闪避都单独练习。他发现出手角度偏了五度时，能节省半成力气；呼吸提前半拍，反应速度就会快一线。他不断调整，直到每一个动作都不需要思考。
第七天，他第一次主动出击。
目标是一头落单的三阶初期冰狼。他提前埋伏在高处，等它经过下方时跃下突袭。冰刺直插其脖颈，对方挣扎，他死死压住，直到对方停止抽搐。这一战用了两刻钟，他肩部被抓伤，血流不止，但成功击杀。
他拖着尸体回洞。割下肉块烤熟充饥，皮毛铺在地上取暖。骨头摆在一旁，准备日后打磨成武器。
第二个月，他挑战一头冰豹。速度快，爆发强。他利用地形设伏，在狭窄冰道中逼其转身不便，抓住空档一击毙命。这次战斗让他明白，单靠力量不行，必须借势。
第三个月，暴风雪来了。他被困在洞中七天。期间混沌气息突然失控，在经络中乱窜。他咬牙承受，引导气息回归正轨。第七天夜里，气息终于稳定下来，七处节点全部贯通。功法威力提升一大截。
第四个月，他开始模拟更强对手。在冰壁上刻出不同妖兽的轮廓，按大小和行动方式分类训练。他对战节奏越来越稳，出手时机精准，体力分配合理。
第五个月，他遭遇一头三阶中期冰猿。体型大，力道猛。他诱敌深入，将其引入冰塌区。冰猿踩碎冰面跌入裂缝，他趁机跃下，冰刺贯穿其头颅。此战耗时最长，也最险。他差点被砸中，靠翻滚躲过致命一击。
第六个月初，他发现自己能在雪地中连续奔袭三个时辰不歇。体温保持稳定，伤口愈合速度加快。混沌气息如水流般顺滑，可在瞬间爆发三次。
他知道，可以再战三阶强敌了。
这一日，他盯上一头三阶初期冰熊。它独自在冰原上游荡，步伐沉重，鼻孔喷出白气。叶辰观察两天，摸清它的活动路线。第三天天黑前，他绕到前方，挖好陷坑，盖上薄雪。
他站在远处敲击冰面，发出声响。冰熊听见动静，转头走来。每一步都让地面微颤。它靠近陷阱时，速度忽然变慢，鼻子不停嗅探。
叶辰知道它起了疑心。
他立刻从藏身处冲出，直扑侧面。冰熊怒吼，转身拍爪。他翻滚避开，冰刺划过它的前腿。血溅出来，冰熊更加暴躁，猛冲过来。
叶辰早有准备。他引它进入狭窄冰谷，两侧冰壁高耸。风雪渐起，掩盖了他的气息。冰熊追到一半，脚下打滑，撞上冰壁。碎冰落下，砸在它头上。
它仰头咆哮。
就在这一瞬，叶辰从上方跃下。他双手握刺，自上而下刺入冰熊右眼。冰熊疯狂甩头，他死不松手。刺尖穿透眼球，直入脑部。冰熊踉跄后退，撞在冰壁上，最终倒地。
叶辰喘着气站起。左手虎口崩裂，右手小臂被划开一道口子。他撕下布条包扎，用雪止血。整个战斗不到半刻钟，干净利落。
他坐在冰熊尸体旁休息。吃下几块生肉补充体力。混沌气息自动循环，修复伤处。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能正面击败三阶初期妖兽。
第七天，他清理完所有痕迹，回到冰洞。取出一块冰晶放在面前。这是他从葬妖谷带出的唯一遗物。他盯着它看了很久。
然后起身，在冰原中心找了三根断骨。一根来自雪狐，一根来自冰狼，一根来自冰熊。他将它们插进冰地，排成一行。
他站在碑前，面向南方。那里曾是青苍界，是他一切苦难开始的地方。
他说：“此身不死，必踏碎山门。”
说完，他转身离开。风雪越来越大，吹乱了他的头发。他走入暴风雪深处，脚步不停。
他的右手紧紧握住冰刺。刺柄上有干涸的血迹，摩擦着手心。他感觉到了熟悉的重量和温度。
前方雪地上，出现了一串新的脚印。比之前的更深，间距更大。步伐沉稳，带着压迫感。
叶辰停下脚步。他蹲下查看脚印形状。圆形，边缘有凸起纹路，是大型妖兽的特征。这不是普通的冰狼或冰熊。
他站起身，握紧冰刺。体内的混沌气息开始缓缓流动，随时准备爆发。
他迈出一步，跟了上去。